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裘寸晖一哄他,他就委屈得不得了,要抱要亲,仿佛什么都不能独自面对了。
然而在遇见裘寸晖之前,他也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在分开之后,他又一个人生活了一整年,怎么还没学会独立呢。
怎么会呢。
“宝宝不难过了,好吗?”
“好……”孟雏抬起头,“亲亲。”
裘寸晖低头吻他:“亲亲。”
事情很快就查了个清楚,监控是连在许霈手机上的,警察也在他手机里查到了那款微型摄像头的购买记录。
他的手段太低劣,大概是没想过会有被发现的这一天。毕竟在宿舍里他是唯一一个对孟雏表达过善意的,孟雏是真的对他心怀感激和信任,连接过玩偶的手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觉得孟雏太蠢太好骗,只有裘寸晖知道,孟雏只是待人太过真诚。
但这不能怪孟雏,在孤零零的不被任何人在意的世界里,人总是容易把那些探下来的枝条当作橄榄枝。
直到某次流了血才会明白那枝条也可能会是带着刺的荆棘。
裘寸晖不肯同意调解,许霈捏紧了拳头仍然死死盯着孟雏,孟雏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极度的厌恶,却不懂为什么。
“他每天晚上那么晚才回宿舍,甚至根本不回宿舍,你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吗?”
许霈冷笑着看向裘寸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太过明显,孟雏后背一僵,抢在裘寸晖开口前回答他,声音都在发抖:“我在……兼职,我有好几份兼职……饭店,书店,还有……”
裘寸晖皱眉牵住他的手,说:“你没做错,你什么也不用解释,宝贝。”
“孟雏,我以前也是瑜一的,你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
孟雏瞳孔骤缩,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发生在他身上,他心脏重重地急速跳动,撞得他心口发疼。
他已经猜到许霈想说什么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你妈……”
这一次,满是恶意的话被裘寸晖硬生生用拳头打了个粉碎,在孟雏反应过来前,那人已经带着浑身的戾气几步靠近了许霈,带着狠劲挥出的拳头破风而落,血溅了裘寸晖一肩膀。
“你这张嘴如果管不住,我不介意在警察局对你动手,然后陪你一起蹲几天。”
冲上来的警察从后面扣住了裘寸晖的双手,他俯视着倒在地上痛到动弹不得的许霈,眼神阴冷,神情犹如他腹下纹的那条蟒蛇,沉沉地开口:
“你知道孟雏,也应该要知道我。我不是没送人进过医院,也不是没进过警察局。”
孟雏从后面跑过来,扑进裘寸晖怀里,红着眼睛让裘寸晖冷静,又求着警察松手,警察一松手,他就推着裘寸晖往后退,感受着裘寸晖胸口剧烈的起伏,小声安慰着:
“没事的,我不会在意那些话了,警察,警察刚刚有没有弄疼你啊?我看见他们、好用力。”
孟雏吸着鼻子哽咽,去拉裘寸晖的手,裘寸晖压住怒火,吻了吻他的发顶安抚他:“没有,不疼。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孟雏摇摇头,又拉着裘寸晖的手用脸颊蹭了蹭:“我能自己过去和他说句话吗?”
“好。”
孟雏摸了摸他的胸口,转身走到被人扶到椅子上的许霈面前,垂着眼声调平淡:
“我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和我的妈妈曾经做过什么也没关系。我做什么,也和你没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你可以和我道歉吗?你做的事说的话都已经伤害到我了。”
许霈左颊还流着血,冷眼瞧着他,不说话。
孟雏等了一会没等到,点了点头:“不说也没关系,做错事的不是我,该付出代价的是你,难过的也是你,不是我。”
他转身又走回裘寸晖身前,裘寸晖伸手将他拥入怀里,和他说:“你做得很好,宝贝。”
孟雏和裘寸晖不接受调解,警察依实际情况拘留许霈三天,罚款两百,并通知了学校,学校给出的处理是记大过,停课回家反省一个月。
裘寸晖不甚满意,孟雏无所谓,魏逐听说后破口大骂半小时。
第64章
【他已经是我的家人了。】
从学校搬到了家里,孟雏就开始赖床,裘寸晖每天早上要提前五分钟醒来叫他起床,不能凶只能哄,娇气得很。
好在家里离学校也不算远。毕竟当初魏逐办事办全套,查了孟雏的学校后就干脆找了附近的地产。嗯,很贵,还好裘寸晖那两套房涨了值,卖出了个好价钱。
不过那时候魏逐还不知道裘寸晖会考进孟雏的学校,他的计划是如果裘寸晖没在假期内和孟雏和好,还可以直接去学校门口堵人,争取把人带回家,反正离得近。
他当然没想到裘寸晖来北珲的第二天就把人带回家了。
孟雏没课的话就会赖在家里睡觉,等裘寸晖下课了给他打电话,懒洋洋地叫他一句学长,说自己下课了,要他去接。
孟雏不要裘寸晖叫自己学长,裘寸晖偏要叫,下课去接他的时候叫,要他来接自己的时候也叫。反正在学校里就叫,找的借口是孟雏不让他在太多人面前叫宝宝。
然而实际情况是孟雏只拒绝过一次,之后还是任他叫了,毕竟孟雏是很惯着他的。
这学长很快又叫到了床上去,从出租屋带来的孟雏以前的校服又翻了出来,让孟雏穿上,一边叫学长一边亲,孟雏听得脸颊滚烫,一直追着他亲企图让他闭嘴。
裘寸晖任他亲,他亲累了,一停下,裘寸晖就继续叫学长。直到看他真的气得鼻尖都红了,那是要哭的前兆,裘寸晖才会停下来,宝宝宝宝的哄。
孟雏去上课喜欢背个书包,像个小孩子,书包拉链上挂着魏逐送的小猫挂件,另一只挂在裘寸晖的钥匙上。
那书包通常都在裘寸晖肩上。要是孟雏没背书包,他手里也会是空的,因为书都在裘寸晖手里。
裘寸晖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喜欢插着兜走路,表情冷冷的,留的又是寸头,看起来很凶,没人敢靠近。要是身边站了个孟雏,那他两只手就都在外面了。
一只手牵着孟雏,另一只手要么捧着书,要么帮孟雏提着书包,要么既背书包又提东西,脸上也总是会带着很淡的笑意。
两人太过亲密,虽不张扬但也不够低调。久而久之两个系的人也差不多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毕竟他们经常能看见的,不是裘寸晖来找孟雏,就是孟雏去找裘寸晖。
裘寸晖个子高,长得好,整个人又个性鲜明得过分,刚开学没几天系里就有很多人知道他了,那会还有女孩子找他要联系方式,他无一例外给的都是魏逐的微信,让每天飞来飞去忙个没停的魏逐好不容易下了班后还得替他一一道个歉。
魏逐当然忍不了这口气,深夜电话造访,安抚他的责任就落到了孟雏头上。
但孟雏每次都是嗯嗯两句然后挂断电话,第二天再发消息和他道歉,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