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太子殿下只想活着(256)

亲卫们高声应是,仿佛想用响亮的嗓门像营帐内的贵客表示龙虎军的热情。唯有早先被岑威点名,抬着木箱去营帐的三名亲兵面面相觑,眼角眉梢皆是促狭。

抬着木箱进入营帐时里面一览无余,空无一人。出来之后,他们站岗的位置刚好是门口......思来想去,好像只有木箱能帮贵客藏身?

营帐虽然厚实,但也比不上房子,况且唐臻的耳力远超常人,轻而易举的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他捏了捏眉心,压下越来越盛的怒火,三步并成两步的回到木箱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固定在四角的香囊,咬牙启齿的泄露出半句谩骂,“混账!”

自从变成太子殿下,唐臻就没再感受过身为男人的困扰,可见这具身体有多弱。然而就在刚才......

虽然这具身体已经在年后恢复正常的成长,但是唐臻的心境过于平和,按照刘御医的话说,还不如将行就木之人。

万事不过心,自然也就不会动欲。

此时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没有预兆,又远比聊胜于无的感觉凶猛,唐臻只能怀疑岑威对他用药或别人对他用药。

岑威的反应,委实不像知情,更不是会以这种事捉弄人的性格。

有嫌疑的人只剩下梁安!

不知从何处拿来这是四个香囊,说是能平心静气,免得他在木箱中心生烦躁。

“什么?!”

远在京都陈府的刘御医拍案而起,脸色比发现自己面对岑威的脸升旗的唐臻更难看。

梁安面露茫然,眉宇间的心虚越来越重,声音也越来越小,“只是几个香囊,我特意让人看过,哪怕是病入膏肓的病秧子,在香囊的作用下也能心平气和的睡个安稳觉,不会有任何附带的症状。”

刘御医沉默片刻,在太子殿下持之以恒的磨砺下,他已经能熟练的以最快的速度调节心情,“梁大人说的对,只是几个香囊而已,虽然刚好与殿下正在用的药犯冲,但是影响不大。”

梁安只是表面不肯服气,实际上未必没有担心,听到刘御医的肯定才能彻底放心,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陈玉狠狠的拍在梁安的背上,示意梁安老实闭嘴,向刘太医问道,“不会影响殿下的病情?我可以安排人,立刻将你送去京......”

“我不去!”刘御医再次脸色大变,起身就走,仿佛身后追着豺狼虎豹。

走出房门之前,他终究是看在陈玉的面子上,让梁安做了个明白鬼,“两种药混合,能让人频繁的生出春欲,好在药性不猛,忍忍就能过去。”

梁安满脸呆滞的揉了揉耳朵,看向正用刀子般的目光扎他的陈玉,如同自言自语似的喃喃,“殿下不会发现,你也不会告诉殿下,对吧?”

陈玉冷笑,转身就走。

因为令人难以启齿的异样,唐臻离开京都的第一日非常不愉快。

即使岑威足够体贴,发现太子不愿意与任何人接触,从善如流的将营帐彻底让给太子,只在用膳和用药之前出现,也平白遭受唐臻的许多冷眼。

更深露重,军营却鲜少有完全漆黑的地方,尤其是少将军的营帐,因为岑威没有睡在营帐内。他与亲卫共同在营帐外烤火的消息传开之后,整个军营都陷入无声的喧嚣。原本没有排到值夜的人,想尽办法的许诺好处,想要与别人交换值夜的日子,多看几眼少将军。

然而这是龙虎军的军营,从上至下,哪个不想多看几眼少将军,最好能让少将军记住?

夜色尚未过半,主帅营帐周围的土地都变得比别处塌实。

岑威发现端倪,回头看了眼依旧亮着烛火却看不见人影的营帐,稍作犹豫,没有阻止这些小动作。

王府巷的陈府足够安静,殿下夜里也无法安睡。

军营虽然吵闹些,但是胜在人气足,说不定反而能让殿下有不同的感受。

唐臻确实有不同的感受。

他躺在岑威的床榻上,仿佛周边皆是岑威的气息,再听着各处小心翼翼的压制着兴奋提起少将军的声音......闭上眼睛就是岑威的脸。

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反正他睡不着,岑威长的也算养眼,星眉剑目,不仅不丑,还符合他的审美。

然而当初唐臻第一眼见到岑威,最先留意的地方却是他再也没有办法拥有的完美体魄。

......

诡异的念头,在夜深人不静的时刻悄无声息的浮现。

虽然不能再拥有这种体魄,但是可以抚摸、享受这种身体。

颓然仰躺的人倏地发出声沙哑的哼笑,继而颤抖不已,笑得酣畅淋漓。

他悄无声息的变成坐姿,眼睫颤抖半晌,终究还是伸出手。

这种时刻第一次有具体想象的对象,唐臻本以为他会因为位置或姿势陷入茫然,没想到这具身体委实不中用,只是击剑就兴奋的难以抑制,溃败千里。

低沉的喘息逐渐平静,床上的人发出声冷笑,丢下脏帕子,毫无愧疚的闭上眼睛,在响彻整夜的喃喃细语中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125章 一合一

半梦半醒之间,唐臻在急促清脆的锣声中茫然睁眼,环顾四周,再次闭上眼睛,做了个断断续续的梦。

有军号、战马......最后甚至出现唐臻想象中的冷兵器战场。

如果两军厮杀时没有突然出现两架最新型号的飞行战斗机,唐臻或许还能再多睡一会。

他慢吞吞的起身,下意识的回想缺乏基本逻辑的梦境,眼底依稀可见尚未彻底清醒的困顿。直到目光游移,反复扫过相同的位置,唐臻眉宇间几不可见迷茫才彻底退却。

有人进来过。

扔在地上的脏帕子不见了。

岑威提着精致的早膳进门,立刻留意到唐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微妙。

“殿下?”他以为太子是因为已经不在地上的帕子羞涩,未免太子恼羞成怒,体贴的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笑道,“军中向来粗糙,委屈殿下些。”

唐臻闻声看去,两个半碗的馄饨,两碗熬制的近乎透明的米粥,再加上两张巴掌大的鸡蛋饼,几乎与他平日所用的早膳没什么区别。

他可以肯定,这些东西哪怕不用一分为二也不够岑威填肚子。

“你吃过了?”

如果是平时,唐臻根本就不会将岑威这份体贴放在心上。可是昨夜他想着这个人的眉眼和身躯,久违的经历欢愉。

哪怕冷漠如他,偶尔也会有及时行乐的想法。

况且通过刘御医、陈玉等人的反应,还有孟长明一次比一次刻薄,永远吐不出象牙的嘴,唐臻不得不认清现实。如果他至今毫无起色的病症继续加重,很可能要面对时日无多的危机。

可惜能令他有所触动,提起兴趣的事,委实寥寥。

岑威挑起眉梢,敏感的察觉到太子对他的态度......远比昨日和善?

他暂时按下奇怪,趁着唐臻心情好,再次提起想要带唐臻去周边散心。言语间充满耐心,谆谆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