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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野渡(137)+番外

“开车。”

顾明野压着气息朝司机道。

车身启动时在座椅下微震,连带着白黎的心跳也在颤,“我们去哪儿?”

她呼吸里还有跑过的喘息,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男人,他目光一侧,于狭窄的车厢里说:“我家。”

当初白黎在顾明野离开京北那天,站在这套房门前按了很久的门铃。

如今他带着她重来,指腹按在开锁键上,白黎下意识低头脱掉高跟鞋,脚踝上挽了根水晶细带,白黎的手压着裙摆就解不开鞋带,要去解鞋带,蓬蓬裙就会挡住鞋面。

关键是,她的手一直在抖。

忽然“滴”的一声,大门解锁,白黎心头猛然一紧,顾明野没有再给她机会,人就被揽住腰肢抱了进来。

没开灯的房子,她后背抵在门壁,汹涌的潮吻压了上来,他们来不及说话,那吻已经勾住了她所有的意识,嘶啦的声音落在耳畔,紧绷的束缚被解除,顾明野毫无怜香惜玉的温柔,那吻差点要咬住她的下唇,白黎被他碾得心腔失序,疯狂紊乱,心湖汨汨涌出泉眼。

她被他从厚重的礼裙里捞了出来,像抱着个小孩,从大门一路走入,白黎感觉要下一场大雨。

花洒的水从男人的头顶落下,那顶黑色鸭舌帽让他摘了下来,白黎在雨雾中彻底看清他的脸,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都瘦了,锋利的棱角再次朝她压来,陷入她的脸颊中,怎么吻都不够。

白黎想问的话都湮在这滋滋的水声中,他带着脾气,火气,还有她的始乱终弃,吻得眼眶都红了,眼睛也不闭上,就这么看着她来接吻。

像是生怕她跑掉。

身上淋透了水的短袖被他摘下,白黎得以在这间歇中换气,顾明野还真是子弹上膛了还要先擦干净枪杆,临阵磨刀,不误砍柴功,说他性急,有时候却耐得住,但真让他抓到了机会,就无处可逃。

这个家都多久没来了,他也不过是在之前从夏浦追到京北时住过几天,做过几日饭,但该有的东西都有,窗帘厚厚地合缝,没有风没有灯,只有人声。

“阿野,阿野……你先别生气呜呜呜……今天是我妹妹生日,不是订婚……”

他手臂撑得青筋暴起,嗓音压制道:“留你一张嘴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白黎刚才还觉得顾明野有一丝可以商讨的余地,现在才知道他生起气来有多暴烈,刚才一路上在心里打好的草稿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零零散散地碎在了耳边,她看着他额头的汗,紧绷的下颚和凝在她身上的眼睛。

他什么都不想听,只知道做才是最真实的。

阵阵穿林打叶声响起,像海风吹拂过丛林,沉闷了数日终于迎来了一场暴雨,将晒烈的粗壮树根裹满了水,得以在这个骄阳似火的夏季存活。

白黎从未试过说不出话,肺腔里积满了水,等到黑夜过半,她像泰塔尼克号电影里的露丝,终于在望不到尽头的海面捡到了一枚口哨,哨声自她积水的声带里涌出,她双手紧紧抱着顾明野,像是要与他一起生,又或者是,一起死。

男人的气息深深埋入她的脖颈间,手臂托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用力地送,好像这样她才是他的。

“阿野……”

她眼角垂着泪,唤他:“阿野……”

顾明野宽阔的胸膛里有烈烈的心脏在搏动,与她贴得很紧,他说:“六天。”

有热意从她眼眶里滑落,他听见顾明野隐忍的,生气的,最后委屈的声音。

“对不起,我迟到了,对不起……我有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

“你担心我吗?”

他看着她,眼眶里都是红色的水线,“我没有接电话的时候,你会不会担心我出事了?”

白黎眼眶里的泪止不住地掉,“我爸妈收了你家的好处,我要他们还回去,但他们说,是顾家不让我去见你。”

她越说眼泪就哭得越凶,顾明野低头吻她的眼睑,吻到下颚的时候,用鼻梁擦过,比起他刚才的猛烈,此刻的轻判若两人,他说:“电话里有定位,我是跑出来的。”

白黎水眸蓦地一睁,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一无所有了,你还要吗?”

白黎哭出了声,手背抹着眼睛,湿答答的泪全裹在指缝间:“要,我要……”

顾明野大掌拢住她的胳膊,再次压了下来:“别说话了,留点力气继续。”

“阿野,我还没说完,还没……”

“六次。”

顾明野说:“你今晚得给我把欠的债都还了,再算你始乱终弃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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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这件你没穿过,试试。”◎

床头柜上的香薰被推倒, 积攒了许久的透明液香咕嘟倾洒而出,溪口不断涌出琥珀花的香调,滴滴答答地浸润白色的毯巾。

有两根木条跌落叠在一处, 交叉地搭着, 香气弥散在热浪里, 馥郁出更浓郁的,独属于持有者的香味。

白黎一直被顾明野看着,他后来开了灯,她想挡住脸,可他偏要扯开, 偏要看她烧烫的脸,咬紧的唇,仰起的, 被缠绕满了红梅花的脖颈。

好像她是一个该被千万次审判的女罪犯。

白黎小的时候修过舞蹈形体,为的是让身材更纤细,而她的柔韧度也是那会打下的基础, 最简单的是躺下抬起一条腿, 两腿九十度地保持姿势, 没一会就会小腿酸胀,开始发抖,这时候老师就会过来把她的腿扶得更高, 而另一条放在地上的腿就会被重物压住,全身心地展开。

每每练完功之后, 她脱水般躺在练功房里看窗外的树, 依然勃勃生机。

为什么有人可以一晚上都在练功啊, 好像要把以前浪费的光阴都捡回来一样, 发奋得可怕。

白黎最怕的就是这种通宵达旦的人, 可她没想到,自己也被迫成了他的伴读。

最后顾明野的大掌穿过她湿润的发根,忽然用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窗帘细缝被一道强烈的晨光射入,白黎眼眸倏忽眯上,猝不及防地见到了白光。

夏日昼短夜长,白黎却觉得这一晚过得失去了时间。

顾明野在她耳边说:“还好这是套平层,隔壁没有邻居。”

白黎半张脸埋在了他怀里,空调是后半夜才想起来开的,但她现在还是不断地出着汗,“反正业主是你,丢人也是你。”

顾明野低头,视线朝她探来,她下意识往里埋,他就去勾她的唇,把她亲得抬起了头,这才说:“你那个订婚对象,知道自己未婚妻跟别的男人搞得一整晚都没睡吗?”

白黎迷迷糊糊间听出了他的醋意浓烈,有气无力地开口要解释,可感觉到顾明野那一晚上没消下去的脾气,她眉尖微微一挑,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歪头道:“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偷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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