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峻抱紧他的腰，小声回驳:“我也没有很爱哭。”
“现在就在哭。”
“哪有？！”陆峻抬起头来，牵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脸，“我都没有流眼泪。”
“你有啊。”
姚映歪着脑袋笑了笑，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胸口。
“你的眼泪流在我这里了。”
陆峻愣了愣，好一会才语无伦次地开口:“姚……姚映，你说，说什么……我，我……”
姚映眨了眨眼，扭头看向货架，扯开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备注是因为什么呢？”
“我……我……”
换到另一个话题，陆峻还是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又急红了，姚映回过头看着他，笑问:“你在手机上备注那个，和我见面却叫我名字，还是全名，为什么啊？”
陆峻看着他，抿着嘴不说话，耳朵却越来越红。
姚映并不松口，步步紧逼。
“为什么呀，小鼓手？”
“说话呀，问什么，答什么。”
姚映又搬出了那句话，他好似对这把戏百试不厌。陆峻开始懊恼，这原本是他对姚映提的要求，现在却总被姚映反过来对付自己。
“我……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陆峻低着头，说话很小声，不去看姚映。
姚映“哦”了声，又问:“心里想的，但嘴巴说不出来吗？”
“嗯。”
“真的说不出来吗？”
姚映又弯腰侧着脑袋凑了过来，仰着脸看他，他听出了这话里的暗示，但几次张嘴都没成功，那句话卡在他喉咙里，吐不出来。
姚映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凑得更近了，声音很轻:“真的说不出来啊。”
像是失落，失望，但又有些意料之中的坦然。
陆峻心跳乱了一拍，突然很难受，他不想让姚映失望，还是对自己失望。
他抓住姚映的手腕，深吸了口气，叫得含糊尾音发颤:“老婆……”
姚映眨了眨眼，“啊”了声，用鼻尖蹭蹭他的脸。
“这不是说出来了吗？也没有很难，对吧？”
陆峻也眨了眨眼，浓浓的鼻音又委屈又带着讨好:“嗯，不难，可以……亲亲我吗？”
“可以。那你再叫一声好不好？”
姚映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耳朵，他被哄着又叫了声:“老婆……亲亲我……”
姚映轻轻地“嗯”了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问他:“那以后都可以这么叫我吗，小鼓手？”
“在手机上备注，我听不见的。”
“好，”陆峻感觉自己脑袋晕晕的，像是一团浆糊，什么也思考不了，他头重脚轻，觉得难受，却又莫名依恋这种感觉，“好，老婆，老婆……”
“老婆，这样可以听见吗……”
“可以。”
姚映奖励般在他嘴唇上又亲了一下，然后捏了捏他的脸，问:“你买完了吗？我们去结账吧？”
“好。”
陆峻垂眼看着姚映粉白的脸，迟迟地在这声应答后又加上一句含糊的“老婆”。
姚映笑了声，牵着他去收银台。
他迷迷糊糊地跟在姚映身后，看着姚映把东西从推车里拿出来，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因为惯性撞在收银台旁的货架上，撞掉了几个盒子。
他懵懵地弯腰捡起来，想看看是什么，等他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姚映刚好也回过头来。
是避孕套。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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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峻迎上姚映带着笑的眼神，又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是，不是我拿的，我，我刚刚，在地上捡的……”
姚映嘴角勾得更深，陆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解释说“捡的”反而更显得掩耳盗铃，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他急得脸又红起来，转身指了指刚刚撞了自己的人，继续解释说:“刚刚，他，他撞了我一下，然后我，我撞在货架上，东西就掉了，然后我就，就捡起来，我没有拿，不是我拿的。”
姚映顺着看向那人，那人刚要点头替陆峻解释，他就冲那人使了使眼色，在陆峻视线盲区里摇了摇头。那人心领神会，装作无辜的样子说:“我没有撞你啊。”
陆峻急得跳脚，指着那人说，就是你撞的我，你为什么不承认，又扭头去抓姚映的手腕，委屈地左右晃了晃:“真的，真的是他撞我的，你相信我，姚映，你相信我好不好？”
姚映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哄着说:“好了，不要闹了，我给你买好不好？”
陆峻脖子都红了，摇头说:“不，不是，我不要……”
姚映笑着从他手里拿走那两个盒子，放到收银台上，收银员偷偷瞥了他们一眼，拿着机器对着盒子扫了一下。
陆峻还在着急解释，姚映抱了抱他，哄:“别吵啦宝宝，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陆峻张开的嘴僵了一下，然后闭上了，他再说不出什么了，因为那句“宝宝”，也因为那句大家都看着。
他紧紧闭着嘴巴，脸红得很厉害，看着姚映把那两盒东西放进购物袋里，再伸手牵住他。他很用力地抓住姚映的手，另一只手从姚映那里把袋子抢了过来。姚映笑了笑，牵着他往外走。
他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到姚映回头看他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不舒服，赶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很烫。
姚映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好红啊。”
陆峻紧紧闭着的嘴巴终于张开了:“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姚映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一心想哄着陆峻别闹了，都没注意自己那句脱口而出的“宝宝”有多自然，所以也没注意到陆峻那一瞬间红到滴血的脸。
姚映看着陆峻紧张兮兮又故作镇静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眨了眨眼故意问:“你没听见吗？”
“我……我没听见。”
“哦，”姚映点点头，“我就是叫的小鼓手呀，怎么了？”
“不，不是！”
陆峻那股“镇静”被瞬间击溃了，他用力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你叫的是，两个字的！”
“哦，那可能我记错了，我叫的是……”
姚映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像是努力要记起来，陆峻满眼期待地看着他，表情像只等待食物到手的仓鼠。
“……陆峻，两个字，对吧？”
姚映点着太阳穴的食指顿了顿，然后顺着朝他指过去，挑了挑眉，一脸的肯定。
陆峻的肩膀一瞬间塌下来，吭哧吭哧喘了两口气，张嘴就哭起来:“不是，不是这个……姚映，不是这个……你干嘛总是欺负我……不要欺负我……”
姚映被他说来就来的眼泪吓到了，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脑袋，他一屁股蹲了下去，抱着膝盖哭得十分委屈:“每次都欺负我……好讨厌……好讨厌……不要欺负我，我，我不是笨蛋，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姚映，不要欺负我……”
姚映也蹲下去，捧着他的脸轻声哄:“好好好，不欺负你，我错了好不好，宝宝别哭了，我以后不欺负你了，好不好，宝宝乖，刚刚没叫你陆峻，叫你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