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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诱夫手册(34)+番外

嫪婉接过,行至床边。现下再看张孺人,心里已不怎么怕了。

翎羽很长,羽毛柔软且有韧劲儿。嫪婉拿着它扫在张孺人的脖颈间,上面果真被扫下一层白色脂粉似的东西。

渐渐的,那皮肤上的掐痕就将显露出来……

萧驷就这般含着微微笑意,亲眼看着嫪婉一点点摸着线索揭露他的罪行。而他竟还鬼使神差的尽心为她打着下手。

仿佛此刻嫪婉即便是要活剐了他,他也会因着她的触碰而甘之如怡!

萧驷突然有些害怕起来,眉间也淡出了一团阴云。他并非怕暴露什么,而是害怕起自己的内心!

这情根是何时种下的……

是大殿初见下的惊鸿一瞥,还是跳湖救人时的济弱扶倾?又或是她明知轮为替罪羔羊,却仍一力抗下?

……

“咦?这是什么!”采蓉看着张孺人颈间那逐渐显露出的粉色伤痕,不免奇道。

她确实不知情。

萧驷昨夜回了府,才想到自己在张孺人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不应让人发现。便又派人去在她脖子上涂了种掩盖伤痕的膏。是以,在水中捞出时完全看不出痕迹,而直到放了大半日后完全干燥了,那些膏状物才会慢慢脱了水份成了粉。

嫪婉皱着眉头,她是真不想多管闲事儿,可是这么赤`裸裸的冤案就摆在眼前!装看不到么?

可是,又会是谁下的狠手呢?一个即将成为靖王妃的孺人,到底是谁会不想让她活着……

“好了,把衣裳给她穿回去吧。”嫪婉看了眼采蓉,倒并不怀疑这个小医女是被人收买的。

虽然在检验时采蓉漏过了这些早该发现的状况,但以嫪婉对她的观察,却不像是刻意包庇凶手,只是单纯的经验不足罢了。

采蓉只是个普通医女,在太医院还只处于被人吩咐做事的阶段,对于她来说每日要做哪些工作,完全是被动的等待安排。自然没有人会去买通这样一个小角色。

……

离开暗厅后,终于又看到了外面的日头与蓝天、白云……沐在圣洁的春晖下,嫪婉只觉得自己像是重回人世。

她欲与二皇子告别,却不料竟被讹上了……

萧驷略显委屈的言道:“公主可记得,坠湖那次是你将我的玉佩碰碎了?”

嫪婉疑惑的盯着他,这难不成是秋后算账,要她赔玉佩?

不待她应什么,萧驷紧接着又继续道:“后来公主送了我香囊,可香囊也成了物证被宗人府收走了。”

嫪婉更迷糊了!先是警惕的扫了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便不避讳道:“二皇子这是何意?湖是你自己跳的,香囊的毒也是你自己下的……怎的这会儿突然抱怨起这些旧事了?”

此时,却见萧驷莫名的理直气壮了起来,说道:“那方才的坠缨,总是公主要走的吧?”

嫪婉怔了怔,何着他绕这一圈儿,是想说所有腰佩的葬送都跟她有关?

她便试探道:“是以,二殿下莫不是想要嫪婉赔?”

萧驷突然嘴角勾起了笑意,灿阳的金光把他的笑容映射的格外温暖绚烂。他微微垂下头,眼眸开阖之间似有精光溢出。

他轻描淡写道:“公主言重了,只是素知公主擅长女红,所以想求公主看在连损我三件腰佩的份儿上,帮我打个缨络。”

嫪婉看着他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心中不禁发笑。把无赖耍的这般清新脱俗,也只有你二皇子做得到了。

不过,你这是当本宫好糊弄诚心来戏耍的么?饶是久居深宫民间习俗通晓的少,也该知晓给男子打缨络那是有讲法的。

不过她细想之下,突然想到了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便更为和蔼道:“二殿下,听闻您与工部较熟?”

萧驷微微一愣,笑道:“公主来我大梁时日不长,消息倒是极为灵通。”自打他有了夺嫡的念头,的确与工部尚书走的较为近些。

嫪婉见萧驷并不避讳与工部的私交,便直言道:“近来水衡都尉常大人在黄河治水有功,频频传回捷报。嫪婉想借此机会,让我们悉池国的都水使们亲赴水患之地,跟常大人学习治水之法。”

萧驷先是颇为理解的点了点头,稍后又故作不解道:“公主有此想法极好,大可直接去跟工部尚书讲啊。”

嫪婉干笑了声,心说工部那帮老顽固将治水的先进法子捂的死死的,自打悉池国的都水使们来了大梁,每日就是被糊弄着学些敷衍人的东西,一丁点儿真本事没学到手!

但这些抱怨与不满,也不适合当着这位大梁皇子讲啊。

萧驷怎会不知这些门道,先前也不过是逗她罢了。她能有事来托付,他求之不得。

“公主若是不便去向工部尚书讲,那萧驷代劳可好?”

嫪婉一听他这么豁达,连忙点头致谢道:“那有劳殿下了!”

萧驷:“那打缨络的事儿……”

嫪婉:“好说!好说!”

……

离开太医院,嫪婉没有回汀兰斋,而是来了司乐府。

张孺人的死因蹊跷,即便现今无法帮其申冤,她至少想了解清楚案子的始末。

婉静郡主、二皇子、还有歧王,这三人都是昨日最后在广宴殿的。若是仅凭这点就说他们人人有嫌疑,那或许是武断了些。毕竟除了婉静郡主,另外两人实在与这位孺人没什么交集。但至少那晚他们驻留最久,看到的肯定也比旁人要多。

二皇子的话,她如今已不敢信了。倒不如来看看郡主与歧王怎么说。

司乐府不比一般的宫殿,这里不另安排太监与宫女等干活的下人,一般的活计就是由乐胥和乐徒们来负责。而婉静郡主人大司乐职位也不过是挂个虚名的闲职罢了,真正教本事的另有乐正等人。

巧彤跟乐徒说明了来意,小丫头便颠儿颠跑去婉静郡主的房里禀报了。

婉静郡主再不喜欢嫪婉,面儿上的关系也还是要过得去的!毕竟当初进宫时陛下都说了,要她们友爱些,多加走动。

是以,她热情的将嫪婉请进了屋。

说起来,不论她当张孺人是姐妹还是左膀右臂,总归是同一阵营的自己人!可这人才刚没了不到一天,就完全从她脸上看不出难过之情了。

两人先是相互见了个平礼,寒暄了两句。

婉静郡主脸上笑的粲然,却不忘在口头上占点儿小便宜:“哎呀,说起来这是第三回与嫪婉公主见面了,可总是公主郡主的相称,叫的实在是生分!听说公主与我同岁却是月份小些,不如日后私下里我就喊你一声婉妹妹?”

话说的客套,却是压根儿未留回应的时间,自己紧接着说道:“不然,在大梁我是主,妹妹是客,按封号倒有些难计较了……”

嫪婉自是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这是明摆着说:你一小国来的公主,在我堂堂大梁的郡主面前,怎么能以公主之尊压我一头?

嫪婉原是带着目的来的,并不屑与她逞口舌之能,但又着实看不惯她这副明里暗里说话带刺儿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