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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50)+番外

这个远比“我恨你”对许蔚明的冲击更大。

爱恨总是纠缠难以分割,恨在夹缝中生长, 爱尘埃中湮灭。

而失望则是无爱无恨,是心死一般的平静无波。

许蔚明指尖一颤,平静温柔的眉眼终于出现了裂痕,“陆景初,你不可以。”

他声线不稳,阴影笼罩着陆景初,浓密的眼睫挡住了微不可察得慌,“是你主动要求和我上床的,是你要求的,你要对我负责。”

陆景初感觉到手腕上力度松了松,奋力将人推开,气得再次对许蔚明动手。

被睡的是他,被骗的还是他。

许蔚明凭什么这么过分?

凭什么要他负责?

第35章 生病

二人在酒店闹得不欢而散,陆景初把人打了一顿之后穿上衣服匆匆逃离。

西装还是那套,只穿过一次,昨晚被人脱下时折得整齐规整,再次上身时依旧是熨帖。

陆景初却无心欣赏,来不及整理随意套上就仓皇离开,坐上出租车时还是怔愣的样子,呼吸局促,拳头的痛感未消,迟钝又茫然,直到司机问了第三遍目的地他才反应过来,报出自己的出租屋。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尽管今早起来一身清爽,除了腰腿酸软之外没什么别的不适,可他还是想用水流冲刷自己,试图洗掉身上另一个人的气味。

他站在花洒下,无止尽的热水从头顶冲下,流过均匀紧实的躯体,热气在狭窄的空间蔓延,潮湿闷热,很快有种缺氧的感觉。

陆景初静静地站着,足足站了十多分钟他才动起来,挤了洗发水和沐浴露慢吞吞地开始洗。

昨晚的欢爱很激烈,手腕和脚腕勒出的红痕至今没消,只是颜色变淡,提醒着陆景初发生过的事情。

裹着细密泡沫的沐浴球快速地擦过身体,短暂的掩盖了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可被冲刷之后变得更加鲜艳。

陆景初快速地洗了个澡,独居男人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套了一个内裤之后就这么直接走出去,一边擦身体的水,一边站在洗手池边刷牙。

镜子被水雾覆盖,他用毛巾擦了擦,随着自己的上半身出镜,手臂将在半空。

他的脖子、锁骨和胸膛甚至更往下,全部都印满稀稀疏疏的吻痕,红艳俏丽,在偏蜜色的皮肤上格外醒目,躯体染上情 /欲,有种陌生的风情。

昨晚的记忆突然如潮水一样向他涌来,许蔚明一开始还捆着他,后来把绳子解开,在他承受过于猛烈的余韵之际,怜惜地亲着被勒出来的红痕,哪怕松绑之后双腿也无力地耷拉着,大腿内侧的肌肉紧绷颤抖,一个又一个热烈的吻落在上面,掺杂着被咬得刺痛。

最初的胀痛过去之后,陆景初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极乐,他感觉身体不再是自己的,在跌宕起伏的海浪中失去自我,在许蔚明粗暴又细致的拥抱下,竟分不清楚到底是痛爽究竟哪个多一点。

到最后双腿颤颤巍巍地缠上许蔚明的腰,在缠绵悱恻的热吻中,手指滑过男人的手臂,剪得平整的指甲几乎要划进肉里,留下一一条条的渗血的红痕。

陆景初还记得自己扭腰的样子,那么放荡/骚/乱,疼痛早已远去,只剩原始的冲动和欢愉。

陆景初咬了咬唇,湿漉漉的眼睛里有一种难堪,把毛巾砸向玻璃,转身走出浴室,头也没吹就这么直接倒在床上,还在滴水的头发很快将枕头打湿了大片。

他把脸埋得很深,闻到了床上熟悉的洗衣粉味道才稍稍安心。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可黑暗中又反复闪过许蔚明和许慕璟的脸。

那神似的眉眼,对女生来说过高的身高和宽大的骨骼,还有脖子上永远都戴着遮挡的蕾丝项圈…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可他偏偏选择性地忽视。

他觉得不应该用定义的眼光去看待任何女性,小众不代表奇怪, 没有人规定女性一定要娇小柔弱,所以就算许慕璟有个别的不同,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过。

但此刻陆景初恨透了自己的单纯和大条。

他那么容易信任别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建立得那么艰难,需要一层层砖架铺就,像建楼一样一点点往上堆砌,可轰然崩塌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许蔚明。

许慕璟。

那张相似又截然不同的脸反反复复出现,这段时间的记忆破碎的交织着,一会儿许慕璟的高冷美艳,一会儿又是许蔚明的温和清隽。

陆景初用被子裹着自己,胸口的阵阵抽疼让他难以呼吸,蜷缩成一团,压着心脏试图缓解疼痛。

比起被强上,比起“许慕璟”的欺骗,让他更复杂的是许蔚明真的喜欢他。

以前他的感觉没错,许蔚明在职场上对他的种种照顾并非因为“许慕璟”的缘故。

只是因为他。

可是喜欢为什么要欺骗,还是以这么过分的方式。

还要拿喜欢他作为借口。

陆景初眼眶发酸,身体和精神陷入双重疲惫,没多久就在低落的情绪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景初醒来时头疼得厉害,身上酸疼情况加重,咽了咽嗓子之后像刀割一样的痛。

枕头依旧是湿的,头发也没干,连带着他的大半张脸都是凉的,呼出的却是热气。

陆景初艰难地坐起来,头重脚轻地去客厅抽屉拿温度计,一量体温,三十九度五。

他很久没有生病发烧了,上次生病是在大一的时候,久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来势汹汹,头重脚轻,没吃什么东西却恶心想吐,还有些发冷。

他不常感冒,屋里没备感冒药,烧到这个程度退烧药肯定是要吃的。

陆景初从柜子里随手拿了件T恤, 又拿了件外套穿上才勉强没多冷,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 发丝湿润着没精力吹,戴上帽子口罩就出了门。

下午的太阳很大,烤在地面滚烫,空气中氤氲着难以承受的闷热,像个火炉一样吸干了水分。

陆景初高烧发冷,走在太阳底下也不觉得热,只是头晕眼花的,看东西都有重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连直线都走不直。

没走几步实在是忍不住,也顾不得卫不卫生,直接蹲在路边吐,手掌抵着发烫的灰白墙壁,炽热的高温从手指传进大脑。

但他却无暇顾及,被一阵阵反胃折磨着,食道痉挛,胃里没有东西只吐了酸水,胃部抽搐得更加难受,眼里溢出生理的泪水,手指抠着墙壁,掉落了斑驳的墙皮。

人一旦生病总格外脆弱,没由来的委屈笼罩心头,眼角因为呕吐泛起的泪花成了最好的宣泄。

等陆景初反应过来时,旁边蹲着一个人帮他拍背,打着一把伞挡住了烈阳,明明是盛暑艳阳,却有一种清爽的温润感。

陆景初低着头,泪花噙在眼眶模糊了视线只看到一双皮鞋。

他抬起头想说谢谢,却看到了许蔚明那张清隽又俊美的脸,顿时脸色一变。

要说狼狈,他俩谁都好不到哪儿去,许蔚明的嘴角和颧骨都有淤青,脖子上有明显的受虐一般的指痕,都是今早陆景初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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