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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活着(310)

梁安悄悄握住陈玉冰凉的手,心疼的厉害,故意对李晓朝和燕翎的背影补了句,“岑威也在,你们去晚恐怕赶不上。”

他既知道李晓朝和燕翎为什么匆匆入宫,也能大概猜到从沈思水和李晓朝中毒、到太子是罪魁祸首的流言深入人心,再到燕翎忽然指认岑威才是罪魁祸首,程诚今日又收到铁证,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安甚至不屑嘲讽他们。

心中没有情谊的人,眼中有再多的虚情假意,又有什么用?

他们永远无法体会真正的心意相通,死生契阔,自然不能理解唐臻和岑威之间的信任。

思及此处,梁安更不愿意因为别人的闲事耗费为数不多能够静心思考的时间,不顾程诚的惊讶,张开双臂抱紧患得患失的陈玉。

他很幸运,能拥有持子之手的人。

“是我!殿下和岑威是不是在里面?”

孟长明穿着最爱的红衣,如同流云似的在众人面前飘过,径直朝内殿狂奔,姿态却是完全不符合速度的优雅。

他并不关心唐臻是真的想要与岑威分享储君之位,还是为情所伤,准备挥剑斩情丝。只想立刻知道,发生这样的大事,唐臻和岑威的面向会不会有变化!

李晓朝和燕翎先行,步伐越来越慢。孟长明一路狂奔,不为外物所动。三人竟然同时闯入交泰殿,入眼即是正亲昵的依偎在皇位之上的唐臻和岑威。

昌泰帝对太子的宠爱没有底线。

原本他尚未回到京都之时,太子虽然大权在握,掌握传国玉玺,在交泰殿也有专门属于自己的位置。但是皇位就是皇位,储君就是储君,最高的座位始终空置,等待它真正的主人。

昌泰帝偶然发现这件事,立刻让程守忠亲自撤掉太子的位置,专门写了份圣旨,要求太子再上朝,直接坐皇位。

直至年节期间,宫中在交泰殿设宴,昌泰帝也要出席。他才发现太子没了专属的位置,终究还是不方便。

没想到唐臻另有妙计,直接去岑威身边,分坐凤亲王的位置。

昌泰帝沉默半晌,评价‘应景’。

至于具体应什么景,没人敢问,只能成为谜团。

姑且当做这是应良辰美景的感叹。

进入交泰殿的三人如同冰雕似的愣在原地,目光怔怔的望着上方,表情逐渐狰狞。

唐臻和岑威之间的距离太近,一时之间,他们甚至无法判断唐臻是不是正坐在岑威的腿上。

第154章 二合一

孟长明最先红了眼眶,目眦欲裂的转过头,勉强维持风度。

共享储君之位?

两个太子也凑不出一个皇帝!

可惜燕翎无法得知孟长明的想法,他只知道,岑威又从他手中抢走一样东西!

“为什么?”

愤怒到极致,他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怀疑。

这些东西,真的曾经属于过他吗?

唐臻漫不经心的看向下方,目光在满脸嘲讽等着看热闹的孟长明身上略过,落在燕翎苍白的像是再受到任何压力都会立刻崩塌的脸上。

燕翎的情绪陡然失控。

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他?

仿佛他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尘埃,非要不自量力的打扰对方。

不应该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明知道他的狼子野心!难道真的愿意将皇位拱手让给他?”燕翎起初还抱着只要骂醒唐臻,还能拨乱反正的念头。

没想到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立刻冲垮摇摇欲坠的理智。

“你对得起陛下吗?陛下为了不做亡国之君,他甚至愿意受臣子的胁迫,去北地做质子!还有成宗、烈宗、你以后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孟长明原本已经克制住失望和恼怒,恢复平静,听见燕翎话,颈间再次浮现青筋的痕迹。

自己作死还不够,非要带上整个陈国公府?

如果燕鹄知道燕翎会如此愚蠢,会不会后悔曾经念及血脉亲情,没有干净利落的解决燕翎?

李晓朝同样因为燕翎的愚蠢冲动感到不适,他不动声色的与燕翎拉开距离,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不能放任岑威如此得意。

他的背后不仅有龙虎军,还有父亲、叔父和堂兄。虽然岑家不算人丁旺盛,但是相比昌泰帝和太子,万顷地里只剩两根独苗,简直能称得上枝繁叶茂。

除了岑威与太子互有约定,不会纳妾生子,无论是依旧壮年的岑壮虎和岑壮牛,还是已经与妻子诞下麟儿的岑戎,只要努力,生儿育女皆非难事。

岑壮虎与岑壮牛自小相依为命,同甘共苦,岑威与岑戎既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很难因为利益翻脸。

如果权力从太子的手中过渡到岑威的身上,染上姓岑的气息,恐怕会真正的安定下来。

李晓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即使不能立刻除去岑威,也要让岑威失去太子的信任。

可惜燕翎过于废物......机会稍纵即逝。

哪怕心中知晓,离间唐臻和岑威会有被两人记恨的风险,此时的李晓朝也顾不上将来才会发生的事。

他向前两步,先斥责依旧发疯的燕翎,“陈国公世子慎言!”

没等燕翎的疯撒到他的身上,李晓朝已经毫不犹豫的举起巴掌扇过去,心中毫无波澜。燕北旗知晓他这巴掌拦住了什么混账话,只有感激他的份。

他盯着燕翎颓然吐牙的模样怔忪片刻,转头看向唐臻,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以长辈的口吻道,“陈国公世子的话虽然偏颇失智,但是我希望殿下能够明白你与岑威的区别。”

唐臻挑起眉梢。

毒杀沈思水,先嫁祸给他,又勾结燕翎,指认岑威才是罪魁祸首。

这是最后一次证实,李晓朝当初有没有参与构陷安定侯刺杀昌泰帝的机会。因为追究死人曾经做过什么事,没有意义。

鞭尸、挫骨扬灰,只不过是活人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

看在安定侯的份上,唐臻还算耐心,他甚至愿意给李晓朝递台阶,让对方能够轻而易举的畅所欲言。

“我与岑威?”唐臻勾住岑威的手指,故作不解,“有什么区别?”

李晓朝再次向前,沉声道,“你是宗室不可替代的顶梁柱,但凡有任何意外,宗室恐怕......从烈宗到陛下的坚持皆会失去意义。”

“岑威却与你不同。”他的目光顺势转到岑威的脸上,直勾勾的盯着岑威的瞳孔,眼底恶意肆虐,表面却依旧是全心全意为唐臻操心的长辈模样,“我相信殿下的眼光不会错。”

“你如此爱重岑威,岑威对你必定也是相同的心思,只是你们生来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他才不能付出相同的东西给你。”李晓朝话锋陡转,“可是殿下,你怎么保证,岑威的亲眷也能如他这般对你珍之重之?”

唐臻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不知不觉的松开与岑威交握的手。

李晓朝痛心疾首,“你和岑威相约不娶妻纳妾,注定不会有子嗣,偏偏宗室凋零,没有孩子能过继给你,担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