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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坠网(47)

二者相碰的瞬间,习隽野的心脏涌上一丝难以言说的微妙,速度又快到无法捕捉。

夏以酲在出冷汗,额头上汗津津的,身体在轻微的发抖,像是害怕又像是寒冷。

习隽野薄唇微抿,将夏以酲的额发撩开,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流畅起伏的线条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精致的侧颜,哪怕难受不舒服都丝毫没有减轻他的柔美漂亮。

娘是真的娘,美是真的美。

习隽野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男生,明明是男人却活得比女人还精致优雅,没有心机和防备心却还要去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骚。

他的指尖顺着夏以酲的山根和鼻梁缓缓下滑,在精巧的鼻尖上轻轻蹭了一下。

“你有完没完?”本应该熟睡的人虚弱开口,嗓子是哑的。

习隽野一惊,陡然收回手,脸上闪过慌乱,像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无措地摩挲着手指,心跳加快,“你……没睡?”

夏以酲难受地把脸埋到枕头里,小声又痛苦地说:“睡不着。”

“怎么?”习隽野见他这么难受,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声音下意识地放轻了一些,视线落在他汗津津的雪白后颈上。

夏以酲发出一个湿润的呻吟,鼻息颤抖———是要哭得前兆。

“要不要去医院?”习隽野又问。

夏以酲小声地说了一句,带着哭腔,习隽野没听清。

习隽野见他状态这么不好,担心出问题,只能耐着性子蹲下,好脾气地问:“说什么?”

“想洗澡……”夏以酲哽咽着,“难受。”

“……”习隽野有那么一瞬间是想骂人的。

这娘娘腔是真的精致啊,都成这样了,还想着爱干净,一晚上不洗澡真要脏死你了?

糙汉直男自然不懂精致小gay的精致。

习隽野无语至极,可看到夏以酲这样难受委屈, 只能耐着性子说,“你现在有力气洗澡?明天洗一样的。”

夏以酲眼泪汪汪的,一滴清泪滑落,眼眸像浸泡在水里的琥珀,“不要……难受,更不舒服。”

以前习隽野看他哭只觉得嫌弃又恶心,现在看见夏以酲流泪有了焦躁的情绪,还掺杂着一星半点儿的不忍。

“那你想怎么样?”习隽野烦躁地问,语气不善。

他蹲在床边的,和夏以酲挨得很近,这副粗声粗气又瞪眼的样子落在夏以酲的眼里就是吼人。

“你干嘛啊……”夏以酲身上没劲儿,说话软绵绵的,眼泪流得更厉害,眼尾一片红,抽泣哽咽,“凶什么嘛……你走开,不想看到你。”

“我哪儿凶了?你可别在这矫情啊。”习隽野无语又无奈,他倒是想走,可夏以酲的状态这么差,万一有点儿什么可不是开玩笑的。

夏以酲根本没力气跟他吵, 用被子捂着脸,哭得难过委屈, 细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鼻音黏稠,热气上涌,后颈那处红得更厉害,连带着耳根和脖子也开始蔓延。

白里透红,犹如寒梅落雪,水润又漂亮,精致又旖旎。

特别是那个鲜艳的吻痕异常夺目,想不注意到都难。

习隽野僵硬的移开视线,他不会哄人,蹲在床边茫然无措,见夏以酲的皮肤发红,猜测可能发烧,伸手去摸他的后颈。

“唔……”夏以酲颤了一下,抬起头满脸是泪,水汪汪的眼睛瞪他,想骂人又没劲儿,身体可难受,“你干什么……”

“我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习隽野的反应比他还大,“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谁知道你想干什么……”夏以酲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我好热。”

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能不热吗!

习隽野帮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又把空调的温度降低一些。

被窝里的热气确实很重,夏以酲身上有股难以忽视的消毒水味,习隽野微微蹙眉,好奇他究竟在医院干什么了,怎么味道能这么重。

夏以酲看到了他的表情,神色难堪又屈辱, 抬手推他,哑着嗓子骂,“你滚……谁允许你碰我的?”

习隽野本就没什么耐心,也不想面对这个一直让他不对劲的男人,夏以酲反复无常的情绪把这直男仅剩的一点好脾气耗尽了。

这个“碰”字很微妙,让习隽野想到在厕所的一切,以及警察和楚寒的话,末梢神经突突直跳。

“我他妈那是帮你!你以为我想碰你了”习隽野咬着牙,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我又不是gay,又不喜欢男人!”

“那你……还亲我?”夏以酲软绵绵地一句就让习隽野溃不成军。

“我……你……那是……”习隽野耳垂发红,羞恼道,“我那是帮你,是你说要我帮的,你可别装失忆啊!”

“……”夏以酲自然是没失忆的,看了一眼习隽野通红的耳垂,自己的脸颊也涌上燥热,低着头不说话。

习隽野呼出一口气,想逃离这个窒息的房间,“你……你先睡,有什么再叫我。”

“哎……”夏以酲当即叫住他。

习隽野只能停住脚步,“干什么?”

夏以酲眼睛含泪,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声音又小又软,“想洗澡。”

习隽野:“……”

“不舒服,”夏以酲又哭,这时候他也求助不了别人了,“真的难受。”

“……”

“黏黏糊糊的,睡不着,”夏以酲啜泣着,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让我洗嘛。”

习隽野看夏以酲无助委屈的样子,咬了咬后槽牙,受不了他的嗲味,暴躁地说:“洗洗洗!”

作者有话说:

妥协是心软的开始

第36章 【摔倒】

厕所是干湿分离的,玻璃在墙角隔开一个单独的小空间。

习隽野站在里面放水,一手拿着淋浴,一手感知水温,脸色臭臭的,睨了一眼坐在马桶上的某人。

夏以酲脱得光溜溜的,身上裹着一条浴巾把身体严严实实地裹起来,神色虚弱萎靡,靠着墙要睡着一样。

因为哭过的关系,眼尾和鼻尖泛着红,手没力气,浴巾敞开着,露出了一截脖子和锁骨。

习隽野移开视线,把水温调好了之后,将淋浴固定在墙上,语气不善地说:“水好了,你自己能洗吗?”

夏以酲点了点头,费劲地站起来,拢了拢浴巾,声音发哑,“可以,你出去。”

习隽野脸色更臭。

搞得他想在这一样,明明是这娘娘腔求着想洗澡好吗,他只是好心帮忙放水。

习隽野没理他,直接开门出去,看到桌上的药又想到楚寒的话,尽管非常不爽,也只能认命地去给夏以酲倒水,方便一会儿吃药。

楚寒有一点是说对了,他把人家亲了又摸了,照顾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习隽野倒了一杯温水,把塑料袋里的药拿出来,一大堆瓶瓶罐罐,他按照说明书上的要求准备要吃的分量。

“哐当——!”厕所里突然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紧接着一声隐忍的闷哼,在幽静的凌晨特别的响亮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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