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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病美人师叔偏爱我(2)+番外

男人气质如同远山的寒风般干净清冽。如墨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海,睫毛纤毫毕现,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双唇形状美好,虽有些苍白,却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惹人怜惜。

男人只淡漠的扫了一眼江眠,就收回了目光,仿佛他不存在般。

江眠并没有觉得被冒犯,男人看万物的眼神都极淡,像是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兴趣。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掌门黎清走了过来,冲男人笑道:“来了。”

男人轻轻颔首,脸色倦怠。黎清引他进屋休息。

江眠送茶水进去的时候,屋内气氛诡异,黎清和那人坐着,却并不说话。

江眠心生古怪,这瞧着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亲热,师尊为什么要把自己托付给他?

想不明白,江眠送完茶点就出去了,山上无外人,自然不能让掌门和客人动手,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他身上。

再次掀帘进去的时候,江眠听到一道悦耳的男声:“我并非清风明月阁的弟子,掌门不必唤我师弟。”

黎清笑说:“这么生分做什么,咱们永远是同门师兄弟。”

男人微哂,看起来有些嘲讽,却并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江眠没想到会听到两人的谈话,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当黎清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低声说:“我,我来问问小师叔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黎清说:“都可,你看着做一些家常饭菜就好。”

江眠点点头,又朝男人望了眼,男人已经闭上眼睛,他冲黎清一行礼,走了出去。

食材山上就有现成的,也不必下山跑一趟。江眠去后山捞了两条肥美的鱼,又去地窖捡了萝卜、土豆和白菜。

他蹲在厨房外杀鱼,手法利落,剖腹刮鳞,行云流水。

旁边传来脚步声,江眠抬头,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注意到男人在看他的手,江眠也低下头,就见鱼血留了一地,他的手指上也沾染了一些。

江眠皮肤白,此刻耀目的红和白混杂在一起,有些刺眼,他赶紧抄起旁边盆里的水洗了手。

男人的目光从江眠染血的手移到他的脸上,淡淡道:“手法不错。”

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搭话,江眠重新捡起鱼,低声说:“……谢谢。”

秦无咎又道:“死在这么利落的刀下,应该不会感受到痛苦吧。”

江眠手一抖,把鱼胆抠破了,这条鱼算是不能吃了。

他一脑袋问号,他这位小师叔,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第2章 02、马车

江眠做的菜很简单,清炒土豆丝,白糖拌萝卜,醋溜白菜,还有一份肥美的鱼汤。汤里打了两块豆腐,滋味鲜美。

这菜其实有些寒碜,但对清贫的黎清,江眠师徒两人来说,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招待了。

没法子,门内无人,想要赚钱人手都不够,否则这山上也不会开辟几处小菜园。,

黎清热情的招待师弟吃菜,并趁机把唯一的弟子介绍给他:“这豆腐是眠儿自己做的,可是比外面卖的还好吃。无咎,你尝尝。”

江眠穿过来半年,修行练剑之余,也会找点事做。门内着实清贫,每个月用来采买的钱都是有定数的,他花起来格外节俭。

他曾看过几本穿越小说,主角穿到古代自己做东西,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石膏和黄豆,没想到真的做成了。

在黎清,江眠师徒二人期盼的目光中,秦无咎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

片刻后,他抬眼望向江眠,声音悦耳却冷淡:“手艺不错。”

二人目光在空中一碰,江眠又想起他这小师叔在杀鱼时说的那句话,心神登时一收,低眉敛目道:“师叔不嫌弃就好。”

江眠并没有特别去留意,只是坐在对面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仙气,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他的注意力不自知的就跑到对方身上去了。

他发现男人对其他的菜品不是很喜欢,倒是格外钟情那份鱼汤,连带着鱼肉和豆腐,他吃下去半碗。

这点食量对正在长身体的江眠来说当然不多,甚至称得上是“猫食”,可对男人来说,他午饭全靠着这碗鱼汤。

吃这么少。江眠咬着筷子,眉头微皱,自小爷爷就跟他说多吃饭才能身体好,他小师叔身子这么弱,还不好好吃饭,这可怎么行。

然而师尊都没发话,他作为晚辈,也不好说什么。

用完午饭,江眠手脚勤快地将碗筷收拾了,之后自己去了后山练剑,把空间留给师尊和小师叔。他知道,他们二人肯定有话要聊。

等到傍晚,黎清把江眠叫了过去。秦无咎也在。

黎清握着江眠的手说:“眠儿,为师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一句话,又让江眠想起即将到来的分别,他心中难过,低低叫了一声师尊。

秦无咎坐在一旁,神情淡漠,像是对眼前的生离死别毫无兴趣。他的目光落在窗外远山的冬景上。

冬日已到,万物枯萎,到处都是死气沉沉,了无生机的颓靡景象。

秦无咎苍白的指尖在桌案上轻轻划过,兴味索然。

黎清慈爱的望着江眠,这个他唯一的小弟子:“无咎是你小师叔,他身子不好,为师走后,你照顾好他。”

江眠耳朵动了动,觉得这话有点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在什么地方。

师尊,你是不是说反了。然而不待他询问,黎清就放开他的手,闭目垂首,没了声息。

江眠有些不知所措,呆愣半晌,才鼓起勇气,颤着手探了探黎清的鼻息。

片刻后,他绷紧的肩膀颓然落下,眼泪落下来,心中大恸。

听到旁边传来的压抑的抽泣声,秦无咎终于将目光转了过来。他眼神极淡的扫了眼亡去的师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之后他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颤抖着肩膀的江眠身上。

秦无咎的位置看不到江眠的脸,却能看到他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掉落在地上,将浅色的地砖染成深色。

看着砸落的泪珠,秦无咎指尖忽然动了下,他心底有些遗憾,将来他死的时候,怕是不会有人为他落泪。

如此也好,走的干干净净,不必心有牵挂。

江眠安葬了黎清,守灵三天,之后就跟着小师叔秦无咎离开了清风明月阁。

秦无咎的马车做工精巧考究,马匹也是极好的汗血马,然而山间道路难行,不可避免的颠簸。

江眠和秦无咎各自占了一处位置,互不打扰。秦无咎双眸紧闭,身上的白色狐裘衬得他的脸色越发雪白,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更糟糕的是,半道上忽然变了天,寒风大作,暴雨滚落下来。车内燃了炭火,仍是很冷。

江眠年少,又有修为在身,火力旺盛,倒是不觉得冷。秦无咎一直安安静静的,甚至连呼吸都到了弱不可闻的地步。

江眠忍了又忍,终是不放心,凑过去贴了一下秦无咎放在膝上的手背,冰冷刺骨,他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