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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68)+番外

所以,目前搜集建阳府的恶疮、以冉新为主的过错罪行,待回了京后再放到明面上来,由京中安排靠谱合适的纠察官员队伍来清理这建阳府,同时查清相关冤案——这建阳府中,含冤不得安息的必然不止宴示秋的父母亲当年之死——这样的处理方式,才是理智且妥帖的。

虽然心里很想当下直接把冉新拿下狱去,但宴示秋和越浮郁还是选择暂且按捺下来。其实不光是他们两个,此次同行来到建阳府的皇长子越谦,大理寺少卿兼任工部员外郎的荣遂言,也都有把弹劾冉新及建阳府一众官员的事放在心上。

荣遂言自从来到建阳府后就很是兢兢业业,见天的守在江边,盯着工程或是与江边的老百姓说话,了解得更多之后,荣遂言这心里都觉得冉新的运气着实是好。

虽然这建阳府离京城有些远,素来又有水患这一天灾作为借口,冉新拉拢了人想要刻意隐瞒建阳府实况并不是难事,但他担任这建阳府知府十数年来居然都没被京中发现大问题,没被调任去其他地方,期间来这建阳府巡视的官员也都没有明面弹劾过……就这样安安稳稳坐在建阳府知府的位置上直至如今,碰上了代天子巡视、显然不大可能被他们收买的皇子,才算是碰上了硬茬,冉新这官场经营的能耐倒是不弱。

就是不配为这建阳府老百姓们的父母官。

……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天,到了八月十四。这些天建阳府总是阴雨绵绵,江边的工程倒没有停,近江的老百姓们也都已经一家家的确认暂迁入了城内居住,而江水虽然涨了点,但瞧着似乎并无发大水的迹象。

所有人都盼着今年能平平安安过去,只要过了八月十五二十还没有发洪水,那今年接下来基本就不可能会有了。

驿馆内,姚喜和砚墨已经在着手收拾行囊,准备过两日就回京了。

宴示秋和越浮郁坐在廊下看雨,看着看着,这雨势就渐渐小了下去。

宴示秋看着院中湿漉的石砖,慢条斯理道:“咱们明天先去找叶清颖,告诉她确切的回京时间,也让她能抓紧再收拾好行装,做好离开的准备。然后就去找那位方姨娘……这雨连着下了两天,这会儿可算见小了,明后日说不准都会是晴天。”

宴示秋倒是不讨厌雨天,但若是要出门办事,那必然还是晴天方便些,至少能少带一把伞在手上。

宴示秋又说:“希望今年不会有洪水吧,不然江边那些房子也要遭殃,怪给老百姓们添麻烦,我也不想再看冉新那些个人的嘴脸,要他们拨款出来修缮百姓的屋子,估计他们能表现得是要他们半条命。”

越浮郁就在宴示秋身边静静的听着,他喜欢听老师说话,说话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语调温和但生动轻快,很像雨水从竹叶上滑落,也像水底温吞吞游着的小鱼、所过之地起着轻轻的涟漪。

一心二用的在心里作比拟,越浮郁突然就出声喊了下:“素商。”

果不其然换来宴示秋的轻轻一眯眼,然后反手往他脑袋上一敲:“又没大没小。”

入夜之后,雨水便停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起来,确实是个晴天,几日不见的太阳悬在天上,倒不怎么刺眼。

只是随着太阳和晴天到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宴示秋和越浮郁刚坐下准备用早膳,秦玉言便匆匆过来禀报:“殿下,宴太傅,江边发大水了!”

今年这洪水的阵仗不算太大,但也冲垮了一处堤坝,淹了江边不少房屋,好在原先住在里面的老百姓如今都搬走了,而且洪水来的时间有些早,江边并没有做工的人,往常可能会往江边经过的人都知道最近最可能发洪水,所以也不会大清早天蒙蒙亮就往那边去,初步观测下来今年并没有人员伤亡。

这是不幸中的一个好消息。

荣遂言出门往江边去前特意叮嘱了秦玉言这个太子身边的侍卫,秦玉言这会儿说完了洪水的情况,又原话转达说:“荣大人希望太子殿下和宴太傅暂且别往江边去,如今江边洪水淹没之地还未退去,殿下和宴太傅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事,他也不好分心照顾,虽殿下和宴太傅也不需他照顾,但他作为此次统筹负责的随行官难免要多关注些。此外,荣大人也派了人去二皇子府上,说是也通知大皇子一声让他别去江边。待有进展了,荣大人说他会自己或派人回来禀报的。”

闻言,宴示秋微微颔首:“好。”

他和越浮郁确实不会治水,这会儿去了也没什么用,宴示秋不想越浮郁这位太子殿下这时候去露脸,除了多个添乱的名头之外也没什么用。

“没有百姓伤亡便是最好的事了。”宴示秋轻叹了声,对越浮郁道,“接着用早膳吧。”

饭还是得吃的,不过吃过东西后,宴示秋和越浮郁没有急着出门。如今建阳府受了灾,就算没有人命伤亡,但江边那些房屋破损需要修缮、暂迁入城内居住的百姓们怎么搬回家去……一应灾后之事并不少,他们不可能再按之前的计划明日离开建阳府,而且今日事发,随时可能有人来驿馆求见,所以去寻方姨娘一事反倒不那么着急了,得往后推一推。

八月十五,本来是中秋佳节,却出了这么一祸事。

“只怕冉新他们,并不乐意掏钱救灾。”越浮郁学着宴示秋,指尖在小桌上轻轻点着。

宴示秋弯了下唇:“不乐意也得掏。公中的钱他投不出账来,顶多能拿出个假账本。他若是以为此番来建阳府这些人里没人懂看账,用假账本糊弄我们,那我们正好抓着机会直接把他拿下狱去。他若是不敢拿假账本,那就更说不清楚公中的钱都用到哪儿去了,就算肉疼也得咬着牙拿出一些钱款来赈灾。左右,京中可是年年都拨了不少的款项到这建阳府来,去年不是说的没有洪水吗,那前年送来的给去年用的款项、去年送来给今年用的款项都必然得有富余,还有按理来说今年刚送到的那一笔可是用于明年御洪与赈灾的,公中再如何都不可能没钱。”

听着宴示秋慢条斯理的话,越浮郁在他话音落下后递上一杯茶给他润口,同时道:“建阳府官员们的钱袋子必然很满。”

冉新这会儿确实正心绞痛得很,议事的屋子里坐了建阳府内好几个官员,正在商议今年洪水退去之后要怎么办。

“好在今年没死人,不然几个皇子都在这儿,还有那个软硬不吃的大理寺少卿,要是出了人命还真不好糊弄。”

“可水淹过后那些房子要么塌了要么破损,原本住在里面的百姓回去之后没法直接住,太子他们还在这里,我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直接把百姓赶回江边去……”

“难不成要官府出钱给他们修房子?别折腾了,明年要是再来一场洪水,反正也要再榻一次。”

冉新听着底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没有用处的话,突然猛地一拍桌案:“倒霉死了!本来明天就能把太子他们送走,偏偏在这个档口发了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