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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24小时(25)

作者: 工人阶级/顾见月 阅读记录

她顺着地址找到了一个破落单元,绿色的铁门被一块红色的板砖垫高挡着,生锈的把手令人心生恶心。

大陈走在前面,抬头看看这个六层的小楼,每家每户的窗口都有各种绿植以及拖把等水淋淋的东西,他问了一句:“是这儿吗?”

苏西曼点头:“地方没错,在四楼。”

他们一前一后上去,大陈敲了敲门,里头立刻响起了踢踏踢踏走路的声响,大陈回头看一眼正盯着门上对联的苏西曼,他皱皱眉,总觉得苏西曼身上有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宁宁在抽烟,看着苏西曼,一抬手喷出一口烟,笑笑,转身进去道:“进来吧。”

屋子里很暗,宁宁平常看上去非常柔顺的长发此刻杂乱无章,显然是懒得收拾,她走路喜欢拖鞋跟,发出的动静不少,走到客厅,看一眼沙发上乱七八糟的衣服,伸手随便一抓丢到一起,指了指沙发,“坐吧。”

苏西曼看她眼睛里有红血丝,看上去精神极差劲,皮肤也很粗糙,再看一眼阳台上堆满的衣服、行李箱,窗帘也没有拉开,想必她也很少见光。

宁宁架起一条腿,瞥一眼在餐厅桌边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的男人,“怎么,你男人?”

苏西曼没理她,径直问道:“你上次说的,苏菲手上的货——是什么?”

宁宁仰头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薄唇一吹,烟雾散开,“我猜猜,这个消息,值不值五万?”

“值得。”苏西曼的回答要比宁宁想象得更快,快得让她开心一笑,“难不成我喊低了?”

“既然你猜了,那我也猜一猜,你拿不出值50万的消息。”苏西曼淡淡地说,她长得介乎英气和妩媚之间,在这个暗淡昏沉的客厅里,宁宁在这张脸上看到了一种更难以言说的气质,那是一种令人觉得危险的气质。

“我偶尔听见过苏菲打电话。”宁宁俯身抽过茶几上的烟灰缸,点了点烟灰,“说货到了,让对方去接应。”

“对方是谁?货是什么?”

“五万。”宁宁咬唇一笑,又狡猾又柔媚。

苏西曼掏出手机,“账号?”她将宁宁给的银行账号发给小丁,五分钟后,宁宁的手机响了一声,银行转账记录,她笑得花枝乱颤,丢了烟头,靠在软沙发的衣服堆里,两只浑浊的眼睛发出一种独特的光芒,“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继续说。”苏西曼冷冷地道。

“鲜货是雏,哪儿来的不知道,跟她打电话的人,她叫对方表哥。”宁宁轻轻地说完,“值不值5万?”

苏西曼却道:“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宁宁摸着自己的脸蛋,打量苏西曼半天,才道:“我见过你这样的人,带着目的接近人——你知道的,在百乐门,眼力劲儿好,可比什么都重要?”

苏西曼沉默着,似乎在计较她这句话,再度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件事,“那天小金挨打,是你报的警?”

宁宁倒是愣了下,“你也不笨。难怪能帮人做事。”

苏西曼站起身,“明哲保身比钱重要,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赚这五万块。”

宁宁却毫无所谓地抬头看着苏西曼,讽刺地笑了一下:“如果我跟你一样,随便穿件体恤衫就大几千,随便背个名不见经传的包就是古董,我也不会赚这五万块的。”

从宁宁家里出来,大陈问苏西曼,“我们现在去哪里?”苏西曼正在给小丁和江成晋分别发消息,告诉他们自己的进展。

江成晋给的答复却与此无关,“嘉城理发店的老板有问题,可能跟苏菲拐带女孩儿有关。”

第26章 陈世茂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苏西曼将宁宁的话告诉了江成晋,江成晋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道:“现在什么都别说,回来再谈。”

这一路上倒是安然无恙,回到公寓,苏西曼见多了个怯懦的小姑娘,约莫十七八岁,整个人都在犯怵,看到一个自己进去,才感觉遇到救星似的,脚步不自觉地挪了挪。

“他们那个高级俱乐部里的,我让人带来的。”江成晋解释了一句,他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立刻走到一边去接听电话。

苏西曼看了眼瞪着眼睛望着这姑娘的何方,大概明白是江成晋用何方要挟了何平,才得来的这女孩子。

江成晋那边电话挂断,才过来,指了指女孩儿,道:“她说,她听过带他们来的人会讲嘉城方言。”

小姑娘很配合地点点头,但下意识地低下头,流露出既羞窘又害怕的神色,她穿一身休闲装,长得鹅蛋脸孔,很标致的少女五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未来是怎么样一个不可方物的美人。

苏西曼看着她,不知不觉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陡然有些失神,看到江成晋的脸才猛然清醒过来,给了个眼神,先走出去,江成晋叮嘱其他人看好何方和那女孩儿,也跟着出去。

依旧到了走廊底,阳光已经西斜,这天已经慢慢到了傍晚时分。

“你觉得是嘉城理发店的老板有问题?”

“你觉得呢?”江成晋将问题反抛过来。

“王智。”苏西曼丢出另一个近乎于有些不可能的人来,“或者,那个老板和王智。”

苏西曼没等沉思中的江成晋开口,便道:“我记得,你在车上问王智很陈滢认识的时间,王智说是十月,他还说自己带着陈滢私奔的时候,当时陈滢的反应很有些反常,”

“所以呢?”

“我当时以为,陈滢是设计让王智带走自己的那个人,所以当王智说出两人相识的具体时间,等于告诉我们陈滢在陈世昌自杀后,离开文城前往嘉城的理发店,并非是偶然,这样一来,陈滢去那家理发店呆着一定是有某种目的或者意义。因此,王智说了这个时间点,在某种程度上透露了一部分线索,才引起了陈滢是惊讶与愤怒。这里说不好两人是口供对不上,还是王智的临时改口,总之陈滢的反应很有意思。”

“继续说。”江成晋靠在窗台上,两条长腿随便一搭。

“在这个前提下,假定王智和陈滢是去年陈世昌死之前就认识的,在他死后,陈滢去嘉城理发店就变成是有准备的,那么她为什么要去那家理发店?联系现在这个被拐的女孩儿说的,她听过当时有人说嘉城方言,显然在苏菲的拐带女孩儿的业务线上,有嘉城的人参与进去,而宁宁说苏菲有个联系人,她称呼对方叫做表哥——从常理推断,对方年纪比苏菲大,或者辈分比苏菲高,不管怎么样应该是苏菲差不多年纪的人,加上会说嘉城话,所以嘉城理发店老板一定有问题。可在这里面最大的点在于,陈滢这么重要的人死了,但王智却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不代表没死啊。”江成晋提出合理疑问。

“不,你还记得那辆在嘉城绕城外撞上我们的车吗?”苏西曼道,“如果你一路上都没发现有人跟踪我们,那证明,有人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在给对方通风报信,而对方又没有下狠手,就证明——要么,他们只是恐吓,但是恐吓我们还是恐吓别的谁?要么车上有他们的人,只是警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