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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狩猎(75)

本家在航城也是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大家族, 他是嫡出, 年轻时候和齐葭的婚姻也占据主导地位, 没成想等自己儿子成长起来别说教训两句, 就是商量个事都得小心翼翼。

他倒也不是想卖儿子,只是李家在永安这一圈里面也是顶档的家族了, 那李锦他瞧着也是个能容得下人的,和李家结亲也算是相辅相成。他要真不喜欢李锦, 结了婚生了孩子再开房不就成了。

梁泽越想越气, 吃完饭送走李家父母之后气呼呼的叫梁清越,“清越, 来我和你说两句。”说完转身就朝茶室的方向走。

这领导发言的口气, 梁清越眉角扬了扬,不太想搭理, 但想了下姜小姐也得见家长,先和梁泽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说些话惹得姜小姐不愉快。

先看了眼手机,没有姜小姐的消息,打开微信给她发消息:我吃完饭了,你吃完了没。

这才收了电话跟着梁泽往茶室走。

苏芝月拉着梁合省,让他去练字,问梁清越,“清越,吃点什么水果,我去准备。”

梁泽在前面回头,“不吃,说正事吃什么水果。”

苏芝月瞄了眼梁泽,“我是问清越吃不吃,没问你。”

梁泽原本就顶格的怒气值再加五。

梁清越摇头,“不吃,别张罗。”

苏芝月这才笑着点头,“那你和你爸聊,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梁合省揪着苏芝月的衣摆,探头问梁清越,“大哥,我也想一起聊天,我晚点再去练字。”

梁清越扬眉,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先去练字,明天上课,要睡早一点。”

梁合省嘟嘴,不情不愿,“好吧。”

两人对面而坐,梁泽先给两人倒了茶,扯了句题外话,“十多年的陈皮加黑茶,降血压的,口感挺好,你尝尝看。”

梁清越呷了一口,梁泽满目期待,“怎么样?”

他轻点头,“还可以。”

梁泽看他无波无澜的情绪,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失望。

抿了口茶,这才开口,“清越,爸知道你自小懂事,也有自己的想法,很独立,很省心,旁的事爸也都很放心,只是这婚姻大事,这是终身大事,古往今来都讲究一个父母之命。”

梁清越侧头再看博古架上的一个小茶壶,不是泡茶的,就是摆件,很小很精致的一个外形,这个外形和色泽,感觉姜小姐会喜欢。

梁泽没等到回应,搁下茶杯继续道,“你这突然又是定了婚姻方,又是要备孕的,是不是太突然了,我和你妈妈一点不知情,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梁清越轻抬眼眸,“你觉得我是儿戏。”

这问题不好回答,梁泽换了个说法,“我倒是没听说你谈恋爱了,也没听你妈妈说起过你谈恋爱,是哪家千金,接触多久了,性格怎么样。”

“你这原来也没想着要谈恋爱什么,之前我和你妈妈的意见也就是按部就班的来,永安这几家的孩子,即便先前没过多接触,也很容易了解,大家知根知底,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澜变故,这旁人接触不深,万一只是一时表象……”

梁清越抬手示意停住,手指在茶桌上轻点,“是已经确定要结婚了。性格比较开朗随和,只是脾气不太好,受不得气,吃不得亏,所以日后来家里你说话注意点措辞。”

梁泽脸上真实出现一种‘你在说什么’的茫然无措。

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我?你让我说话注意措辞?”

梁清越点点头,“是,免得她说话呛你你又面上过不去。”

梁泽脑子都懵了,下意识问,“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

梁清越点头,一本正经,“我是认真给你建议。”

梁泽满脸问好,语气激动,“你这是建议?你这是□□,是命令,我是你老子,我是长辈,她不尊重我不说话注意点,你让我注意措辞,梁清越,你这还没结婚呢,为着一个外人,这么和你老子说话,你觉得合适吗?”

梁泽重呼一口气,继续输出,“你翅膀再硬也不是为着一个外人这么羞辱我吧,要家世没家世,要品行没品行,还脾性不好,受不得气,合着我就能受气?!”

“人家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没娶媳妇呢,这就要给长辈父母下达命令,典型的祸水……”

梁清越抬眸,开口嗓音沉冷,“我记得我刚才提醒过,说话注意措辞。”

梁清越这态度,生冷又坚硬,梁泽梗了一下,理智回笼,不太敢再继续口出狂言。

梁清越看梁泽冷僵着脸,话语更是尖刺,“我不是和你商量,婚事已经确定。关于日后来拜访的事,你如果不乐意,觉得注意不了态度,没办法友好沟通就不过来拜访了。”

梁泽原本脸僵着在看茶台,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话,猛地抬起头,“梁清越!你!”

梁清越继续,不疾不徐,一种平稳的,淡漠的,“或者,我听说奶奶今年来身体都不太舒服,你有意以身作则教教下面几个小的孝顺恭让的话,可以先回去照顾奶奶。”

“梁合欣和梁合省读书有苏姨照顾,你觉得呢。”

梁泽嘴角动了动,有点抖,手扣住桌板,极力抑制住声线的颤,“你在威胁我?!”

梁清越话语淡淡,“是建议。”

“建议?”梁泽冷笑,“当初齐冲雷上航城求的这桩婚,如果不是借了梁家的力,你能入齐挽山的眼?你连进齐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现了眼了,得了势了,怎么,想着过河拆桥了,想让我回航城,永安任你摆弄?”

“你别忘了,你身体里还有一半梁家的血,在梁家,你好歹算半个主子,至于你在齐家,你和齐予植,攀个表兄弟都不太算得上,是人家手里的刀还是门前看门的狗,你自己心里没点谱吗。”

梁清越神态淡淡,一点起伏没有,眼眸微撩看向有些气急恼怒的梁泽,“建议我给到了,你好好参考。”

梁清越话说完,将茶杯里的茶喝尽,还闲闲评价一句,“陈皮配黑茶似乎降血压的效果不太好。下次换个陈皮泡酒试试。”

说完起身,梁泽还后面拍桌子,从小看着这小兔崽子一步步展翅,一步步露獠牙,一步步现利爪,他怎么会不知道梁清越除了脑子好用,还特别冷静,又会拿捏人心搞人心态。

这几年越发不近人情,手段狠厉。

梁清越听着他拍桌,在后面重呼吸,话语很轻,“外人这个词,脱口伤人也伤己,论血缘还是论关系,它截然不同。”

梁泽感觉自己牙都能咬碎的气,不仅仅是气,还有被自己儿子当面羞辱的颤。“所以你觉得我才是外人?”

梁清越的脚步已经迈到茶室门口,已经是清冷平淡的口吻,“看你怎么定义这个词。”

梁泽摔了杯子。

苏芝月在外间,只隐隐听见梁泽说话很愤怒,再加着梁清越出门口里面响起的碎裂声,知道这父子两的谈话必定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