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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203)+番外

“不错,料子厚实华丽,等秋冬再做衣裳穿。”

王书淮面朝她擦洗,见谢云初始终不往他身上瞧,支使她道,

“云初,帮我拧一拧帕子。”

谢云初瞥了他一眼,接过湿帕子替他拧干又扔回给他,“你干脆去寻一个体贴伺候你的妻子得了。”

“胡说,我就要你。”

谢云初冷笑,想都没想随口挤兑他,“是吗?我若不是你妻子,你还会像方才那样亲我?”

王书淮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不可能亲妻子以外的女人,只是冥冥中又觉得,这样回答好像也不对。

第90章

谢云初本是随口一说, 见王书淮沉默了,反而微微正了正神。

前世的她喜欢的是王书淮这个人,如果不是他, 她不愿意嫁。

但王书淮挑的是合适的妻子,正因为此, 她死了,他才会去选另外一位合适的妻子。

王书淮凝睇着她, 不知道怎么答。

“云初, 如果你不是我的妻子,我没有机会喜欢你,我们成了亲,才有熟知彼此的机会。”

谢云初收起玩笑,“你说得在理。”

王书淮不会轻易为哪个女人所左右, 他尊重妻子,信任妻子, 爱护妻子, 只要她活着,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这样一来,即便谢云秀回来,她也不用担心。

王书淮看着面庞温秀的妻子, 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谢云初慢吞吞帮着他又拧干了一遍湿帕子,轻声问他,

“二爷回程路过江州,停留了几日?”

王书淮思绪被她打断,暂时将那些纷扰丢开, 回道,“只在江州码头暂歇了两个时辰。”

谢云初微愣, 不动声色问,“可见了什么人?”

王书淮不知谢云初为何关心这些,“见了江州知府。”

“哦...”谢云初便没有再问,她并不愿意主动提起谢云秀,本来无事,若提着反而叫王书淮上了心。

“我听说江州有一道‘鳜鱼肥’,名贯天下,二爷尝了没?”

王书淮随口道,“当时遇见一女奸细,走得急,不曾尝到,你若喜欢,替你寻一江州厨子?”

谢云初听到“女奸细”的时候,吃了一惊,“女奸细?”

王书淮想起那女子,面色冷淡,“没错,一女子伪装成被老鸨强掳,意图向我求救,甚至口口声声唤我姐夫....”

听到这里,谢云初猛呛了下嗓,瞠目结舌看着王书淮,“她唤你姐夫,你怎么断定她是奸细?”

冥冥之中,谢云初似乎猜到是怎么回事,谢云秀惯会隐忍,伺机这么多年,听闻王书淮到了江州,怎么可能不出手,倘若事成,她便可顺理成章跟着他回京,途中再想法子亲近,博得好感....

王书淮理所当然道,“大庭广众之下,她偏生对着我一人唤姐夫,明显冲我而来,我怎么可能堪不破?”

谢云初看着神色无波的丈夫,啼笑皆非。

她明白了,王书淮没认出谢云秀来。

所以谢云秀计划全盘失手。

谢云初笑了笑,对着丈夫温柔道,“背过身去,我给你擦擦背。”

王书淮有些受宠若惊,狐疑地转过身子,心里还在琢磨着先前那番话。

洗完出来,林嬷嬷已在西厢房摆了膳。

珂姐儿跟珝哥儿在院子里玩得正欢,劝了许久才肯回来吃饭。

王书淮等久了,对着两个孩子面庞严肃许多,珂姐儿面露惧怕悄悄往谢云初身上一靠,珝哥儿还不太懂事,看了爹爹一眼,又望着娘亲。

谢云初往二人的小几指了指,“快坐下吃饭,往后嬷嬷唤你们,便早些过来,不可再耽搁了。”

母亲温柔的腔调,安抚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乖乖坐下来吃饭,珂姐儿吃了一大碗,珝哥儿吃了一小碗。

珂姐儿胃口很好,每每用膳,捧着个碗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吃,从不叫人喂。

王书淮看到这里,面色方和软。

宴毕,谢云初便跟王书淮道,“瞧瞧,家里还是要有爹爹,有你管教,我也省一分心。”

王书淮深以为然,同时又觉得愧疚,“往后公务我能推则推,对了,珂姐儿快五岁了,识字如何了?”

说起孩子,谢云初也很骄傲,“她学得快,三字经都认全了,就是性子有些急,也不知像谁,学起来囫囵吞枣。”

王书淮抿着茶沉吟道,“我来教她。”

这一日夜里,王书淮哪儿都没去,就陪着两个孩子在东次间习书。

珝哥儿不认字,谢云初便在一旁读画本给他听,谢云初发现,两个孩子性情迥异,珂姐儿活泼,珝哥儿沉静,她读画本时,珝哥儿听得格外认真,不像过去的珂姐儿东张西望。

但珂姐儿有珂姐儿的好,她鲜活可爱,不像珝哥儿闷性子。

夜里谢云初都做好准备,等着王书淮碰她,结果王书淮没有,男人心里不知琢磨什么,就光搂着她睡了一晚。

翌日王书淮去了朝堂,谢云初也忙着书院开学的事。

到了七月初五这一日,谢家递来帖子,请谢云初和王书淮初六这一日过去用午膳。

谢云初问道,“可有缘故?”

林嬷嬷冷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二小姐从江州回来了。说是江州知府奉命入京述职,顺带捎了她回府,夫人老爷给她办洗尘宴,请您和二爷过去吃酒。”

谢云初愣了好一会儿,“为何请二爷去?是我父亲的意思?”

林嬷嬷答,“传话的是老爷身边的小厮,说是老爷有事跟二爷商议。”

谢云初沉默片刻,也没说什么。

她没打算拦着王书淮与谢云秀见面,今日防谢云秀,明日防别的女人?

她哪有这些闲工夫,况且,这些事归根到底得王书淮自己来料理。

“你让明贵将此事告诉二爷。”

这一夜王书淮回得早,非要往谢云初被窝里挤,

“爷不是不急么?”

谢云初故意躲,王书淮将她欺到了床角。

到了初六这一日,谢云初留下两个孩子,独自登车前往谢府。

暖风里,一柔弱温软又不失俏丽的女子立在大门前等候她。

眼角噙着泪,双颊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如当年的陆姨娘。

谢云初由春祺和夏安一左一右搀着下来马车,谢云秀先是飞快地打量她一眼,只见她穿着大叶牡丹底纹的殷红对襟薄褙,手肘搭着一条水红薄纱,一条同色的香云纱长裙。

气场雍容而贵气。

谢云秀眼底难掩羡慕。

“多年未见,姐姐风采更甚当年。”

她怯懦地上前施礼。

谢云初静静看着她,脑海最先浮起的是临死前谢云秀小人得志的模样,那寡淡无情的面孔与眼前这个纤弱女子相重叠,令谢云初生出几分恍惚,

她面色冷淡道,“妹妹请起,瞧着妹妹扶风弱柳,消瘦不少,莫非在江州过得不好?”

谢云秀只穿了件粉色镶边薄褙,一条素色的粉裙,普普通通的绢纱褙子,料子并不华贵,“姨娘出了事,我心中羞愧,没有颜面回来见父亲和姐姐,说来姨娘也是太在乎爹爹,才会做出那些糊涂事,”谢云秀边说,边轻轻拭了拭眼泪,端的是两靥生愁,一身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