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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坠网(135)

习隽野吃得很快,连汤都喝干净,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等着夏以酲吃完洗碗。

夏以酲自然不会让习隽野洗碗的,他的面条没吃完,端着两个碗进了厨房,让习隽野坐在沙发上,回屋用吹风机把习隽野的衣服吹干。

夏以酲是个很精致的人,自然会打扮屋子,精致的小物件儿摆在电视柜上,落地灯的光调至中档,让屋内处于柔和的氛围感中,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放着单人的懒人沙发,旁边是一些台本稿子。

大雨落在屋檐噼里啪啦的,外面疾风骤雨,屋内平静温馨。

习隽野坐在沙发上听着房间里吹风机的声音,混杂着外面的雨声,内心前所未有的平和, 脑袋的疼痛头一次在没有吃药的情况下得到缓解,久违的困意涌上来。

夏以酲把习隽野的衣服吹干,出来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愣了愣,放轻脚步走过去。

习隽野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沉, 一半脸颊陷入柔软的靠枕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垂在额间,没了严肃和正经, 看上去柔和些许,和大学时期的样子重叠。

他睡着时都眉心紧蹙,仿佛心里堆积着什么烦心事。

夏以酲抱着衬衫蹲在沙发边注视着男人,伸手抚上习隽野紧蹙的眉心, 一下下轻抹着,想把褶皱抚平。

他睡得太沉了,肉眼可见的疲惫和放松, 被夏以酲摸脸都不知道,呼吸均匀平缓。

夏以酲贪恋地看着习隽野的面容, 手指缓缓下移, 摸过山根和鼻梁,最后落在薄唇上。

“习隽野……”夏以酲喃喃地轻唤。

沙发上人没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以酲抿了抿唇,屏住呼吸凑过去,鼻尖挨上鼻尖,又小声喊了一句:“习隽野……”

习隽野依旧没有反应,屋内静悄悄的,夏以酲听到自己的心跳。

落在习隽野唇上的手指移开,被两片唇瓣取而代之。

———很轻的一下,犹如蜻蜓点水,一瞬即分。

夏以酲呼吸乱了,抿紧唇,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人,生怕惊扰了对方,像个做坏事的小偷。

习隽野没有动,呼吸也是平和的,眼睫搭在眼睑上, 面部棱角分明, 深邃立体, 犹如雕塑般完美。

五年前,夏以酲喜欢上这个直男一部分是因为受到了照顾, 另一方面就是他的脸足够帅气。

五年后习隽野更帅了,只是看着就让夏以酲怦然心动。

夏以酲的嘴唇麻麻痒痒的,呼吸有些乱,见对方没反应,屏住呼吸又凑过去贴上习隽野的嘴唇。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但忍不住。

浅尝辄止的吻缄默地传递着这些年的思念和不甘。

夏以酲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脸颊边烫, 紧张又忐忑得攥紧手里的衣服,平整的衬衫变得皱巴巴的。

几十秒后,夏以酲松开习隽野的唇,分开时习惯性地咬了一下男人的唇瓣,眼睛微红。

“习隽野……”他用气音说话, 有些哽咽,“我好想你。”

夏以酲的嗓子发哑,说到最后只有嘴唇在动,鼻息湿润, 抚摸习隽野脸颊的手在发颤。

他想到什么, 看了一眼熟睡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习隽野的胳膊袖子卷起来, 一条狰狞可怖的疤痕彻底暴露在夏以酲的视线中。

从手腕到手肘,十多厘米长,从缝合的样子来看就能多少猜到当时是多深的程度。

夏以酲怔怔地看着这条疤,眼泪就这么掉下来,落在手臂的伤口上。

他死死咬着唇,生怕泄露出哭腔, 颤抖的指尖不敢去摸疤痕,生怕让习隽野疼痛, 只敢在伤口旁边的皮肤摸一摸。

这么长的伤口,得有多疼?得流多少血?

夏以酲心如刀割,眼中蓄起的泪水模糊视线,看着沉睡的男人,哭得无声又崩溃。

雨一直在下,习隽野没有转醒的样子,夏以酲哭了十多分钟终于稳住情绪,把沙发另一边的小毯子拿过来盖在习隽野的身上。

他红着眼睛抱着留下男人气息的衬衫,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习隽野,普通的白色衬衫被他紧紧攥在胸口,像是藏着珍宝一样生怕被人夺去。

过了许久, 夏以酲看了一眼时间,考虑到明天的工作,起身去洗漱。

白衬衫跟着他进屋,直到看到床上的那件旧的,夏以酲才反应过来手里这件是习隽野之前脱下来的。

习隽野是直男,用的洗衣液是最基本的,没有花里胡哨的香气, 是干净的皂角香, 和记忆中味道一样。

夏以酲舍不得放下。

五年前偷偷带出来的那件衬衫已经完全没有味道了,现在手里这件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诱惑。

夏以酲站在房间门口,望向沙发上熟睡的人,像个瘾君子一样把脸埋进衣服里,深深地呼吸着。

作者有话说:

前面有加更章,别看漏了~

第97章 【上班】

朝阳从云层里透出一抹金光,驱散了氤氲在空气中的晨雾,昨晚下了雨,天气格外晴朗,天色碧蓝如洗,澄澈清透,明媚的阳光在蔚蓝色上铺开,锐利中掺杂几分柔和。

屋内的窗帘拉得严实,杜绝了外面一切光线,只有一小台落地灯亮着,不至于完全黑暗。

习隽野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一觉了,以往入睡一定要吃药,等药效发作也不一定睡得好,来来回回的噩梦让他醒来一身冷汗,头像炸掉一样疼痛。

他悠悠转醒,眼底残留着困倦的睡意,首先看到的是桌上的香薰蜡烛,火苗还亮着,蜡烛快见底了,空气里还有薰衣草的味道,清爽淡雅。

习隽野愣了愣,记忆回笼,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猛地做起来,仅剩的睡意也消失殆尽。

他身上仍穿着昨晚的衣服,坐在夏以酲的沙发上,腿上是夏以酲最喜欢的小兔子图案的毯子。

习隽野按了按太阳穴,从上次吃药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睡眠充裕之后头疼自然得到了缓解,精神好了不少,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明。

屋里静悄悄的,墙上的时钟显示八点,习隽野看了一眼虚掩的卧室门,起身走过去, 从门缝里看进去,夏以酲睡在床上,怀里抱着东西蜷成一团,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夏以酲没有安全感这点,习隽野五年前就发现了。

侧躺是夏以酲最喜欢的姿势,睡觉时候总喜欢手脚并用地缠着习隽野,睡得沉的时候能抱着他这个人形抱枕一晚上不动一下,压得习隽野半边身子发麻。没有人形抱枕时,怀里也要抱着点东西才能睡得着,

习隽野在门口看了半晌,到底是没忍住,轻轻地推开门无声地走进去。

卧室里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床头一盏小灯,空调开了一晚上,冷气十足,夏以酲睡得很熟, 大半张脸都埋在怀中的东西里, 只能看到浓密的眼睫。

习隽野蹲下来,看到夏以酲怀中的东西后愣了愣———那是一件白色衬衫, 夏以酲攥得很紧,双手用力握拳, 生怕在睡梦中被人偷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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