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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坠网(65)

———说得斩钉截铁,不知道是说给夏以酲的还是自己的。

“你不喜欢我的话,那你亲我干嘛!”

“我什么时候亲……”

两人气冲脑门儿,所有话都未经大脑脱口而出,习隽野的话却生生压在了喉咙里。

他没亲吗?

还他妈亲的不少。

酒吧的厕所里、浴室里还有趁着夏以酲生病昏睡时。

前者夏以酲都有记忆,但最后一个是习隽野打算死守的秘密,就连午夜梦回都不敢回忆起来的情不自禁。

那是夏以酲最后一天输完液的晚上,习隽野给夏澍荣补课回来,看到夏以酲的卧室亮着灯,他出于人道主义走过去看了看,结果又看到夏以酲躺在床上睡着了,旁边放了一堆衣服,应该是整理到一半累着了,空调开的是二十五度。

习隽野很无语,觉得夏以酲真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还以为生病了有人照顾,病情刚好一点,又开始不盖被子,到时候病情加重,只会哭哭啼啼装可怜。

他走进去把熟睡的人塞进被子里,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正准备离开时,被窝里的人突然开始抽泣。

不知夏以酲梦到了什么,侧身蜷缩成一团,眼珠不安地转动,眼睫抖成蝴蝶的翅膀,水汽湿润。

习隽野的手指也被他拉着,没有安全感地放在胸口,像溺水人唯一的木桩,青年干燥炽热的温度给了他强烈的安全感,独自啜泣了一会儿后,慢慢平静下来,但是仍紧紧拉着习隽野的手,还无意识地放在了脸颊边。

青年炽热的手掌将夏以酲白嫩的脸颊捂热,红晕氲上皮肤,白里透红得很是好看。

习隽野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动了动手指,指腹轻轻揉着夏以酲的脸蛋,细腻光滑的手感难以自持。

“嗯……”夏以酲舒服地蹭了蹭,小巧又红嫩的嘴唇微张,浅浅地呼吸了两口。

习隽野沉默地注视了好一会儿,深邃的眼眸越发的浓稠,晕着一团黑墨,暗藏云涌。

他在床边蹲下来,盯着夏以酲的嘴唇,犹如被蛊惑一样缓缓低头,距离一点点拉近,直到鼻息相交,一个平静和缓,一个紊乱颤抖。

时间仿佛静止,四片唇瓣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柔软的触感让习隽野的心脏狂跳,他没有闭眼,眼睛里是夏以酲安宁的睡颜。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又像是短短几秒,习隽野缓缓退开,一直屏住的呼吸终于得以松懈,大口大口地吸气,确认夏以酲没有醒来后,抽出手狼狈而逃。

这会儿夏以酲贸然提起接吻,然后习隽野心尖儿一跳,因为他不确定指的是哪一次。

是意乱情迷的冲动还是情不自禁地吸引?

习隽野理亏,像个蔫儿气的气球,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磕磕巴巴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夏以酲还在说:“你这种人最可气了,说自己是直男,又和男生做各种亲密的事情,用直男的借口,随时可以抽身,真不要脸,楚楚说了,你这种人应该被大卸八块的!”

“不喜欢我,还亲我、趁我睡觉又摸我脸,还在医院那么多人的地方!我都害臊!”

习隽野呼吸一滞:“你装睡?!那你还靠着我!”

“靠你怎么了!不让靠啊!”夏以酲嚷嚷,“你都亲我了、摸我了、蹭我了!我借你肩膀靠一下怎么了!还是说靠一下都有反应啊?”

“知道我是直男就离我远点!”习隽野跟舌头被烫似的,不似以前那样伶牙俐齿,说不过回房间。

夏以酲跟在后面,“直男?你哪里直男了?哪家的直男抱着男人亲得那么得劲儿?你还弄我腿里……”

“砰———!”

习隽野大力地关上门,最后能隐隐瞥见绯红的耳根,力气大的把门框都震了震,差点撞上夏以酲的鼻子。

“臭直男!”夏以酲踹了两脚门,“把我的内裤还给我!”

“我他妈都说了没拿!”习隽野气急败坏地吼,“给你自己的门上锁!”

夏以酲:“我回头就上!内裤!”

“老子说了没拿!操!”

第49章 【劝说】

因为内裤的事情,夏以酲一连好几天没见到习隽野,他们恢复成最开始那样,一个早出晚归、一个昼夜颠倒,哪怕住在同一屋檐下都没有机会见到。

大概也是因为习隽野想刻意避开,早餐没给夏以酲买了,停止了一切不清不楚地纠缠,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些落在夏以酲眼里成了逃避,这混蛋拿了他的内裤不敢承认,还对他避而不见,懦夫。

对于早餐的事情,夏以酲也是有点不满地,可是又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

没有就没有呗,之前没有他一个人也这么过来了,难不成还能被一顿早餐收买?

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夏以酲立马给卧室门换了把好锁,把钥匙随身携带,只要出门就门锁上,在心里和傻逼彻底划清界限。

都是男人嘛,发生了点什么也无所谓,爽到就好啦,又不吃亏。

想是这么想,可是……可是……

这傻逼怎么能真的当做没发生啊!

好歹……好歹也是……

“你想什么呢?”楚寒伸手在夏以酲的眼前晃了晃。

夏以酲回过神,咬了一口习惯,“什么?”

楚寒吃着蛋糕,奶油的质地在舌尖化开,微微眯着眼,审视着他,“你最近总是走神,想什么呢?”

夏以酲搅拌着杯子里的果肉,含糊道:“没什么……”

楚寒没吱声,静静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过了会儿夏以酲自己憋不住了,试探着问,“楚楚,你说……在发生关系之后完全装作若无其事,是什么样的心态啊?”

还是有一点点在意的。

楚寒哼笑一声,“你不是和他没做到底吗?用得着纠结这个事儿?”

“我没纠结。”夏以酲喝了两口果汁,慢条斯理地吃着蛋糕。

他藏不住事儿,把什么情绪都写脸上,楚寒又是人精,扫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脑子都不用动。

“我可警告你啊。”楚寒收敛了随性和轻佻,很是正经,“你别以为两个人睡过或者做过,就是什么保障,我天天和不同的人睡,发泄欲望这种东西,你还真指望有做出来的爱?”

“……”夏以酲的眼睛圆溜溜的,纯粹又干净,像一汪未掺杂质的清泉。

楚寒:“那个叫习什么……”

夏以酲小声接话,“习隽野。”

楚寒恨铁不成钢:“你连他名字都记住了,还说没上心?”

夏以酲脸色涨得通红,解释道:“那……我和他好歹也一起住了一个月了!总不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吧?人家还照顾我……不知道才不正常吧?”

“啧,还'人家',”楚寒瞧着他这副害羞又急于生气的样子就头疼,“你给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好,要是寂寞了就去给我多谈几个恋爱,追你的人又不是没有。别把别人对你的一点点好当成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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