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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四本虐文里当主角受(64)+番外

顾淮俞茫然地抬头,“去哪儿?”

谢惟:“押你回宿舍。”

不是送,是押解的押,像狱卒押犯人似的。

顾淮俞撇撇嘴,但还是乖乖被谢惟押解了回去。

顾淮俞住的宿舍楼在最后那排,整栋楼都熄了灯,宿管阿姨开始不让进,听说谢惟是学生会来查房的,这才打开了房门。

谢惟将顾淮俞送回到宿舍门口,屋内一片漆黑,今晚只有一个宿友在,其他都回了家。

顾淮俞打开房门,小声对谢惟说,“我进去了,你也早点睡觉吧,晚安。”

谢惟没说话,手从裤兜拿出来,将一样东西摁在了顾淮俞的额头。

顾淮俞感到莫名,从谢惟手里接过来,借着月光一看,是一盒奶。

再抬头,谢惟已经转身走了,连一句晚安都没有回顾淮俞。

顾淮俞拿着牛奶哼哼了两声,然后蹑手蹑脚地回了屋。

舍友并没有睡,正蒙着被子打游戏,见顾淮俞回来了,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求顾淮俞给他倒一杯水。

他都快渴死了,但游戏正在紧要关头,宁可渴死也决不下来倒杯水。

顾淮俞把水杯递给他,他匆忙喝了两口,钻进被窝继续玩。

顾淮俞没管这个网瘾少年,把谢惟给他的牛奶喝了,进洗手间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隔天早上,网瘾少年起不来,懒在床上不肯去早自习。

顾淮俞叫了他两遍,见他黏在床上起不来,也就放弃了,自己一个人去了教室。

四十分钟的早自习,顾淮俞三十分钟都沉浸在题海里。

刷题刷到下课,顾淮俞把卷子叠好,放进书兜里,这才慢悠悠地出了教室。

下了楼梯,顾淮俞脚步微顿。

卫施倚在人来人往的楼梯口,一身浅色系运动装,衬出少年挺拔的身姿,侧脸的线条清晰分明。

见顾淮俞下来了,卫施看了过来。

他脸上的青紫还没消退,望过来的目光有种沉静的委屈,像一只惨遭抛弃的大狗狗。

已经平复下心情的卫施不像昨晚那么冲动,他似乎掌握了跟顾淮俞相处的诀窍——

示弱,无底线地示弱。

一个心地柔软,共情能力强的人,是很吃这一套的。

卫施慢慢站直身体,眼睛是柔软的,表情也是柔软的,像是拔了爪牙的兽,把柔软的肚皮露出给顾淮俞看。

“我等你很久了。”卫施轻声说。

顾淮俞提起一口气,最后又叹出来,像是拿卫施无可奈何似的。

他走下最后几个台阶,来到卫施身边,先一步道了歉,“昨天我态度也有点不好。”

这话触及到卫施内心,让他暴露了本性,“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没想到你会那么说我,仅仅只是因为我想你晚上留下来谈一谈心事。”

这小渣狗又开始倒打一耙了。

顾淮俞没掩藏内心的想法,张着嘴惊讶地望向他,“你……你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卫施立刻清醒,“当然不是,我也很后悔。”

为了跟顾淮俞和好,他说着言不由衷地话,“我不该跟谢惟说那些话,当时我是气昏了头,心里并没有那个意思。”

下意识吐露出来的想法才最可怕。

就像刚才卫施听到顾淮俞的道歉,他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承认自己的错误,而是把错全部推到顾淮俞身上。

说推到顾淮俞身上不准确,他是觉得所有的错都在谢惟,是谢惟让他们产生嫌隙。

卫施从来不精神内耗,有错都是别人的。

顾淮俞假装不知道卫施内心的真实想法,听到他认错,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能这么自我检讨很好。”

卫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检讨,他只是想顾淮俞留宿,他有错吗?

是谢惟非要按什么学校的规章办事,在卫施看来,这纯属是多管闲事。

或许规章只是谢惟的借口,他就是不想顾淮俞待在他的宿舍。

他跟谢惟都有私心,为什么谢惟是对,他就是错?

卫施不欲在这种小事上跟顾淮俞争执,继续演戏,“你走后,我反思了一下自己,当时我的态度确实不够好,你那么说我也是对的,而且……”

说着说着他又忍不住冒酸水,“而且你跟他关系要比跟我好,我不该用那么恶劣的态度对待你的好朋友。”

在好朋友这三个字上,卫施加重语气。

顾淮俞怕他找谢惟的麻烦,“在我心里,你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只是不喜欢霸凌。”

卫施垂着头接了一句腔,“是啊,我是霸凌者,十恶不赦。”

顾淮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同学之间能和平相处,毕竟昨晚确实是我们的错,我们的态度不应该……你你不应该那样理直气壮指责谢惟。”

卫施没顾淮俞这么高的道德水准,但还是顺着他的解释下了台阶。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卫施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以后会好好做人,跟同学友爱,对老师尊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顾淮俞发现他手指上的伤,“这是怎么弄的?”

卫施脸色不变,按下手,没让顾淮俞继续看伤口,很敷衍地回了一句,“不小心。”

顾淮俞知道卫施有焦虑症,还非常严重,只是被他隐藏在满不在乎的外表下,外人很难窥得见他那一面。

他自私冷漠,同时又敏感脆弱,性格复杂多变,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

在等顾淮俞下课这段时间里,卫施看着十分冷静,甚至是十拿九稳。

他谈过很多恋爱,最长不过两个月,最短可能就几天,恋爱对象并没有固定的风格,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顾淮俞是最简单,最好懂的那一类人,卫施闭着眼就能把这类人骗到手。

爱情于他来说,就是一场追逐的游戏,卫施并不沉迷,随时抽身,把它当做无趣生活中的调味剂。

拿下顾淮俞这样的人,明明跟喝水一样简单。

但实际在等待的这四十分钟里,卫施无数次地抠手,把昨晚结好的硬痂,一点一点抠下来。

伤口裂开,血从里面流出来,疼痛让他难受,但也让他安心。

早间铃打响的五分钟前,卫施才擦干净手,以及滴在地上的血,然后将染透的纸团扔进垃圾桶。

十分钟后,顾淮俞出现在楼梯口,这时卫施手上的血已经不流了。

只是不流了而已,但伤口还是很骇人,因为他咬得是指甲盖旁边,最薄的那块肉,连带着指甲都有血印。

看起来很疼,很疼。

顾淮俞觉得卫施跟口欲期的小孩儿一样,在焦躁不安的时候,牙齿就会退化到一周岁左右,急需要咬一些东西安抚自己。

这些都是缺爱,缺母爱的表现。

顾淮俞叹了一口气,买了创可贴跟碘伏,处理了他溃烂的伤口。

卫施像昨天那样乖乖的,任由顾淮俞给他处理伤口。

他用一种自己没察觉的渴望,仰望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顾淮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