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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野渡(86)+番外

周牧觉唇边浮了丝很浅的笑,像窗外摇曳的枫树,“小黎见过顾家的陈白了?”

他话落下的瞬间, 白黎心头一诧,转眸看他:“你怎么知道?”

“环宇下一个季度的竞标很重要,我需要给你垒一个垫脚石。”

白黎震愕地看向他:“周牧觉, 你知道顾家要跟我做什么交易吗?”

周牧觉神色温和道:“你只需要去一趟香港, 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白黎心口涌起一团气, 起伏得厉害:“我不会去的!”

周牧觉轻叹了声,无奈地看她:“小黎,我不方便出面, 这是最好的办法,别忘了你身上的责任。”

“我就是因为所谓的责任而变成这个样子!”

白黎气冲冲道:“因为所谓的家族责任, 就有理由对别人不负责任, 我就是这样的坏人, 跟你一样, 周牧觉。”

男人雾色一样的双瞳似被风吹过, 裂开极浅的波澜,让人有一刹能窥入他的世界,周牧觉说:“你以为顾明野就不是这样的人吗?”

白黎仰了仰脖子:“我有眼睛看。”

周牧觉笑了声,“小黎,你还年轻,早点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白黎抿紧唇,她确实对顾明野不了解,不了解他的身份他的背景,哪怕他们已经亲密无间过,他也没有对她坦诚过这些。

想到这,她心里再次陷入了乱麻中,她猜不透顾明野对她的态度,但他有表示过想要交往的意思吧,白黎心想,他也有正视过她吧。

真糟糕,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了。

好在她这次来师出有名,不至于像个追着男人跑的痴情女。

周牧觉的车停在机场入口,在下车前,他对她说了句:“比起小情小爱,能给家族带来荣耀的人才适合做继承者,小黎,哥哥不想你后悔。”

“你是在教我利用顾明野。”

周牧觉莞尔道:“我在教你用适当的手段走进真正的猎场,白黎,我送你来机场不是认可你和顾明野,相反,我只是忽然想通,你应该见识多一点男人,在他们身上品尝过酸甜苦辣后,才知道谁才是真正适合你的,或者你会发现,爱情不值得你拿利益去牺牲。”

“从小到大你都有道理给我洗脑。”

白黎握着门把手下车,在关门的前一刹,对他落了句:“我在你身上也品尝过酸甜苦辣,现在我确实知道了,谁才是真正适合我的。”

周牧觉瞳仁有波澜雾起,白黎隔着车窗玻璃对他无声说了一句:“再见。”

车声在身后呼啸而过,白黎这一次不是为了他踏上夏浦岛了。

轮渡船桨在海底搅动,恍惚回到一个月前的台风日,什么都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她拖了一箱行李过来。

万向轮在不平的石板上咕嘟咕嘟地响,肖泉一如既往地在渡口开着观光车接客,白黎要了一碗山泉豆腐花,神清气爽地喝了起来。

肖泉在一边等她的时候仿佛有一匹布那么长的话要说,声泪俱下:“黎黎,你不知道野哥打从京北回来之后,常常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喝酒又抽烟,诶,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他多健康啊,现在都学坏了,都不知道他跟了谁……”

白黎眼神往他身上觑了眼,“你的意思是跟我吗?”

肖泉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他……”

“他也只能跟我。”

白黎说。

肖泉无话可讲。

观光车一路把她送到顾明野的老宅,肖泉正掂量着说:“要不还是跟野哥讲你来了吧,不然咱们没门进……”

说着就见白黎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

肖泉立马恭敬改口:“嫂子行李我提。”

铁门“吱呀”一声响起,白黎嗅了嗅院子里的泥土芬芳,说:“还是南方的水汽养人,皮肤都没那么干了。”

肖泉说:“可是咱们这边靠海,常年风吹日晒的话,你看野哥本来挺白净的,现在都跟田里的水稻一个色了。”

白黎“嗯”了声,弯腰从行李箱里拿东西出来,说:“白净有什么好看,黑点好。”

肖泉说:“而且这里条件有些艰苦,不像在京北,想喝咖啡叫个外卖……”

白黎从箱子里拿了个迷你咖啡机出来,肖泉闭嘴了。

“回头我在这里开个咖啡厅,够吗?”

白黎说。

肖泉眼睛亮起:“真的,那敢情好,不过咱们得研究怎么搞点特色,不然就跟那些商业的旅游景点一个样了,没意思。”

白黎又从箱子里拿了个烤箱出来,复古绿,看着精致又小巧,肖泉赶紧接过,说:“你这行李箱挺能装东西啊,有这两样真能开店了,带衣服了吗,那半边箱子不会也是小家电吧?”

白黎指尖按住另一边的拉链包,把行李箱阖上,然后从手提包里拿了个小礼盒递给肖泉,说:“见面礼。”

肖泉愣了下,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刚要说感谢的话,白黎就说:“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

“挺好,现在你赶人语气都委婉了。”

白黎把人送走后,往主卧里进去。

刚要换上带来的干净床单,忽然发现这是她走之前铺的,顾明野不会没换过吧,她嫌弃地拆下来,一通扔进洗衣机里,然而在抖枕头套的时候,忽然抖出了她的衣服,一套蓝白小海星比基尼。

她定睛看了两秒,然后,眉尖一挑。

归置行李箱里的东西花费了一些时间,最后滚落出一个蓝色小盒子,白黎拿出来看,阳台午后的光照了进来,渡在蓝色小海豚的翘尾上。

白黎拿出插头,直接在床头上充入电。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她开始给屋子打扫卫生。

白黎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只是白家的条件让她可以选择不用做这些,她有两年交换生的经验,在国外也学过家政,对他们来说,女性做家政不是为男人服务,而是让自己生活更有情调。

白黎给茶几铺了张白色的蕾丝桌布,花瓶不知道多久没插花了,空荡荡的积了灰,白黎给它注了水养着,然后开始拿干净的抹布擦家具,连沙发的边角都不放过,这是张老式的蓝色沙发,但保养不错,白黎在上面又铺了层沙发套,海水一样的蓝色。

最后还拖了地,夏日潮湿的傍晚,白黎热出了一身汗,从衣柜里拿了件男士的白色T恤就进了浴室。

头顶花洒的流水汨汨荡下,白黎仰起脖颈,水蒸气缭绕进每一寸肌肤的毛孔里,缓缓地舒张开。

直到升温的水雾让呼吸透不进氧气时,白黎才关停了花洒。

浴巾擦过水珠,但还是热,白黎套上白T恤,刚好遮过胯骨,露出一双裹着水珠的细腿。

白黎趿着一双白色的小塑料拖鞋出来,吱呀吱呀的水声和开门声响起,她看见一道高大的长影靠在餐桌边,双手环胸,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忙了一天,此刻墙上时钟显示晚上八点。

两人看着彼此,白黎嘴巴鼓了下气,说:“找你是项目上的事,我是甲方,你是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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