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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缺德多年[年代](319)+番外

等着宾客都走了,贝贝自己站在那里,看着张顶顶笑,“大姐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老。”

张顶顶心里面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自己老了,贝贝老的更多,“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

贝贝一个劲的说好,“好,家里孩子都省心,自己上进。”

“这是老大吧,都这么大了,结婚了吗?”

张顶顶就看旁边老大,大姑娘一看就很干练了,对着张顶顶喊姨妈,“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好,好,你妈有你们三个女儿,是福气。”

张顶顶这才觉得,自己其实错的离谱,错了很多年,当初的时候,为了跟贝贝置气,一下子就断了联系,把事情做绝了。

但是现在这个年纪,看东西都平和了,带着一种很和润的光泽,她知道,自己不对。

“当初,是我对你不住。”

贝贝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不是,不是。”

自己胡乱擦了几下,“大姐,是我不对,那不是什么好人,咱妈劝我不住,被我气死了,后来结婚没几年,我们也离婚了,我被他害了一辈子。”

“那时候,要不是有这几个孩子,真的是护城河都得进去了。”

贝贝说着,就注意到,成成一直站在张顶顶的后面,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是这个人不会变,当初对待自己大姐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真难得,这世界上,最容易变的是人心,最不容易变得也是人心。

叙话了一下午,贝贝要走,张顶顶留了家里地址,说好了过几天等着皮皮上了喜坟再去看贝贝。

不见不亲,一见到了,那种血脉的感觉,一下子就被呼唤起来了,看什么都好。

贝贝也笑着答应了,其余的一概不多说,自己回去的时候,体力不大好了。

拉着老大的手,“你姨妈是好人,那时候到我们那里去开厂子,我恰好就在厂子里面,她就认出我来了,后来你姥姥病了,她说到这边来住,给钱给地方。”

“你舅舅就帮着我张罗工作,我就安顿下来了,就是后来遇到了那畜生,畜生都不如。”

贝贝对着前夫,耿耿于怀了一辈子。

“妈,都过去了,您看,不是有我们姐儿三吗?”

贝贝就笑,“对,我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有你们姐妹几个,都给培育成才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吃药的时间了,医生就很生气了,觉得你得配合治疗。

贝贝就笑,“出去转了一下,没想到了了自己半辈子的心事,我就是现在闭眼,也放心了,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觉得自己欠着大姐,也是一句对不起。

今天遇上了,心里面是真的痛快。

张顶顶第二天收拾东西,她是打算去看看贝贝的,她是当大姐的,早就应该去看了,当大姐的,其实就是有一种责任的,哪怕就是大一天。

准备了礼物,给清点好了,成成一点也不心疼的,“多准备一点,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孩子过东西。”

不心疼的,不像是有的男的,老婆收拾东西,就觉得要搬家一样,也不看看人家一年才回几次娘家啊。

结果贝贝大女儿就来了,穿着白,红着眼睛,手里面拿着的竟然是白帖子。

进门就放到八仙桌上面,不坐。

“姨妈,我妈昨儿晚上没了。”

说完了就是呜呜的哭,心疼啊,心疼自己妈。

“我妈没福气,白培养了我们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一点女儿福都没享受到。”

张顶顶这才知道,原来昨天能遇见,是因为住院了,早就住院了,一直在化疗。

“我妈不让说,说见面了就是好事,不说这些让人丧气的。”

张顶顶一下子就站不住了,自己跌倒在椅子上了,眼泪也掉下来了。

她就拉着成成问,“你说,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昨儿碰到她,高兴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晚上没睡好,想着今天赶紧的去找她说说话。”

“结果谁能想到,昨儿的事,压根就没有明天了。”

“要不是老大说,我还不知道,那畜生怎么就这么狠心呢,硬生生的流产了。贝贝,贝贝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成成其实没多大感觉的,但是看着顶顶哭,他心里面不舒服。

可不就是命苦,你辛辛苦苦拉扯大三个孩子,你应该是好好活啊,活一个四世同堂,子孙满堂的。

贝贝一个女人,供出来三个大学生,老三刚毕业了参加工作,贝贝有三个女儿养老,应当是极为幸福的晚年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自己身体垮了,一点福气都没享受到。

当天就起了高热,强撑着去参加了葬礼回来,又是高热不退。

家里孩子吓得一个个都不敢走,二小姐一结婚,婆婆就病了,人家脱下来婚纱,自己就放下来身段,无微不至的照顾。

张顶顶是太通透了,一下子就觉得世事无常,人都是不一定有明天的,不免物伤其类。

成成就不喜欢她这样的状态,自己不吭声,撵着孩子都走。

然后就拎着小三子就出来了,跟张顶顶说,“看看干的好事,老师要请家长,我是不打算去了。”

张顶顶躺着好几天了,昏昏沉沉的,床前一大堆的孝子孝女,人来人往看的她眼晕。

一下子就精神了,“怎么了?”

小三子自己脸上红红肿肿的,裤子上面一个大洞。

“多大事儿,我们比赛摔跤,没人干的过我。”

张顶顶咽了下口水,心想这是我闺女啊,这么小就开始打群架了。

自己穿好衣服,拉着成成要去,“你跟我一起去。”

成成摆摆手,“我不去,丢不起人。”

他故意这么说的,被张顶顶拧一把胳膊,张顶顶自己吞了俩药片,也不叽歪药反胃了。

她年纪越大,吃药就越愁人,要么说药补不如食补,要么说吃了对胃不好,要么说是没胃口,各种一本正经的矫揉造作。

现在不用成成说,张顶顶就自己珍惜自己,生怕自己去学校撑不住,咽下去两片药,拉着成成就去了,“你当爸爸的,你不去谁去,怂不怂啊,大不了就是一顿说。”

“你说你闺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听着声音远去了,小三子自己撇撇嘴,觉得比学生更听话的,应该是家长,扭过头去对着蔡如意逼逼,“至于吗?至于吗?您说说,这事情至于吗?”

“我们商量好的摔跤,出于公平跟友谊,加上一点较量,自己负责的。”

“就老师忒大惊小怪1,非得斜插一杠子,动不动几喊家长,您说也真的是神奇了,平时我说个事情他们俩不听,老师怎么一说,这俩人就跟迎接圣旨一样的,蹊跷。”

说完,自己背着手,一头扎到脸盆里,打架打的一脑门的汗。

“你等等,用温水,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