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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坠网(15)

习隽野牙酸,“你特么是瓷娃娃吗?!我就没用力!”

真受不了这娘娘腔,要不是一个吃夜宵太过寂寞,才不会找上这人,还没吃就得先吐。

夏以酲坐下后没有再说要走,习隽野开了瓶啤酒给他,他看了一眼易拉罐的瓶口,转身回房间把自己的杯子拿出来,将啤酒倒进去喝。

“……”习隽野睨了他一眼,吃着鱿鱼,“你这是不是脱裤子放屁?”

夏以酲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拿起一串玉米斯斯文文的吃,“你不懂,瓶口脏。”

习隽野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擦擦不就好了?”

夏以酲摇头:“用自己的卫生。”

“……”

穷讲究。

习隽野和他说话费劲,闭嘴安静吃烧烤,哪怕不说话,有人陪着吃东西也会香一些。

“你刚刚说喜事,”夏以酲问,“是什么?”

“哦,找了不错兼职,工资挺高的,和我之前的生活相比轻松不少。”习隽野轻描淡写地说。

夏以酲看他一眼,试探着问:“你好像挺缺钱的?”

“谁不缺钱?”习隽野问,“谁会嫌钱多?”

他是个直的得不能再直的直男,平时也用这样的语气和朋友说话,挺正常的。但是落在夏以酲这个心思敏感又有点矫情的gay耳朵里就很硬邦邦的了,甚至有点冲。

夏以酲撇嘴,“你能不能别那么凶啊?是不是还对我有意见呢?咱们好歹‘睡’过了嘛。”

习隽野差点儿没呛得背过气去,咳得满脸通红,板着脸,刻意忽略“睡过”这个词,“我都邀请你吃烧烤了,哪儿来的意见?再说了,我怎么就凶了?”

他性格豪爽利落,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凶,这小基佬还是第一个。

夏以酲喝了口酒,小嘴亮亮的,“现在就挺凶。”

“大概你身边全是你这种娘娘腔吧。”习隽野面无表情地喝酒压惊。

一想到自己和对面这人睡过,他就一身鸡皮疙瘩。

“才没有!”夏以酲说,“我也认识直男的,没哪个直男像你这样讨人厌!”

习隽野:“哦,那你现在见识到了。”

夏以酲说不过他,又吃人嘴软的,不好闹太僵,假模假样地端起杯子,“祝你新工作顺利。”

习隽野随意和他碰了一下,“谢谢。”

夏以酲的酒量不行,喝了三听就醉醺醺的,他倒真像个优雅又精致的公主似的,就连打酒嗝都用纸巾捂着嘴。

习隽野看不惯他娘里娘气的做派,烧烤也吃得差不多了,开口说:“喝醉了就回屋,可别又开始耍酒疯。”

“没有,明明之前是你凶。”夏以酲醉的不像之前那么凶,小脸红红的,眼睛又透又润,看上去特别乖,说话软软的。

习隽野身上窜上恶寒,站起来收拾东西,扫了他一眼,“能走不?要不要扶?”

夏以酲哼了一声,“才不要你扶。”

习隽野翻出今晚数不清的第几个白眼。

跟谁想扶他似的。

习隽野把垃圾收好拿下楼扔,这种味儿大的尽量不要过夜,不然像这种旧小区容易招老鼠。

夜宵吃得饱,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习隽野哼着小曲回屋,看到夏以酲蹲在地上,地上是自己的包,因为拉链没拉好的缘故,里面的东西撒得满地都是。

———不是重点,重点是夏以酲的手里拿着一张纸,从不停晃动纸中能看出来他在发抖,脸色苍白。

习隽野脸色一变,心虚转化成愤怒,走过去一把夺过白纸藏在身后,沉声质问:“谁允许你随便拿别人的东西看的?!”

夏以酲静默一瞬,扶着沙发缓缓站起来,双目发红地问:“这份HIV检测报告,是什么意思?!”

第11章 【质问】

夏以酲是有醉,但还没有醉到不识字的地步,习隽野的包是他不小心地弄掉的,里面的东西撒出来,他本想好心地收起来,却没想到发现了一份HIV的检查报告。

上面写的是习隽野的大名,检测时间是一周前,他用自己略微混沌的脑子想了想,刚好是他们上床的第二天———习隽野态度奇怪的出门,晚上回来又冲他道歉的那天。

夏以酲来不及细想,习隽野就回来了,看着他生气的态度,夏以酲等着一个解释。

习隽野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检测报告被捏得皱巴巴,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很正常的检查身体,可是面对夏以酲凶狠又质问的目光,莫名说不出话。

客厅里的空气凝固了,二人僵持不下,习隽野刚开口说了一个音节,走廊上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提醒着屋内的人没有关门。

习隽野要说的话咽下去,转身去把门关上,再一步步走到夏以酲面前,“是,我做了HIV的检查,有什么问题吗?”

夏以酲受了委屈一样,眼睛通红,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稍微控制住了情绪,“我理解你去做的目的,你向来是对同性恋有偏见的,也觉得我脏。哪怕跟你说过自己是处男,你也不信。”

“我不应该去做吗?”习隽野反问,“你们同性恋本来就爱乱搞,仗着不用怀孕,不带套的乱搞,染上一身病然后又去祸害别人。”

“够了!”夏以酲的情绪爆发,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非常的尖锐,漂亮的脸蛋有些扭曲,“我不否认你说得这些确实存在,可是你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照你的逻辑,因为某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有了强/jian犯的存在,就不允许所有女孩子出门了吗?因为同性恋得艾/滋概率相对较高,你就要觉得所有同性恋都得了艾/滋病?!”

习隽野蹙眉,下颌线紧绷着,不太想和夏以酲争论这个话题。

夏以酲呼吸很重,死死地盯着习隽野,有些哽咽,“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那天你回来,给我道、和解,包括后面日子里对我态度的改变,以及今晚邀请我吃夜宵,是不是都因为这个报告单?”

习隽野呼吸微微一顿。

“———因为我是干净的,我不像你印象中其他同性恋那样染病、根据你的观察,我也几乎不出去乱搞,所以才能像对待正常人那样对待我,是不是?”

习隽野看着夏以酲聚满泪水的眼睛,里面是浓浓的愤怒、不甘和屈辱。

面对这样的质问、情绪这样热烈的双眸,习隽野喉头哽住,有些说不上话来。

空气像是被抽走一样让他窒息得难受,或许之前心虚的原因是知道这件事被对方知道后,会带来一种伤害,可是他不得不做。

他是爱自己的,夏以酲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一夜情缘改变不了他对同性恋的看法,他保护自己的健康和权益。

“说啊!”夏以酲追问,“是不是———”

“是。”习隽野开口。

夏以酲倏尔噤声。

“夏以酲,我要对自己负责,”习隽野说,“就算打炮的床伴都要提供体检报告吧?更何况和你发生关系不是我自愿,我喝醉了,毫无印象,如果我在清醒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和你上床的。所以我醒过来之后去检查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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