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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画家的罪恶之眼(1)

作者: 工人阶级/顾见月 阅读记录

《女画家的罪恶之眼》工人阶级

【强调一万遍,本文不恐怖,本文就是一个平淡向的文章】

【文案】

毫无节制的爱,与毫无尺度的恨

都深具一种可怕的力量

PS

女主油画家,作者门外汉,不要考据,气死概不负责

欢迎友好指出常识性(专业性)错误,一定认真修改

【无CP】女主在本文中没谈恋爱。

最后,秉承着口香糖文学主义,烦请大家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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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原创-无CP-近代现代-悬疑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178189字

第1章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一)

2018年的3月底,文城还没回暖,5-7级的大风时不时来袭。

凌晨一点,城华北路,府邸公寓,11-803。

厕所的门有节奏地发出嘭—嘭—嘭——的巨大声音。

被吵醒的程轶扯掉眼睛上的蒸汽眼罩,她睡着好一会儿,眼罩已经全部冷透。

手肘顶上开关,屋内乍亮,窗帘严丝合缝,如白昼。

她躺着眯瞪几秒,捡起被上的短绒毯披在肩头,起身。

两室一厅的出租房,90年代初装修风格,条纹木地板,走得急就有咚咚咚的响动。

脚踢到什么东西,她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往下扫一眼——Franoise Barbe-Gall的《Comment Regarder un Tableau》,四仰八叉的丢着,又厚,又硬,跟砖头无异。

越过去,程轶打开卧室门,冷风从四面八方蹿进袖子裤管和毛毯,瑟缩起肩头,抱着双臂穿过一小段走廊,打开厕所灯。

朝北的半扇窗没有彻底关死,风更烈。

春暖乍寒的凌晨,程轶一下就被冻清醒,强忍着冷伸出胳膊将玻璃窗关上。

“扑通——”悄无声息的夜,塑料瓶坠地,碰在瓷砖上的声音,分外清晰。

原来毛毯碰到架子上的沐浴乳,只剩三分之一,瓶子被捏的变形。

弯腰将沐浴乳捡起来,程轶冒着寒冷,拿掉略长一截的毛毯,搁在浴缸边缘,掀开马桶盖。

回到房间,了无睡意。

将地上厚厚的书捡起来,随便翻阅着,书中的插画,颜色纷呈,光怪陆离。

书本靠在立起的大腿上,一条胳膊摩挲着从枕头下找到一本裸色牛皮封的笔记本和一根用到只能下一半的铅笔,打开一页全新的纸,在上面简单勾勒出书中名画的大致结构与轮廓,在旁边写上:赭红、高光……

与此同时,府邸公寓,11-903。

客厅昏黄的吊灯下,一个男子修长的左手夹着一支烟,过分纤瘦的手指,有种不真实的脆弱感。

披挂在腰以下的纯黑色毛皮毯上,胡乱丢着几张素描稿纸。

男人的脑袋靠在扶手上,浓眉深眸,面无表情。

过于深刻的眉骨和立体的侧脸,让他看上去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冷峻。

在灯光下几近于透明的白皙肌肤,却又让他给人一种苍白无力的病态感。

此刻,他的眼神望着客厅墙上的显示器。

数台高清液晶显示器,将画面中的几个房间显示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台的画面上,一个女孩子肩上披着红黑格子毛毯,正靠在床头,写写画画。

从拍摄角度看过去,她跟许多普通女孩子一样,肩膀单薄,手腕纤细,手指细长,指尖没有任何颜色,指甲也很短。

可能是出于某种习惯,她拿铅笔的姿势很特别,不像平常人用拇指和食指握住中指抵上,而是将笔杆顺着手心,仅仅拇指食指轻握,其他手指都蜷缩进手心成一个空心拳。

她的动作幅度很小,不时翻阅腿上那本书,随笔记录,聚精会神。

男人盯着画面中的某个点,眯起了眼睛。

烟支慢慢燃烧殆尽,快要烧到手指尖的瞬间,他动作迅速地将烟支掐灭在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中。

流畅而自然的动作,连表情都纹丝不变,不得让人猜测,这样的瞬间,已经见怪不见。

只是等他再次抬眸的瞬间,就看到女孩子歪着脑袋,显然已经睡着,腿随意地在被子下伸开,书本再一次落到地上,硬皮装,经得起折腾。

一只手抱着柔软厚实的枕头,半张脸蹭过去,在视频画面中只剩下女孩子长发凌乱的右脸颊。

红白格子的枕头,白中带粉的肌肤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画一般。

男人双手绕到脑后,择一个舒适的位置,将皮毛毯往上拉盖住全身,也跟着闭上眼睛。

*

第二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天气尚可,有微风,有暖阳。

程轶醒得很晚,大概十点多才睁开眼,慵懒地穿上衣服去拉开落地窗帘,让阳光泄进屋子里来。

她贴近窗玻璃,寒气让她往后躲,睡眼朦胧中意识到天气是真的不错,风也不是昨天那么大,她出房门洗漱,之后开始准备今天的第一顿餐食。

冰箱里的培根还有很多,葡萄干吐司面包片剩下两片,只够今天吃一次。

厨房外的阳光不错,程轶想着,下午回来之前经过门口那家糕点店买两包,这样明天可以不用出门。

明天是周六,她周末基本足不出户。

熟练地往平底锅敲开两个鸡蛋,放进两条培根,面包机已经弹出两块面包,焦香味混合着荷包蛋的油香味与培根的肉味散发在这个简单的厨房中。

同一时间,903。

“先生,Herrmann医生今天晚上可以抵达文城。”

沙发上正在喝牛奶的男人,望着显示器里正在和两枚金灿灿的荷包蛋斗争的女孩,对着下属头也不抬的点头。

“不过——”下属略胖,四平八稳的中年人,光滑的双下巴,喉咙一鼓一鼓。

将玻璃杯放在玻璃桌上,拿起洁白得发光的丝巾擦拭嘴角,男人终于正眼看他:“说。”

桌上有一盘只剩下一两块的薄牛排,整齐码放的金属刀叉,泛着冷而凌厉的光芒。

“这位程小姐的资料目前查得不够清楚,是不是像之前那样,再给我们一段时间彻查?”说出这段话的艰难程度不亚于生吞一个活鸡蛋,但他还是顺畅地将之表达清楚。

纤长的睫毛如羽毛般覆盖在男人的眼眸中,深邃的眉目格外分明。

阳光室外照射进来,他一侧迎着光,高挺的鼻梁将整张苍白的脸孔一分为二。

许久的沉默之后,因为吃了早饭而略显红润的薄唇开启,“Herrmann医生几点落地?”

下属略微一愣,“如无意外,九点三十分。”

“嗯。”他起身,最后扫一眼监控中的女孩子——正在放水洗盘,水不够暖,她洗得飞快,且随意。

主卧的衣柜中,熨烫得笔挺的衬衫,一看即知价格不菲。

手指扫过多款白色衬衫,抽出放在旁边的普通套头衫,灰色,白边,带帽,胸前一个白色的钩。

裤子——他拿了一件最普通的牛仔裤,双兜,做旧,破洞,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