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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民国](135)

会哭,但是哭丧是有腔调的,她搞不懂这个。

元熊媳妇就着急,这个时候,你儿媳妇不哭,后面的人怎么哭?

后面的人听见了,旁边观礼的听见了,怕是要说不孝顺。

扶桑就张嘴,想想宋姨最后对她的那些好,哭起来了。

元熊媳妇就起劲儿,跟着一起哭,走快了走慢了都提示着呢,眼观八方,扶桑就是再伤心,心里也觉得这小媳妇太利索了。

家族里面地位,从丧葬队伍里面就能看得出来,舒充和去世的时候,就是再疼扶桑,再怎么看重她,扶桑当女儿的,也是排女眷最后的,前面隔房的媳侄媳妇什么的,都排她前面。

但是到了宋姨这边就不一样了,如今她是当儿媳妇,那女眷里面就是打头的,什么侄媳妇什么侄女儿,得全部排后面。

自古以来,理得清楚的家族里面,没有一家是不看重不尊重儿媳妇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二太太也要感激扶桑外面辛苦,也要佣人亲自给她捧茶喝。

元熊只戴着白帽子,跟在最后面,前面的一串都是各种姻亲,食属于外围了。

但是你看他眼睛,他就一直看前面,纸钱撒的很高,三五张堆在脚边,他其实自己怪高兴,没想到就这么顺利。

早些日子,听说舒家那边那一位大爷去世了,家里等了许久,也没有见扶桑来认亲,都觉得彻底断了,这辈子不会再认了。

家里人不舍气,消息一直打听着,每年都打听,结果听说会山东了,家里便想着再让他亲自来一趟儿。

没想到扶桑竟然给安排了,他媳妇现在在扶桑身边扶牢,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娘家弟妹。

等队散了,人看眼生再问,元熊就慢悠悠地解释,“那一位是我姐姐。”

听的人便很重视,没想到这样亲的关系。

元熊说完也拿不准,到现在没有跟扶桑说上话。

扶桑一些想法,宋旸谷也不太清楚,她一些事情谁也不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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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您满意吧

二太太等晚上的时候, 还特意问了,“请二爷三爷后面来。”

前院儿还在开酒席呢,晚上这一场, 都是内场的人了, 宋映谷携同宋旸谷四面八方叩头, 这是谢本家帮忙儿的。

喜得财才上跟前去,打量着眼前两位, 如今不是少爷了,是爷们了。

二太太还挂心老大,“联系上老大了没有?我怕半路上出事儿了, 让人去接应他,往前面赶赶路, 不然早就该到了。”

宋映谷这个人呢,他最不吭声最和气,但是他最孝顺, 现在对老大就很反感,这样的事情他不安排, 晚了。

“母亲, 早点歇着吧,外面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有我们兄弟呢, 您陪着父亲喝杯茶,暖暖身体就睡下去, 别出来在风口上问了,已经这样了, 就是大哥来了不也还是这样。”

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他觉得老大不恋家, 太不恋家了, 你是出去做事儿了,不是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对嫂子,他不能说一句不是。

但是人家自己结婚了在外面,拉着孩子在一起,家里确实是顾忌的很少。

一般看不太出来,但是今天宋映谷就看的很明白,老大结婚了,也不是以前的老大了。

宋旸谷这人简直是没话儿,他累的啊,膝盖里面都灌风,骨头缝隙都是凉的,二太太也没心思跟他兜圈子,“你媳妇的事情,问了吗?”

宋旸谷明白回话,“问清楚了,认亲,后面的事情,我们夜里再商量。”

“那就好,那就是你正儿八经的舅子,他夜里哪里睡的,打听打听在哪个旅馆……”

宋旸谷抬头,“全都办妥了,走的时候问清楚了,旅馆那边承恩去把银钱送到钱柜上去了,多余的到时候承恩再去退,明儿一早上跟厨房说了,早六点的时候,往元熊那边送两笼屉早点去。”

他们不适合上门的,有重孝的人,不能登人家门。

外面一阵人马厮闹,二太太微微皱着眉头,停住不说了要回内院去。

鱼承恩跟喜得财马上出垂花门,一出去俩人看见来人就对视一眼,往里面喊住二太太,“大爷回来了。”

宋眺谷从正门入,守门的看见了就要喊人,结果他扑通扑倒在地上去了,一个劲儿的哭。

后面大嫂抱着孩子,左右看了下,也跪下来跟着一起哭,一边哭一边解释,“原本是要家里来的,只是半路上,火车坏了,我们便耽误了很久,原本想等着修好的,结果好几天不行,铁路线北上的又给日本人炸了,孩子还小见不得风,他撇不下我们,只能慢慢乘马车来的。”

二老爷匆匆出来,就不远不近的跟二太太站在一起,他不往前,二太太也不往前走,她是夫唱妇随的人,就是以前宋旸谷挨打,丈夫不说话,她绝对不会多走一步,多说一句不一样的话。

听见虎姑娘这样开口,眼神就更低了,没有这样说话的方式,宋眺谷还在是不是。

果真下一秒,二老爷甩袖子就走了,一个字都没有。

后面老二老三紧跟着走。

扶桑也才知道,公公是这么有脾气的人,办事儿这样的铿锵。

二太太拉着她的手,低声嘱咐,“你不要管这些,你在家里什么也不要做,看旸谷怎么做就是了。”

他要是去拉他兄弟一把起来,那你就去拉你嫂子起来,他要是跟老二商量好了不管,那你也不要多管。

扶桑等回房间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笑,有时候吧,分不清是封建迷信还是夫妻感情和谐。

里面有一点夫妻相处的道理,她今天才琢磨出一点味儿来,这些东西,没有人教。

越想越觉得得趣儿,她眼睛就开始叽歪宋旸谷,看他脱下来外袍,里面穿着夹衣,在烫手呢,进出一次他们俩人都喜欢烫手,扶桑站过去,他就拉着她的手一起泡一下。

泡出来热气腾腾的,挖护手油呢,承恩拿一大瓶新的过来,自己闻了一下,味道一般,但是没有别的了,宋旸谷就手伸进去,挖了一点给扶桑擦她手背上。

扶桑嫌少,不动。

他就再添一点儿,“好了,好了,多了也无益。”

手比别人小,用的却比别人多。

扶桑坐回去,自己一点一点抹开,太干了,她手指甲一圈都起皮,抹多少都不大管用,一边来回揉着,一边问宋旸谷,“大哥那边父亲怎么安排的?”

宋旸谷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腰疼,拿个靠枕过去,“你靠着。”

又嫌弃她不坐正,“坐正。”

不好好坐,坐姿不对才腰疼。

扶桑就来气,“是腰疼才换个姿势,缓解一下的。”

宋旸谷有一个好处,不抬杠,你说什么第一次反驳的时候,他很少会再反驳回去,给她拽了拽靠枕,扶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还记得她问的问题呢,哪怕她打岔过去了,他还记得回,“父亲那边不大高兴,大哥还在外面祠堂跪着呢,等三日的时候,再一起去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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