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枝大概和梁清越说了下小时候范凯一个大男人带她，又在异国他乡的一些兵荒马乱的趣事。
第一次，和旁人聊到了范凯的母亲和他的舅舅。
姜枝枝简单说了一下，“投鼠忌器吧。”
“奶奶于他，我们相互。”
梁清越侧头看她，没心没肺的姜小姐第一次露出一种世事不由人的无力感。
他还没开口，姜枝枝继续，“其实有时候，有种某种天赋并不是一件幸事，如果我仅仅是想完成，但我没有能力，那我可能就一直沉浸在努力追寻的奋斗中，但我明明可以，似乎已经到了门边，只要在努力伸手，就可以打开这扇门，但现在，因为很多顾虑，我要缩回伸出去的手。”
“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后悔过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选择，或许这扇门，打不打开，最后都要成为一根刺。”
梁清越蹙眉，感觉到了她说的并不是癌症治愈的问题。
她现在的状态，不像站在门口，倒像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了。
如果她不选择走出来，至少，他想进去陪她一起。
梁清越笑了笑，“看来是我还不够用心。”
这哪跟哪，姜枝枝莫名看他。
他声线缓和的低醇，“还没让你感觉到我会好好护着你的认真。”
姜枝枝笑起来，“感觉到了，但我不能连你一起害吧。”
梁清越下意识的错愕，“嗯？”
姜枝枝足够聪明，长青源父子两半夜被国安带走，第二天新闻震荡，可谓是整个华夏的诸多企业都在关注这个事。
虽然第二天长青源的郑夫人带着其他家人高管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暂时稳住了时局，但截止目前，长青源的董事长和总经理还没露面。
很多企业都在打探消息，毕竟这种事，太突然也影响太大，目前小道消息很多，但还没有比较可信的发言。
长青源这几天股票一直在狂跌，几次跌停。
郑夫人和郑家其他两个孩子包括高管都在频繁露面，一下做慈善，一下宣布癌症治愈项目有重大突破进展。
但董事长和总经理一天不露面，这局势就一天没办法转变。
长青源最大的草药基地就在北常，这几天北常这边也是动作连连，原本要剪辑好再选好日子上的综艺，现在已经开始往外流花絮了，重金买营销，毕竟有徐琛这些超一线做引头，饭圈还比较买账，算是能拉住一点劣势。
这种情况下，梁清越能大摇大摆的来北常，还直接去拍摄基地接她。
长青源都不知道背后是谁，已经被搞得水深火热。
姜枝枝应该很清楚，长青源在他这确实不够看。
这时候她能说出害他这样的词汇，梁清越下意识的错愕之后反而严肃起来。
“你别调皮，不然我给你搞个金丝笼圈起来，免得我担心。”
这话，似乎有玩笑也有认真的成分。
姜枝枝顿住脚步，拧眉，“你口味这么重？”
梁清越眼眸黑沉，“你对我的吸引力有多重，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姜枝枝立马做了个打叉的手势，“停停停，那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丢干净。”
梁清越蹙眉，“那你好好说，说得好你是自由的鸟，说不好，成为金丝雀指日可待。”
“……”，emmmm
姜枝枝偏了偏头，“还没尝试过当金丝雀什么感觉，或许可以体验一下？”眼睛亮晶晶的跃跃欲试。
梁清越没认出，曲着收拾敲了敲她的脑袋，力道有些重，姜枝枝嗷呜捂住额头，不高兴的瞪他，梁清越不为所动，严肃刻板，“好好说。”
这状态，好像她现在已经在走钢丝似的。
姜枝枝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边说边走，梁清越还站在原地，姜枝枝转身朝他招招手，“我说，走，边走边说。”
他这才迈步跟上。
第六十章
关于基因诱变, 关于基因定位诱变，这些姜枝枝从未和其他人仔细讨论过规划，想法的话题, 似乎和他说起来，也很顺理成章。
身旁的冷意渐浓，姜枝枝说完，喝了口水，侧头看他。
面无表情，目光沉暗, 周身冷意坠重几乎凝成实质。
他听不懂很专业的术语, 但他清楚规则, 也了解人性之恶。
没有人说话, 两人沉默的往前慢步。
梁清越闭眼, 睁眼之后食指骨节弯着顶着眉心滑了滑, “我知道了, 给我点时间, 在你这个综艺录制完后我们再来讨论可行方案。”
姜枝枝顿了顿, 目光看向前方，轻言, “我和你说这些的本意，不是想让你为难, 也不是想让你帮我想办法或者提供路径解决。我只是, 觉得确实可能说出来会好一点，我自己也理一下思路。”
梁清越勾唇笑了笑, 周身的冷沉还在浓重, 但他抬手轻揉她时候温柔轻缓，“嗯。”
梁清越说的地方离园林不远, 在后面的一个类似于城市森林公园的前端的山坡上，连接着后方的公园，所以道路做了平整，还有石板台阶，周边没种树，都是些比较矮的灌木和草坪，两人顺路而上。
也不算高，但周围没有高楼，只遥遥和北常市区的高楼大厦并立。
山顶的平台简单做了休整，搭建了两个小亭子，还有围着边缘做了防护措施。
这个点，居民区的楼房很少有屋子亮着灯光，但整个市区街道的路灯都亮着。从这个位置看下去，视野极好，市区像一个亮着灯的大型模型，很漂亮。
姜枝枝惊奇又惊喜，没想到在市区还有这种地方，视野开阔又安静。
“你怎么知道这？”
梁清越下巴朝后方的森林公园抬了抬，“周家建造的公园，我们现在站的这一块是当时预留出来要开发成大型游乐园的位置，但因为规划没过，就一直放着了，这地方叫70°。”
姜枝枝不解的问，“为什么叫70°。”
两人站在平台边缘的护栏边，往下看，是陡峭的山坡，梁清越眼神往下示意，“山坡角度。”
迎着风，清凉带着山间水露的凉意，但姜枝枝的脑袋逐渐有点反应迟缓，点点头，“哦~”
困意起来了，但这时候不能说，越说会越困。
四周很黑，只有两个亭子边的路灯在莹莹散光。
这时候肢体活动变小，肾上腺素降低，身体困乏感渐浓。
梁清越作息习惯良好，很少很少熬夜，这会感觉自己脑子都是木的，拿出手机问她，“来玩会游戏？”
姜枝枝稍微提起点精神，“好。”
在日出之前，两人到底撑着没睡着。
天色蒙亮，姜枝枝抬头，“梁清越，太阳出来了。”
她指着天边刚露一个角的橙橘色，打了个呵欠，“那个是不是？”
梁清越先看她，再看她指的方向，“是。”
两人坐在台阶上，姜枝枝撑着下巴，目光盯着那个渐盛渐高的橘角，轻轻砸吧一下，“突然好想吃橙子。”
梁清越骤然一笑，“姜枝枝，我有没有说过你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