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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缺德多年[年代](196)+番外

成成就打电话问, “要不要新建一个洗手间啊?”

张顶顶想了想,觉得不好,“不要了,我觉得这院子还不知道能住多久了, 说不定就拆迁了。”

成成主要是怕她不方便, 住楼房当然要见干净的,可是你看着四合院子雕花窗户,感觉是不一样的。

等着来的时候, 最大程度的是跟以前一样的,就是一些坏的东西, 进行了替换。

就是这个房顶上面的瓦片,成成也是特意去找了人家拆迁下来的老砖块给替换的,没有用新砖头。

刘爷坐在那里, 拿着盖碗茶,“现在业界的人,都想着去盖楼, 去卖地皮建商场,去做娱乐场所,可是就是不看看我们这些老院子的价值。”

“要是拆迁到我这一块,我是不会走的,除非是哪天我闭眼了,不然我不能够走。”

他是老八旗,正儿八经的上三旗,对这样的事情吧,他看不惯,心口疼。

他那个老院子里面多少的东西啊,都是好东西。就连进门口的那个影壁,都是老物件了,更何况是里面的一砖一瓦,就是个木头都觉得舍不得。

“你们这院子啊,我瞧着不大不小的刚刚好,你看看这南边是一片的南屋,你们就当仓库用着,又是临街的,租出去也是可以的。”

“再有这大北屋子,再有东西厢房,你们一大家子啊,不多不少。”

四合院子不在大,大了当然是好,见幽静的。但是年纪大了的人,也是爱热闹的,不然空荡荡的,再有这个时代不一样了,以前的女孩儿足不出户,现在的女孩也爱玩,不用养在深闺生怕惊扰了。

所以啊,这院子刚刚好,庭院当中,有一株石榴树,已然开花结果的样子,这是当年离开的时候,成成看着她舍不得走,所以去找了石榴树苗子,哄她说是等着结果的时候就回来了。

晃眼皮皮都这么大了,石榴果子各个如山楂般大小,青涩如初。

“可惜已经不是石榴花开的时候了。”

成成就笑,“这时候啊,去西安那里看石榴花,怕是还有的看,北京怕是没有了。”

张顶顶是个大俗人,她喜欢石榴花,是因为颜色好,花开的热烈,一树的花儿恨不得喧嚣的一整个世界都知道。

再有就是石榴了,她不太吃,但是喜欢看,一个个的开口的,里面包着的是红宝石一样的种子。

极为讨人喜爱,成成看着她不是欢颜的样子,知道这是孕妇多愁善感,也可以叫做是产前忧郁。

“你生个女儿,我们起名叫石榴。”

这是直男,能想到的就是这个词汇了。

一点美感都没有,张顶顶呵呵一声,“你自己去生个女儿叫石榴吧。”

扭头就进屋子里面去了,恰好冯大爷拿着鼻烟壶进来,自从回来了北京,冯大爷似乎是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倒腾出来了一只鼻烟壶。

极其精美有样子,玛瑙质地茄式鼻烟壶,椭圆茄子形状,光素无纹,质地通白,唯有茄蒂为暗绿色玛瑙质地,连象牙小匙,令人爱不释手。

冯大爷镇日里拿着,蔡如意是极其看不惯这习惯的,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整天拿着,也不见你帮我剥蒜。”

冯大爷就当没听见,他瞧着自己手里的鼻烟壶,总是要欣赏一下的,一个月的退休工资就进去了。

曾经有人说自己极为有福气,老来有所依靠,他还不相信觉得是无稽之谈。

没成想着,还真的有这么一天,现在不都是靠着俩孩子嘛,还真的是这个意思。

“今儿早上遛弯,碰到了我表侄子,他这些年了,全没长进,但是在尽孝上还是可以称赞的,明儿约好了来看我的。”

冯大爷这边的亲戚,其实是只有舅妈一脉系了,其余的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舅妈是为了冯大爷操碎心了,当初说了多少个媳妇,都是没用的,冯大爷一个都没看上,最后和蔡如意这个二婚的在一起。

舅妈是对着冯大爷真好,“你父母走的早,你舅舅又是万事不管的,我这个当舅妈的就得多操心,不然到时候都没脸去见你爸爸了。”

舅妈是冯大爷爸爸的师妹,所以你看,这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可不就是对着冯大爷掏心掏肺的。

结果那么费心费力的,冯大爷都愣是没看上,最后找了个二婚的,还带着俩孩子,这么多年来也没生过孩子。

所以就很不满意了,一直到结婚以后很多年,都一直不搭理冯大爷了,气的。

临终的时候这口气还没咽下去呢,拉着冯大爷的手,“你这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怎么办,你得有自己的孩子啊。我师兄这一脉,到了你这里,不能就这么断了,堪舆之术乃是国之重术,自来是秘而不宣。”

她就是挂心一个事情,这没有孩子,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要给谁呢?

难道要给一个外人,那这外人是多大的福气啊,实在气不过。

结果,到死都没有看到冯大爷孩子出来,不是不生,是真的没办法了,蔡如意当初生了成成,身体亏损的很严重,又生了大病,根本就是养不住的。

所以,蔡如意这么多年,对着大舅妈总觉得亏欠良多,听说是表侄子要来,表侄子是大舅妈的亲孙子,自然是好好招待的。

“这多少年不见了,中午在家里吃,晚上我请家里到同和楼下馆子,晚上就在家里住着了,好好的叙旧几天再回家去。”

表侄子的年纪,比成成大一点,典型的京油子一个,嘴巴那叫一个好啊,见人话说人话,见鬼话说鬼话。

只是一个,现在还没有结婚,据说是有过情伤的,当年谈一个女朋友,后来因为种种事情,女朋友南下广州了,再也不回来了。

“表伯母,您一眼,不知道您的喜好,来的时候仓促,给您准备了八色,您别嫌弃。”

说话带笑,微微的欠着身子,这是个北京文化里熏陶出来的典型人物。

所谓八色礼物,自然是四色干果,四色鲜果,另外还有一套的点心盒子,是极为体面的了。

蔡如意看着,心里面是高兴又难过,她没来得及孝顺大舅妈,现在确实托着大舅妈的福荫,有这样的表侄子,难过大舅妈不在了,没有机会弥补。

张顶顶自来是喜欢这样的人的,有眼力劲而且会说话,她这样的臭脾气,相处起来都觉得好。

端着茶出来,荷花泼墨大盖碗,“喝点水,早上是怎么来的呢?”

大风一看这肚子,倒是先道喜了,“这弟妹是有喜了,快放着放着我自己来。”

赶紧从圈椅上起来,接过来热茶站着说,“早上一早就出发了,好家伙,光是坐公交车就转了三圈,这不这个点儿才来的。”

蔡如意喊着他坐,“怪辛苦的,坐下来说,家里人还好?”

“托您跟我表伯的福气,都好,我爸爸也好,今儿早起还嘱咐我问好呢,只是他腿脚不好,不然说什么都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