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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293)+番外

这还是王书淮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鲜活的一面,一时移不开眼,也不知是为了逗她还是激她,忽然间力夹马肚,清俊的身影如同离箭般往前跃去,

谢云初被喂了一口凉风,“喂,你耍赖!”

王书淮没有回应,驶得飞快。

气得谢云初抽了一马鞭,疾驰跟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驰骋在山林沃野,王书淮不等发令便跑,谢云初也使诈,佯装肚子疼哎哟哎哟几声,惹得王书淮停驻看过来,谢云初逮着机会便超了他,灵燕一般的姑娘从前方山脊回过眸,俏生生道,“王允之,兵不厌诈!”

王书淮给气笑了,将马鞭一抽,咬紧在她身后。

热辣辣的午阳洒在她周身,她眼尾翘起,那一抹美人痣在光芒下越显张扬,娇喘脆笑伴随着南飞的雁鸣,肆意地回荡在天际。

跃入一片密林下,谢云初右手开工左手拉弦瞄准一只野鸡射过去,十发五中,让王书淮十分惊艳,“你竟是左撇子?”

“没想到吧?”谢云初得意地笑道。

夫妻二人在林子里生火烤野鸡吃,王书淮宰鸡,谢云初钳毛,夫妻通力合作烤出一只香喷喷的野鸡来,用过午膳,终于等到明贵等人,谢云初许久不曾骑马,累得腰酸腿疼,便钻入马车内擦了身子换了干净衣裳睡过去。

待她醒来,竟已天黑,环顾一周竟发现在一个船舱内,床榻时不时左右晃荡,塌旁不远处坐着一人,一身月白的长衫,姿态娴雅雍容,正在灯下看文书。

“已经上船了吗?”谢云初拥着被褥坐起。

窗外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渔火在晃。

王书淮扔下文书,迈过来替她紧了紧身后的披衫,又斟了一杯热茶给她,“是,酉时到了渡口,你睡得实,我便抱你过来,现在戌时初刻了,饿了吗,我给你传膳。”

谢云初还有些昏懵,迟钝道,“给我一碗温粥便可。”

王书淮摇了摇铃铛,不一会春祺和夏安进来伺候,谢云初吃完披着衣裳出舱,冬宁跟明贵正在甲板上放孔明灯,江风浩荡,寒气侵袭,孔明灯冉冉升起,映出她昳丽的眉目。

王书淮看着那张孔明灯,失了好一会儿神。

两日后,船只抵达扬州,王书淮没急着去金陵,而是带着谢云初上岸,轻车简行在扬州玩了两日,给谢云初大包小包买了不少衣裳首饰。

谢云初节省惯了,见王书淮大手大脚,心里有些慌,

“夫君还是省着些花,刚来江南,需要应酬的地儿多,切莫为我浪费银子。”

“傻姑娘,给你花银子,怎么是浪费,花在别人身上才是浪费。”王书淮不许谢云初有这样的念头,郑重道,“我琅琊王氏曾在江南盘踞数十载,在金陵有一栋旧宅,庄子也有不少,我这次出京,带了两万两银票来,手头宽裕,不愁开销,当然,你若实在不安心,回头我忙朝务,你便在金陵置办些产业,如何?”

谢云初听了这话就放心了。

翌日渡船至镇江,谢云初又在此处吃到味道正宗的水晶脍,非要下厨露一手,给王书淮做了一碟,王书淮看着那碟水晶脍心情五味陈杂。

前世谢云初这一道菜做得极好,胃口也被她养刁了,以至于她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食不下咽,后来干脆戒了荤菜,只吃几样素食。

谢云初见王书淮迟迟不动筷子,轻轻将他推了推,“夫君,你怎么了?”

王书淮抬手搂住她腰身,将她抱入怀中,下颚压在她肩口沉默了许久。

谢云初贴着他温暖坚硬的胸膛,听到细微的哽咽。

王书淮担心谢云初起疑,很快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我来试试。”

谢云初挪到他身侧坐着,王书淮捡起筷子尝了一块,慢条斯理在嘴里嚼着,

“好吃吗?”

王书淮注视着她,温声道,“很好吃。”

谢云初高兴了,“那我以后常给你做。”

王书淮握着她的手,眼底缀着复杂的笑,不知该说什么,继续将剩下的一块块吃完。

谢云初在一旁看着,王书淮吃相极好,如同他这个人静水流深,做任何事不动声色,却极有章法,这世间再也寻不出第二个这么完美的男人,王书淮对她太好,像是一阵绵密的风裹着她,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舒适。

谢云初怎么可能不爱慕他,却不知如何去表达她的情意。

夜里到了床笫间,笨拙的姑娘便把修长的男人压在枕席间亲。

王书淮在这方面向来是沉稳且隐忍的,他自小修道,戒七情六欲,总记着纵欲伤身,不起狎昵心思,这一世虽然挣脱了前世的桎梏,也不会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他既承诺谢云初暂时不要孩子,便得谨慎克己。

只是谢云初总是闹他,渐渐的也被逼得褪去了那层冷清的外壳。

酥香甜软窜至鼻尖,滑入心底,化作滚烫的岩浆翻涌奔腾,在一次又一次肌肤相亲碰撞推拉中让她破茧化蝶。

八月二十六这一日,天朗气清,秋风飒飒,王书淮带着谢云初回到王家在金陵的老宅,一对老夫妇留在此处看宅子,早早备了热水饭菜招待二人。

舟车劳顿,一宿无话。

翌日王书淮吩咐齐伟等人护着谢云初上街游玩,他则去南都六部签押报到。

谢云初不是贪玩的性子,逛街之余也瞧瞧金陵城有哪些买卖,了解当地风土人情,回头好配合着王书淮在这里置办产业,事实上谢云初对金陵并非一无所知,她外祖家是金陵望族,母亲和离后也回了金陵。

可惜这些年,母亲从未与京城有过任何联络,也不曾捎过只言片语,谢云初心里挂念,甚至时常梦到母亲的模样,只是十几年过去了,母亲的面容渐渐幻化成一团虚影,已斑驳不堪。

逛了三日,熟悉了金陵,一日午后,她便择了一茶楼,寻了一嘴快讨喜的小二问话,

“你可听说过常熟的乔家?”

那小二眼色一亮,又见谢云初眉目有些眼熟,心中稍稍生了几分疑惑,恭敬作了一揖,“小娘子这就是问对人了,小的祖父曾在乔家当过差,对乔家的事还真就一清二楚。”

夏安立即递了一把碎银子给他,那小儿悄悄拢在袖兜里,点头哈腰道,

“不知道小娘子想问什么?”

夏安替谢云初问道,“乔家曾有一位姑娘嫁去了京城,那位姑奶奶后来和离回了金陵,你可知晓。”

小二脸色就更惊异了,“您原来要打听她呀....”

“说起这位乔家二姑奶奶,可是咱们金陵城的传奇,当年被誉为金陵第一美人,求亲者踏破门槛,后来却是因祖辈与京城某一宦官家有约,将她嫁去了京城,大约五六光景吧,便和离回了金陵,当时乔家老太太被她给气病了,”

“姑奶奶是个飒爽的性子,只怪乔家逼她成婚,害她所遇非人,一怒之下与乔家断了关联。”

谢云初听到这,脸色淡下来,父亲是她的“所遇非人”,那她和云佑算她的什么,累赘吗?必然是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