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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给公主跪下!(89)+番外

难不成逃家是白霜贵族的习惯吗。第一战士扫了一眼女孩,莱特城真正意义上的主子,金色闪电,十几年前,也是从白霜逃家逃到莱特的。

女孩的笑容一僵,随即看起来可怜巴巴地:“先生……不要揭穿我好不好?我只是想体验体验生活。”

体验生活。

第一战士的脸上不见喜怒,也只有贵族家的孩子才会说出这种话。底层人民的困苦她又怎么会真正懂得?洛克乌乐得当那帮贵族把小孩吓回家的黑脸,他的眉毛一扬,常年锻炼出的满身杀气不由得外放:“凭什么你体验生活,我就要配合你?”

这搁其他孩子,早就被他凶悍的表情和庞大的身躯吓哭了。

只是女孩非但没有害怕,那天空一般的瞳孔的反而亮起了光芒。她把手中的花小心翼翼地放进花篮里,笑容依旧:“不配合就不配合喽,我不过少卖一只花而已。”

好像洛克乌身上都能把成年人震慑得心惊胆战的杀气并不存在似的。

这时候男人才真的正视起女孩的脸,她一张小脸扬得老高才能看清洛克乌的脸,湛蓝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色彩,当洛克乌的目光与她对上的时候,女孩发现他并没有真的动怒,不仅没有退后,反而大胆地走到洛克乌对面,坐在桌边:“你是游侠吗?”

“……”

洛克乌给自己倒满酒,不作回答。

女孩也不认生,继续开口:“我叫玛丽,你叫什么?”

“你哪儿来的花?”洛克乌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桌子上的花篮上,问道。

她同样看向花篮,那之中剩不下多少花朵了,看来女孩的一天战绩丰厚。她从中拿出一朵娇艳的玫瑰,笑嘻嘻地开口:“我用钱买的啊,你到底是不是游侠呀?”

“勉强算是。”

“什么叫‘勉强算是’?”

战士把酒杯送到嘴边的手一顿:“游侠没有归处,我有。”

“有归处的持剑之人叫战士,对吗?”女孩眼珠一转,“可你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也不是莱特人。”

“我在历练。”洛克乌干脆也不喝酒了,把桌上的果盘往女孩面前一推,“你是谁家的孩子?”

玛丽也不客气,道声谢后,从果盘中拿起一个苹果就啃,含糊不清地开口:“特拉蒙啊,这还用问?莱特除了新来的贵族就只有我们特拉蒙一家,那些新贵族还不到有我这么大孩子的年纪吧。”

这倒也是,莱特城里就特拉蒙一系旧贵族了。白霜这些城邦的新旧贵族的矛盾那可是出了名的,洛克乌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是块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在外面着实不安全。”

“放心好啦,我肯定会在天黑之前找到卫兵的。”玛丽踹了踹椅子,满不在乎地开口,“你到底叫什么?”

男人沉默了半晌,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号:“洛克乌。”

“不是吧?!”

玛丽惊讶地都忘记合上嘴巴了,随便搭讪就搭讪了一个了不起的战士,她也真是好本事啊。女孩怔了半天才想起来怎么说话:“你你……你真的是第一战士?不是吹牛?”

洛克乌笑了笑,没再说话。

女孩的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了,她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洛克乌身边:“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很多地方,我把花都给你,你给我讲讲好不好?”

这在洛克乌眼里还真没什么好讲的,男人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指向门外已经黑下来的天空:“说好的天黑之间回去。”

玛丽咬紧嘴唇,这么轻易地放洛克乌走她有些不甘心,可是在传说中的第一战士面前,她又不想表现得格外任性,女孩想了半天,最终蓝色的眼睛一亮:“几天后金色闪电会有一次宴会……你要是在莱特,他知道了肯定会邀请你,到时候让我爸爸带你来我们家,你再给我讲,行不行?”

第一战士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知道我在莱特?”

女孩与天空同色的眼睛里闪着聪慧的光芒:“我说知道,他就一定会知道。

.

然后金色闪电安迪尔果然知道了第一战士就在莱特。

宴会上,洛克乌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喝酒,他对政治上的东西不感兴趣,就算是战士平时里懒得动脑子,也明白安迪尔把自己邀请过来只是来为宴会增添光彩,第一战士受邀,这说出去多好听。

他是因为答应了玛丽才来的。然而特拉蒙本人并没有在。

莱特的贵族全在这里,为什么特拉蒙不在?

金色闪电人看起来草包的很,对面子功夫还是很认真的,酒是好酒,度数也高。男人自觉自己不过时个布景板,到时候特拉蒙来了,跟着他走就是,也没多想,忍不住多喝了几瓶。

只是喝了几轮,特拉蒙依旧没有来。

战士微醺,他依靠在桌边,不经意地听见有人走了过来,对着安迪尔悄声说了什么。金色闪电喝了点酒,听到消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站了起来,显然也是借着酒精的光,不小心把秘密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们最后的麻烦也被根除了!”

洛克乌一愣。

莱特最后的麻烦,金色闪电最后的麻烦。

怪不得特拉蒙没来。

洛克乌酒醒的时候,看到的是地牢的天花板。

宿醉很是痛苦,再加上他隐约记得揍翻了莱特大半个城市的守卫,闹得那么精彩,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男人揉了揉额角,坐了起来。

昨晚在宴会,几个按捺不住的贵族当场问了出来,特拉蒙的确是死了。

斩草除根的道理洛克乌还是懂的,特拉蒙已死,那玛丽也恐怕……

他只记得自己当场掀了桌子,要取安迪尔的人头,之后的记忆便不是很清楚了。第一战士只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

政治斗争?死个孩子的确没什么。

然而就算是他清醒着,也会对着金色闪电挥起剑。他答应了玛丽,诺言不能实现,但是他能够帮女孩复仇。

“洛克乌?”

那是一个温婉的声音。男人抬起头,一个少女。她手握着法杖,浅得像是玻璃一样的瞳孔中闪烁着悲恸与焦急。少女的长发垂在脸边,也遮不住那鱼鳍状的耳朵。她脸上淡淡的鳞片和金发在地牢中微弱的光线下闪着淡淡的光芒。

亚特兰蒂斯人。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如女神。

战士眯起了眼,他知道白霜和亚特兰蒂斯的关系密切:“谁?”

“我不是敌人。”她缓和下来表情,勾起一个带着善意的笑容。但是随即,那笑容被担忧破坏了:“你跟我来,现在特拉蒙的势力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她想帮自己。洛克乌想了想,昨晚的宴会上,好像的确有这么个姑娘,她大概是看到了自己大闹宴会的场面,只是……

“为什么?”

来自海底的少女叹了口气,眼中有斑驳的泪光闪过:“因为不想看到无辜之人被害的,不止你一个。”

说着,她的法杖向地面一落,金属碰撞石板,发出清脆的响声。门锁应声倒地。

“快点,现在……或许还得及。”

洛克乌推开门,跟在少女身后。亚特兰蒂斯的姑娘一路飞奔,白色的裙角就像是盛开在地牢中的铃兰,她的魔法相当了得,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真的跑起来,洛克乌都有些跟不上。只是她的魔法仅限于拖住追兵的步伐。金色的头发没有沾染上鲜血,就算是直直把剑对准她胸膛的敌人,少女也只是击昏,并没有对任何人痛下杀手。

“你到底是谁?”

乘上抢来的马,洛克乌禁不住再一次开口问道。

少女一甩金发,清秀的面庞在阳光之下干净的像是婴儿。那双浅色的瞳孔对准了洛克乌,她扯起淡淡的笑容,一勒马绳:“柯拉。”

然后,两匹马绝尘而去。

只是他们终究没有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