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89)+番外

越谦没有将事情说得太明白,但宴示秋大抵听得出来,他这是在为在建阳府时、越诚动手脚对他下药一事道歉。

这话说完后,不等宴示秋回应,越谦又继续道:“二是议事,想议的是……我深知与太子殿下之间的龃龉,想劳烦宴太傅转达一番。若我主动请旨外放出京,说服母后不再与东宫相争,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愿意放下过去的嫌隙……包括二皇子在建阳府对宴太傅你的冒犯之举。”

宴示秋闻言一怔:“大皇子殿下愿不再相争?”

“是。”越谦无奈笑了一笑,“我只有越诚这么一个亲弟弟,当年因我昏了头犯下错事,反倒害他被外放至建阳府,上回前去建阳府见着他,只见他越发偏激……争来斗去,以如今的形式,我本也无甚胜算,不如及时止损、先行退让。”

还在建阳府时,越谦就曾对越诚说过,如果无法化解越诚心中的怨愤,待回京后他会找机会请旨外放,去建阳府陪他。这话本就不是空口说说,后来又发生了越诚对宴示秋下手一事,更是让越谦做了决定。

只是他背负甚大,有的决定不是他一个人做了便行的,去岁十月回京后又发生了不少事,所以直至如今,越谦才有了把握,甚至来找了宴示秋。

听着越谦的回答,宴示秋一时心境颇有些复杂。

他确实不曾想到,大皇子这样一个有力的东宫竞争对手,最后会主动放弃相争。

稍许过后,宴示秋看着越谦道:“东宫与大皇子殿下不曾有过死仇,大皇子殿下若是当真请旨离京,那自然便不会再有嫌隙了。”

越谦沉默几息,还是开口确认:“既往一切不咎?”

宴示秋颔首:“是,包括大皇子殿下惦念的二皇子一事。”

见宴示秋说得冷静又笃定,越谦不禁轻笑了声:“有些冒昧,但……宴太傅也确信太子殿下不会再追究?不用稍后回东宫再与太子殿下商议一番吗?”

宴示秋还是不紧不慢的:“大皇子殿下放心,不能确信之事,我也不敢与大皇子殿下打保证。”

越谦便又对宴示秋作了一揖,神态温和:“既如此,便只剩下道别一事了。今日别后,想来很难再见,望宴太傅此后万事顺遂、善自珍重。”

宴示秋便也回了一礼:“大皇子殿下亦是。”

“宴太傅先行吧。”越谦又道。

宴示秋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朝东宫宫门的方向回去。

越谦站在宫墙角下,看着宴示秋越走越远,直至再看不见。

……

宴示秋一回到藏玉殿,越浮郁便眼巴巴的迎了上来:“老师不是说不走远吗,这糕点都放凉了……”

看着越浮郁这乖巧温顺的模样,宴示秋无奈摇了摇头,索性直接问他:“大皇子之前来过,被你着人拦在外边了?”

越浮郁闻言一顿:“……是祝明薇跟老师告状了?”

“与珧安郡主无关,”宴示秋回到窗边坐下,然后温吞吞与越浮郁说实话,“其实是大皇子找我。”

越浮郁霎时皱起了眉:“这个人真是贼心不死,连找祝明薇帮忙求见的法子都想出来了……老师,你会怪我吗?”

说着话,越浮郁又乖顺小心起来,他认真辩解道:“不是我小心眼,是越谦他必然是图谋不轨。若是有政事,他大可求见我这个太子,可他偏偏只想见老师,说老师你不在、问他要不要见太子,他就说不用……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有正经事的,对不对,老师?”

宴示秋挑了下眉:“那见昭想不想知道大皇子刚才找我说了什么?”

越浮郁轻咳了一声,镇定自若道:“老师若是想与我分享,那我便好奇,老师若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就不问。”

听到越浮郁这么懂事的回答,宴示秋点了点头,重新拿上先前看的那本书,垂下眼态度随意道:“既如此,那我就不费口舌了。”

越浮郁:“……”

越浮郁抿了抿唇,挪回了自己的书案后边,眉眼微微蹙起,思索着要怎么才能让老师继续刚才的话题。

正当时,姚喜从外边进来,手里捧了个窄长的匣子,语气小心道:“殿下,宴太傅,这是大皇子殿下刚刚送来的,说是送给宴太傅的东西。”

若是大皇子要进东宫,那早先受了吩咐的姚喜也就不禀报这一遭了。但大皇子没进来,只留下了个匣子,姚喜只好谨小慎微的送到了藏玉殿来。

“是吗,我看看。”宴示秋放下书,伸出了手。

越浮郁的目光落在那个匣子上,闭嘴不言。接着他就看到宴示秋拿起了那个匣子,打开,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信纸大小的纸张,看过之后宴示秋便将纸张放回了匣子里。

合上匣子后,宴示秋对姚喜道:“把这东西先放到明琅殿去吧,让砚墨收好。”

姚喜应了吩咐,然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宴示秋又重新拿起了书。

越浮郁抿了抿唇。

良久之后,越浮郁到底沉不住气了,他斟酌着语气开了口:“……老师。”

宴示秋淡定的回了一个音节:“嗯?”

越浮郁从书案后站起身,慢慢走到宴示秋身边蹲下来,然后他眼巴巴的看着宴示秋,又喊了一声:“老师。”

宴示秋随手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吃吧。”

越浮郁:“……”

接过宴示秋给他的糕点,越浮郁慢条斯理吃完后,又一次出声道:“老师……当真不跟我分享一下吗?”

宴示秋不禁莞尔。

“越谦送了什么给老师?为什么还要放回明琅殿特意收好?”越浮郁轻轻抓住了宴示秋的袖摆。

他是想要直接握住宴示秋的手的,但不想叫宴示秋为难,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只抓衣服。

宴示秋眨了下眼,不再钓着越浮郁,回答道:“是安神香的配方。”

越浮郁一愣。

“去年前往建阳府的路上,大皇子不是送了一盒安神香给我做生辰礼吗。那安神香很好用,天热心浮气躁睡不好时尤甚,你后来不是还叮嘱秦太医研制研制吗,只是一直没研制出同样的。这下人家直接把方子送来了,我想着倒也没必要特意推辞。”宴示秋道。

越浮郁蹙了下眉,说不上来高兴与否,只是犯嘀咕:“……他突然把配方送给老师做什么,想来是居心不良,那方子之后还是给秦太医再研究研究,确认没有暗藏问题后再用。”

宴示秋失笑:“好,用之前必然是要检查的,你别这么如临大敌。至于大皇子为何这时候送来……许是作为道别礼物?”

越浮郁眉头皱得更厉害:“道别?”

宴示秋便将刚刚在东宫外的宫墙角下与越谦说的那些话,转述给了越浮郁。

越浮郁听完后并不见高兴:“斗便斗,我又不怕他,他这样一退,反倒像是让着谁似的。”

宴示秋不愿越浮郁这样想,温声道:“该是大皇子觉得斗不过,所以及时止损明哲保身,谈不上什么谦让。如今宫中没了荣太后,朝中荣氏颓败,你这个东宫太子占着正统又握着兵权,他们争斗起来本就没什么胜算,大皇子并不愚笨,看得清楚。这时候他退了,还能避免与你争得鱼死网破,也好趁机提出二皇子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