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烨,你把扣子扣好。”
瞿植拿过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故作平静让温烨扣好扣子,还要人好好坐着。
“我哪里没好好坐着了。”
温烨不高兴地直起身,摸索着睡衣的扣子,就一颗而已,他一边扣好一边说:“我离手机屏幕太远了看不清你。”
“温烨。”
瞿植的声音沉了几分,叫温烨的名字,温烨疑惑地“嗯”了声,扣好的扣子又掉了,他轻声抱怨:“瞿植,是你睡衣的问题,最上面这颗扣子扣不上了。”
“是你要穿我的睡衣。”
瞿植搁在桌子上的手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一下下捏着食指的关节,说:“还拿到了一件坏的。”
“坏的?只是最上面这颗扣子扣不上了而已,不算坏。而且要是你真觉得坏了,那怎么不扔掉?”
“因为……”
瞿植盯着温烨俯身凑过来的好奇的脸,缓缓道:“那颗扣子是你扯坏的,温烨。上个月,你怪我总是把你的衣服全脱掉,自己却穿得整整齐齐,就伸手扯坏了我一颗扣子。”
温烨凝住了,愣了好几分钟,脸红了个彻底,他早就忘了这事,怎么瞿植记得这么清楚,还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
“我……”
温烨蹭得一下坐直了,慌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只得故作凶意干巴巴地叫一句:“瞿植!”
“嗯。”
瞿植看着温烨比胸前那片白要红了几个度的脸,轻轻勾了下嘴角,说:“这件我要留着,不能扔。你想穿好的,等我回来,把我的睡衣都找出来,你当着我的面,一件一件换,都是好的。”
“瞿植!”
温烨更大声地叫他名字。
“你……你还不睡吗?出差很累吧,还是早,早点睡吧。我不和你聊了,我也要睡觉了……我累了,晚安,我要挂了。”
温烨拿起手机,根本不敢再看瞿植的脸,瞿植说了晚安后他就赶紧挂断了视频。
瞿植本以为温烨到第二天也不会再接他的视频了,没想到温烨还先给他打了视频来。
屏幕里温烨的脸离得很近,小声和他说:“瞿植,今天是15号,你要带我出去吃不健康的东西。”
“嗯,我后天就回来了,补给你。”
“我今天就想去。”
瞿植默了一会,放轻声音:“等等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身上也有一点钱,我可以自己去吃吗?”
“不可以。”瞿植断然拒绝,“温烨,你身上那些钱是留着给我买花的。”
“不是。我当然不会动给你买花的钱了,是上次送妈妈礼物剩下来的。”
温烨认真解释完,又凑近了点,说:“我就吃一点,很快就回家,可以吗?”
“不可以。”
瞿植还是拒绝。他不喜欢,他希望每次出去吃不健康的东西的时候都是他带温烨去的,因为这是他和温烨的秘密,是他每个月到期一定会兑现给温烨的爱。
“你听话。”
瞿植说听话,像哄人,却板着脸,说:“等我回来,会补给你。今天好好待在家里,早点睡觉,晚安。”
然后把视频挂了。
温烨愣了半晌,有些失落地关了手机,去洗澡,然后回床上睡觉。
十二点零七,没开灯的房间里走进一个人,坐到床边盯了他一会,继而低头将他亲醒了。
“温烨,起来换衣服,我带你去吃东西。”
温烨懵懵地睁开眼,瞿植打开台灯,看温烨茫然而震惊地盯着自己的脸,似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瞿……植?你怎么回来了?”
“买了最近最快一班航程,赶回来了,走吧,带你去吃不健康的东西。”
瞿植将人从床上抱起来,翻出衣服换上,再轻手轻脚下了楼,去开车。温烨全程都是懵的,到了店里才反应过来,抓着瞿植的手,问:“你……你回来就是为了……为了带我出来吃东西吗?”
瞿植点点头:“嗯。”
“你……”
温烨说不出话。
“怎么了?”
瞿植低头帮他戴好手套。
“这不、不像你。”
“为什么?那你觉得怎么才像我?”
“这是……”温烨咽了咽口水,“很不理智的事,你不应该,这么冲动……这种事它,它没必要,很多余。”
“人不能理智一辈子。我冲动一两次也不会怎么样。赶回来带你吃不健康的东西,对我来说很有必要,瞿植的工资不能失去它重大的意义之一。温烨,你不能花自己的钱来吃这些,你只能花我的钱。”
温烨一下红了眼睛,哽咽着还在摇头:“不,你不能……”
瞿植的拇指蹭着他眼角,说:“我能。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温烨,你得允许我做一些看起来很愚蠢的事。”
温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前不久被拒绝的委屈此刻飞速地被消解,他想,再没有人会对他这么好了。
没有人会坐两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只为了带他吃他想吃的东西。
“瞿,瞿植,我有点想你。”
“我知道。”
不然你也不会非要吃这一顿不健康的东西,这也不像你,你更擅长让自己等待。
“所以我回来了。这是很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