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公主诱夫手册(32)+番外

毕竟他也是刚经了番生死的人, 眼下自己的身子最矜贵!可没有那么多富余的怜悯心去管旁人的死活。

敬妃则有些小庆幸。

一来, 好在旨还未下,不然刚赐了婚就……多不吉利!二来,她这一殒, 靖王妃的位置便可以留给更有用的人来坐了!

敬妃心中窃笑,这丫头当真是命格轻贱,担不起啊!

敬妃将请圣旨的事一拖再拖,本就是因着萧允脱离了危险后,她越想越觉得让个这种人当王妃……实在是不甘心不情愿!

这意外一发生,倒好似帮了她。如此,也不算她食言了……

歧王得知后,轻叹了一口气……

他原先只是想着,让萧驷命张氏放弃当靖王妃的念头,却没想到萧驷做事如此狠绝!

婉静郡主与柳氏听闻后,心中不免感慨:昨日还当她靖王妃般敬着,今日她就成了池中鬼。

哎,原本她们还开心拉到了个有用的帮手,这下是白忙和了!

同时,婉静郡主想到昨晚张氏要留下时的神态,心中也不免有些猜疑。只是想到她猜疑的对象……又不敢将这些捅出来。

……

宫里最晚知道此事的是嫪婉。

许是宗人府大牢里呆的那几日伤了元气,加之昨夜又强撑着精神饮了不少的酒,她竟有些嗜睡,一觉竟是睡到了巳时。

“唔~”尚未睁开眼,嫪婉便伸手按了下额头,有些疼。

汀兰斋的北殿跟她在悉池时的寝殿没法比,连一半儿大小都没有。是以,候在殿门外的巧彤较易听到寝殿内的动静。

当巧彤听到公主似是呓了声,便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公主,要起身吗?”

须臾,殿内传出一句慵懒的声音回应着:“嗯,你自己进来吧。”

巧彤听到吩咐后,轻声应了句,便转身接过身后宫女手里端着的铜盆儿,送进寝殿后,她又折回,接过另一个宫女手里端着的漱盂与青盐罐儿,再次送进寝殿……

如此反复了三回,巧彤才赶忙将殿门从里面关上,以免公主刚起身,就灌了殿外的凉风进来。

巧彤边伺候着公主盥洗,边不经意的轻叹了口气。

嫪婉不免心中怪咤,巧彤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

“说吧,出什么事了?”

巧彤被公主这一问有些懵了,心道公主可真是洞察敏锐啊!叹口气就知道有事发生……巧彤倒不是想瞒什么,这种事也没什么可瞒的。

只是原想着待公主用过早膳后,再提这档子晦事的。这下既然公主问起了,便也拖不得了。

巧彤坦白直言:“公主,昨日冲撞您的那位张孺人,您还记得吧?”

嫪婉眉头一皱,不开心道:“你当本宫是风烛残年了么?昨晚才刚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不记得!”

要换往常被怼,巧彤定是瘪嘴一副憋屈相儿的。可这回却表情凝重的紧。

嫪婉看着她的反常劲儿,便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事。敛了先前的调侃意思,正色询道:“张孺人怎么了?”

巧彤轻咽了下口水,“公主,那个张孺人就在昨晚酒宴过后死了……”

‘啪’!嫪婉拿在手中敷额头的热巾,一个意外没拿稳掉进了盆儿里,激起一通水花。

“死了?”她加重语气求证似的复又问了遍。

“嗯。”巧彤笃定的点点头应着。

嫪婉还没来及问清是怎么回事,就眼眶有些发红了……

是,她和张氏没什么交情,就连昨晚唯一的一回碰面还是极不愉快的。

可是任谁也会觉得这事太过突兀!几个时辰前还眉飞色舞的一个鲜活生命,说没就这样没了?

“是怎么死的?”她急于问道。

巧彤咂了下嘴,直觉不可思议的转述着传言:“哎,据说尸首是在广宴殿前头的那个花池里发现的,有医女去全身检查过了,说是不像被害的,应该是自己喝醉了去湖心亭里休息,结果失足掉进水里的。”

“这怎么可能!”嫪婉清晰的记得,昨晚她与二皇子走出广宴殿时,张氏盯着她的那怨忿眼神!犀利且明澈。

“张孺人昨晚绝未醉到蒙头转向辨不出路的境地!”她愤然道。

巧彤听嫪婉的话峰,煞时有股子不安袭上心头。赶忙劝了起来:“公主,既然太医院都给定了案了,靖王早上知道后也没说什么,那您也别过度关注这事儿了……昂?”

这话劝的,巧彤自己都觉心虚!公主的性子她最清楚,这是个多么爱举着正义大旗堂而皇之插手别人事的人呐!

放以前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时行侠仗义下便算了,可如今是在大梁……公主自己都是泥菩萨啊!淌这种浑水能有什么好?

她不得不畏畏缩缩的提醒道:“公主,您……可别忘了您自己都才从宗人府出来没多会儿……”

嫪婉微微一怔,呃,这的确不比在悉池,自己是应克制下。

最终哀叹道:“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本宫只去看一眼,权当是送她一程吧。”

巧彤见公主这样讲,终是半信半疑的未再拦阻。

……

大梁后宫充盈,嫔妃众多,宫女太监们自然也是多的。说起来这后宫也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难免有几个受不了孤寂寻短见的嫔妃,又或是开罪了主子呆不下去、或是受不了挤兑想不开的下人。

是以,在临近后宫的太医院后殿里,有个安置在地下的暗厅,是专门用来暂时停放尸首的。

张孺人被打捞后,便是停放在了此处。

嫪婉跟在引路的医女身后,往那间暗厅走去。地底下面阴冷,嫪婉不由得抓紧着巧彤的手,把她攥的生疼!

巧彤心里也是有着极大的怨念:您说您自个儿都被吓成这样,为何还非得拖着奴婢来遭罪……

到了厅门口,医女欠了下身:“禀公主,张氏就在里面。”

看医女这意思,难不成是就送她们到门口了?嫪婉瑟缩着往里面指了指:“那你继续在前面给本宫带路啊……”

医女窘了窘,终是硬着头皮应了声:“是,公主。”

她也是刚进宫没几个月,当初学医也只是天真的想着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没想那么复杂。后来才明白医女这个角色可不只是诊诊脉、开开方子、熬熬药……

可是当她明白这些时已经太迟了。

太医院里的老滑头们都觉得晦气,不愿接这档子事儿,就派了她个新人去尸检。

……

暗厅里点着长明灯,但光线比先前的甬道还要暗。

嫪婉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那个,你,你叫什么呀?”

医女虽走在前头背对着公主,却也知道这话肯定是问自己。便转回身子又恭敬的欠了身子答:“禀公主,小的名叫采蓉。”

嫪婉继续抖道:“噢……那那那采蓉啊……你你你把这里的灯点亮些啊……”

“小的遵命,请公主稍候。”

随着采蓉一盏盏的将灯点亮,暗厅里已比先前豁亮了许多。中间那个盖着白布的简易木床便赫然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