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太子殿下只想活着(302)

京都聪明人居多,早在半年前就有人发现端倪,试探着提起太子的婚事,劝唐臻早日大婚,开枝散叶。

虽然没明说,老亲王薨逝,皇族只剩昌泰帝和太子。如果太子出现意外,皇族血脉就要彻底断绝,但是言语之间也不算客气,大有太子不同娶妃纳妾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愧对江山社稷的意思。

唐臻如今依旧留在

京都,三分因昌泰帝,七分为岑威,绝不是因为想要听外人的摆布。

即使已经走出束缚他许久的阴影,愿意去了解保持活着之外的事并从其中获得乐趣。短时间内,唐臻依旧无法学会在他看来过于充沛的感情。

然而他是个难以安分,愿意付出精力,让生活变得舒适的人。

与其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不如顺手做点能让岑威和昌泰帝高兴的事,他们高兴之后,自然会空出时间和精力哄他高兴。

所以唐臻借助所谓的‘天谴’,彻底杜绝东南三省死灰复燃的可能。

如此不仅陈国公能安心对抗异族,远在北地的昌泰帝也能不再为陈国公担忧,同样也是为岑威报险些断腿的仇。

虽然是岑威主动带着炸药包去东南三省......那又怎样?

唐臻并非不讲理的人,但是只认弱肉强食的理。

这几个月通过频繁的改变政令,陆续收拢手中的权力,仅仅是因为唐臻觉得昌泰帝不想做亡国之君。

至于唐氏的传承......

有知无不言的刘御医,昌泰帝的身体状况在唐臻眼中并非秘密。

哪怕唐臻再多一百个弟弟妹妹,开国皇帝的血脉也不会增加,因为昌泰帝早就因为泡在各种补药中伤了身子,不可能再有血脉后代。

唐臻开窍之前惯常清心寡欲,从未有过男欢女爱的念头。开窍之后惊觉自己的审美非同寻常,如果不是遇到岑威,恐怕这辈子也要继续清心寡欲,自然也不会有后代。

无论朝臣担忧唐氏的传承时满腔赤诚多么感人肺腑,唐臻都不会因为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动容,他只会嫌弃朝臣聒噪。

要不是每次提起这件事,岑威难以抑制喜悦又因此愧疚的模样格外有趣,难得愿意展现强势的模样更是别有魅力,唐臻早就将所有如同长舌妇似的朝臣撵出京都。

即使如此,这些朝臣也没什么好下场,大多逃不过去马概捉老鼠的宿命。

唐臻愿意拿他们做个消遣,仅此而已,绝不会被他们影响,同样不允许他们有任何奢望。

太子十八高龄,作为皇族的独苗,既没有嫔妃也没有美妾,放眼朝堂,没人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不仅唐臻在

这件事上态度鲜明,岑威也从不含糊,当众直言不能与女子近身,否则整个龙虎军都会受影响。

这个理由远比不想娶妻、不喜欢女人等解释有用,完全将朝臣打算劝他,至少娶妻让岑壮虎的面子好看的打算彻底堵死。

首先,玄而又玄的事没办法反驳。

其次,没人敢背负影响龙虎军运势的罪名。

还有人想要通过岑威劝唐臻纳妾生子,至少留下血脉,话还没开口,便被岑威拎去演武场切磋。无论武将文臣,男女老幼,只要开口,岑威就下得去手。

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敢当众提起劝太子娶妻纳妾的事。

有关于岑威和陈玉的风言风语能在短短几日之内传遍京都,以至于街头小巷皆以此为乐,肯定有人做背后推手。

冒着同时得罪太子和金吾卫大将军的风险......究竟想要什么?

唐臻在心中列出几个人选,心中忽然有了答案。

他抬头看向担忧多于怒火的梁安,“查查李晓朝和燕翎最近在做什么,再差京都是否有与岑威相似或有几分岑威神韵的人。”

梁安愣了下,只顾为太子没有因此动气,陈玉不会被迁怒高兴,完全没心思去想唐臻为什么会这么吩咐。

越来越离谱的流言让京都的朝臣再次见识太子的任性。

李晓朝从郡守变成布政史,原本已经收拢大半的闽中郡,因为太子突如其来的政令影响,再次变成半团乱麻。他对此毫无怨言,行为举止尽职尽责,全部心思都放在福建行省,当真有几分肱股之臣的影子。

燕翎自从在宫中对燕鹄大放厥词刚好被唐臻撞见,又赶上唐臻以为岑威死在广信侯的手中,心情极度恶劣,临时起意,要与他算总账。导致燕翎险些被吓破胆,出宫后就病倒,缠绵病榻难以起身。

这只是燕鹄故意让梁安查到的结果。

事实燕翎只小病半个月,越来越不甘心,心心念念想要与太子解除误会。燕鹄觉得燕翎的脑子不好,恰逢太子翻身,北疆军却被异族绊住腿脚,理应避太子的锋芒。

所以燕鹄改了燕翎的药方,只要燕翎生出想要进宫求见太子的想法,不小心被府邸的侍从察觉,他就会整日困顿,不得不卧床养病。

没过多久,对阴私手段格外敏感的燕翎就察觉到异常。奈何人在屋檐下,除了更深刻的认识到‘世子’的名头有多没用,燕翎的挣扎只能换来燕鹄更严苛的控制。

数次挣扎无果,燕翎日渐绝望,难免生出放弃的念头,他却碰巧听闻燕鹄的亲信对唐臻和岑威的议论,得知太子与岑威的亲密已经是整个朝堂心照不宣的秘密,太子毫不吝啬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展现对岑威的特殊和偏爱。

还有太子今非昔比,沈思水只能看太子的脸色过活,整日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惹恼太子,湖广就会步东南三省的后尘。哪怕是燕北旗,如今对到太子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轻慢,必须做出臣子的模样。

燕翎心底快被燕鹄的严酷管教熄灭的残火瞬间迎风而起,为与太子见面,不顾一切的挣扎。

可惜......

燕翎终究是平替,刚好是燕鹄的平替。

然而在陈国公心中,燕鹄已经是燕鸿天生体弱,退步之后的平替。

任凭燕翎用尽底牌,展现千般手段,燕鹄都能不动声色的化解,然后变本加厉的管教燕翎。

时隔数月,燕翎从想要出府变成与床榻斗争,完全没有闲暇在京都搅弄风雨。

唐臻听了梁安的回禀,眼底浮现嘲讽。

燕鹄哪里是看燕翎不顺眼?

他知道,那次太子不仅想要燕翎的命,还打算将其折磨至死。

如果燕翎心怀侥幸,始终不肯说实话,真的会被太子切成碎块。

燕鹄分明是念及兄弟情谊,阻止燕翎作死。既不敢冒着惹太子对陈国公府不满的风险,打发燕翎离开京都。又怕燕翎再去太子面前作死,所以限制燕翎的行动。

兄弟做到这个份上。

责任、担当、敏锐......燕翎与燕鹄之间的差别,岂止方寸之间?

可想而知让燕鹄拍马莫及的燕鸿,又是怎样的气度。

李晓朝、燕翎、沈木君等人陆续被排除在外,虽然还有细节之处可以追查,但是唐臻已经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