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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活着(283)

“殿下!”沈木君暗自叫苦,连忙打断太子想要送客的话,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心思,“臣子想知道东宫为什么会忽然变成废墟,是不是与巨响有关系,非常想知道!”

自从去年中毒之后,太子殿下的脾性就如同六月的天气般说变就变,几乎找不到任何规律。

沈木君根据手中的消息判断,以为太子正处于超脱世俗的状态,完全不在意别人的小心思。委实没想到,只是稍作试探,险些被太子直接撵出去。

“原来你们都是为塌成废墟的东宫而来。”语气如同叹息,唐臻的脸上却不吝啬笑意,依次看向燕鹄和李晓朝。

有沈木君险些被撵走的前车之鉴,李晓朝和燕鹄非但没有狡辩,反而顺势关心起唐臻,义正言辞的解释,如果弄不清东宫彻底坍塌的原因,唐臻住在福宁宫岂不是危险重重?

他们作为臣子,如何能安心。

唐臻欣然接受这份解释,缓声道,“孤梦中遇鬼神,得到份方子,按照上面的比例配出药包,然后点燃......东宫就被炸成废墟。”

没等李晓朝或燕鹄提出质疑,陈玉便主动开口,“羽林卫数百人见到火药包将东宫炸成废墟的过程,大将军若是不信,尽管派人去问细节。”

“为什么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再点一次火药包?”李晓朝敛去眼底的震惊,对陈玉的话置若未闻。

燕鹄附和,“大将军所言极是,并非我等不相信殿下,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兹事体大,绝不能以儿戏待之。”

唐臻顺利的撒出鱼钩,又见鱼儿果然在钩边徘徊,耐心瞬间减半,随口胡说八道,“火药包的威力,你们已经看见,这等有伤天和的东西,不该是谁想看就拿出来看看,否则孤与昏君何异?只是不知道哪位爱卿,愿意做世人眼中蛊惑君心的妖妃。”

此话一出,花厅内莫名燥热的气氛瞬间冷却。

除了睁着眼睛站桩的梁安,所有人的脸上都平白多出两分欲言又止。

七日前,发生在东南省的惨案几乎与今日东宫变成废墟的过程没有区别。如果太子所言不假,火药包的方子源于太子,那......岂不是早就有妖妃误国。

再往细处深思,妖妃的轮廓似乎也逐渐清晰。

......令人唏嘘,难以置信。

唐臻只肯透露出这些信息,无论李晓朝、燕鹄和沈木君再如何拐弯抹角的询问,他都不再应声。以至于他们的催促越来越急切,惹人心烦,唐臻便当场掷出茶盏,冷着脸离开。

岑威虽然离开,但是留下了信物给唐臻,可以调遣京都内所有的龙虎军。除此之外,唐臻还有羽林卫和西南水师傍身。

哪怕相比梁安,陈玉在西南水师中的声音稍显薄弱,但是唐臻有火药包,既有情谊又有利益,梁安又不是天生蠢货,绝不可能做出突然背刺的事。

事到如今,唐臻根本就不怕李晓朝或燕鹄,任何一个人与他翻脸,想要通过武力得到火药包的配方。

打得越激烈越不顾后果,冷兵器时代的热武器的优势就会越明显。

只要他们将目光和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至今下落不明的岑威就能多出两分活着回来的希望。

至于岑威回不来......唐臻还没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唐臻能肆无忌惮的甩脸色,陈玉和梁安却不能任性。

无论是快要操碎心的陈玉,还是始终睁眼站桩的梁安都沉默的立在原地,等待暂时没能从震惊中回神的李晓朝等人识趣的离开。

然而细看两人的眼睛却与难掩震惊的李晓朝等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他们总是跟在唐臻的身边,早就知道太子的种种改变。但是直至此时此刻,亲眼见到李晓朝和燕鹄面对太子时的无能为力,他们才清晰的意识到太子的改变有多大。

曾经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随波逐流自保的太子。如今不仅能大方的向环伺在周边的虎豹展示手中的巨宝。还能因此为筹码,找回曾经失去的尊严。

如果不是岑威至今生死未卜,令人担忧,陈玉甚至想在福宁宫大摆宴席,不醉不归。

第140章 二合一

李晓朝与燕鹄、沈木君猝不及防的被太子冷眼相待,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然后如同唐臻预料的那般,状似平静的接受太子的改变,各怀心事的离开。

陈玉心中骤然掀起的波澜久久不曾消散,停在宫门处,目光复杂的凝视李晓朝等人的背影,如同自言自语似的道,“谁......最先回来?”

“沈木君”

随口感叹的疑问,意外的得到答案。陈玉惊讶的转过头,“为什么?”

梁安脸上的困惑却比陈玉更浓,先是回答,“直觉。”

然后忍耐片刻,故作成熟镇定的问道,“你刚才问什么?”

“我、其实没太听清。”随着陈玉的脸色变化,梁安眉宇间的心虚越来越浓,其中却藏着陈玉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的理直气壮。

陈玉懒得与梁安计较,谁能想得到,梁家军最有天分的少年将军,行军打仗全靠直觉?

怪不得两广总兵明明很宠爱梁安,平时却鲜少对梁安委以重任。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梁家军猛虎的直觉不会出错。

仅过半个时辰,沈木君就去而复返,携带重礼,再次求见太子。

整整三千两黄金,只为再次与太子见面。

别说从未见过这种冤大头的陈玉和梁安,哪怕是唐臻,听闻沈木君的做法也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感叹,“湖广果然富庶。”

沈木君再次出现在福宁宫,几乎将恭敬谦卑刻在脸上,丝毫不见拿黄金砸开福宁宫大门的豪横。

唐臻难得没有将小狼拘在怀中逗弄,单手举着本蓝皮的薄册。

沈木君不敢多看,怕正喜怒无常的太子突然翻脸。他及时低下头,忽然想起太子殿下喜话本的传言。他甚至自作聪明的认为,册子太薄,作为话本,内容恐怕不够尽兴,除非......春宫图?

这个念头让沈木君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同时下定决心,出宫之后立刻收集最新的话本孝敬太子,里面不小心混入几本杂书,投其所好。

如果太子因此恼羞成怒,他不仅可以推脱到办事的人身上,还能祸水东引到书坊。保证除了论功行赏,太子无论如何都算不到他的头上。

唐臻依旧选择在花厅召见沈木君,居高临下,轻而易举的通过沈木君状似平静的面容,看出对方的不老实。

真正的老实人也想不出用真金白银砸开福宁宫大门的办法,虽然简单粗暴却是最有效率的方式,又不用担心因此得罪人。

哪怕冷心冷肺如唐臻,面对出手大方的冤大头,心中也会多出两分宽容。

他懒得计较沈木君的算计,能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眼底没有目的才是稀奇事。哪怕尽心尽力如陈玉和程诚,效忠的对象也是太子而非唐臻。

“你有什么急事,非要立刻见到孤?”

三千两黄金虽然有些分量但也仅此而已,唐臻有限的耐心,不允许沈木君说没用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