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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65)+番外

“别只顾着闹脾气。”宴示秋往越浮郁脑袋上敲了一下,又收回手稍作思索,然后道,“许是有什么事,她觉得找我更合适?我瞧着刚才的情形,不像是冉新特意安排的,冉新也没这么迂回的脑子,那姑娘似是想让我注意到她有事找我,但又怕被冉新或是府上其他人发现。只是毕竟是个陌生人……”

越浮郁就抓过宴示秋的手,道:“老师若是不想置之不理,但又心有疑虑,那我们想办法接近那人探一探便是。”

……

越诚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他自己的府上了,头上脸上身上都已经被人收拾过了,也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越诚摸着后颈坐起身,看到了同样坐在屋内的越谦。

“醒了。”越谦静静的看向他,“阿诚,是皇兄对不住你,此番到了建阳府之后也一直避着你或是由着你发泄,害得你性子越来越偏激,接下来这段日子我尽量就不往外边去了,我们兄弟俩好好相处一段时间……若是扭转不了你这性子,待回京之后,我会找机会说服母后,向父皇请旨也到这建阳府来,陪着你,算作当年害你被外放出京的补偿。”

越诚闻言却是莫名的更加气愤:“你什么意思?用你自己的前程来威胁我?你回京威胁母后去吧!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稍微准时一点了!

第26章

三天后, 建阳府沿江的一处破旧小宅,惊鹊独自踏入,然后很是怀念的在小宅院里转了转。

这处宅子不大, 但它曾经是一家私塾。私塾里教书的先生姓白, 收的束脩很少, 少到有时每月只要交来小半袋粟米或是一两个鸡蛋鹅蛋, 学生们便可以来私塾里读书,笔墨纸砚都不用学生们自家操心,每日还管午间一餐。给他们做饭的厨娘姓林, 和白先生是夫妇俩, 学生们也管她叫林先生,林先生厨艺极好, 再普通的食材经过她手也能化为珍馐, 学生们都很喜欢林先生做的饭菜,林先生的针绣活也很好,有时会帮学生们缝补破掉的衣裳, 一边缝补衣裳一边听着学生默书……

惊鹊便是这对夫妇的女儿, 这处破旧小宅曾经挂着“初善学堂”的牌子,取自“人之初,性本善”。

惊鹊记得还小的时候, 她家还是住在城内很难被洪水波及的地方,家里的“初善学堂”明亮宽敞。但爹娘心善又心软,看不得适龄好学的孩子被家境牵累读不了书,于是私塾的束脩越收越少, 私塾自备的笔墨纸砚消耗也越来越多, 后来基本等同于象征性收一点束脩便罢, 还多给加了一餐饭食。

就这样, 惊鹊爹娘祖上留下的资产越来越少,到后来还卖了最初的“初善学堂”,搬得越来越往江边去。哪怕是最次的笔墨纸砚也并不便宜,所以爹娘学会了在家里自制,惊鹊记得以前到了夜间,私塾的学生们都回家去了,他们一家三口吃过饭,便坐在同一屋子里点着不算特别亮堂的烛火,她和爹爹抄书、娘亲做刺绣,从而能多点进项。

不少人说初善学堂的夫妻俩书读多了脑子木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这泥菩萨,可把自家给害苦了,夫妻俩苦还不打紧,但他们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家里成这样了,将来可怎么找个好人家哟……邻里这些话,惊鹊自记事起便听着,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爹娘极好,许是愚善了点,但自家也没到饭都吃不上还去施粥、不自量力的地步,一家三口很是和美。

就这样,直至去年八月,江边部分地界发作了一场并不算大的洪水,许多人家都没有被殃及,但初善学堂不幸卷入了洪水所过之地。忙着收拾院中晾晒的纸,惊鹊的爹娘不慎便被洪水淹了头,在水中也不知撞到了哪儿,原先外出的惊鹊在洪水过后回到家,只看到了爹娘头破血流的尸身。

家里被洪水卷了一遭,本就没什么钱财的屋子更加破败,惊鹊找遍了家里的屋子,最后只找到了五两银子。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也算不上,而且虽然因洪水冲击变得有些破败,但私塾所在的这处宅子还能住人,缺钱也能卖得一点,总归给父母入殓基本还是够的。

但惊鹊捏了五两银子,带着爹娘的尸身跪到她知道这建阳府知府冉新会路过的地方,舍掉面子挂了一个卖身葬父葬母的牌子。

毕竟是发了洪水,虽然冉新凭借官场手段昧下了去年八月那场不大的洪水之事,但建阳府内他还是要在百姓前勉强装个样子的,比如到受灾之地走走看看,跟身边人大声交流喊苦说府衙真是没钱……于是,到受灾那片儿地界巡视的冉新看到了可怜柔弱的惊鹊。

惊鹊自称父母因洪水丢了命,家中虽有私塾但收的都是他们反贴钱的穷苦人家学生,私塾所在的宅子破败也卖不了几个钱,她又想把宅子留下做个念想,实在无钱为父母入殓,这才走了这条道。

模样凄楚漂亮,性格柔软羞怯,经历又这么可怜彷徨,冉新当即动了心思,让人给惊鹊的爹娘办了场颇为郑重的丧事,又把惊鹊养在府外了大半年,让人将惊鹊的底子差得清清楚楚、又相处下来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正妻霍珺正好也出门去礼佛有半个月不会回来,冉新才将惊鹊带回了冉府,给了个妾室名分。

——冉新在纳妾之事上唯一的警惕也就是进府之前了,他本性贪色又自大,进了府有个妾室的名分的,在冉新眼中都是已经过了“考验”、清白无辜只惹人爱、往后能放放心心摆在身边的。用冉新的话来说,在他自己的后院都要防备着人,那还有什么趣味!

于是惊鹊和冉府里另一个同病相怜的姨娘一块儿,拿到并且藏住了整整九封能派上用场的重要信件。

今天,惊鹊带着这九封信件一块儿回到了因无人修缮所以更加破败的初善学堂。她约了人,约的就是宴示秋。而在宴示秋到来之前,惊鹊将九封信里其中由另一个姨娘拿到的几封信件先在屋中藏了起来。

今日之约能成,还要回到两天前,宴示秋他们到冉府赴宴回去之后的第二天。

因为察觉了筵席时惊鹊的异样,所以宴示秋和越浮郁商量了下,觉得还是得探查一番。但他们初到建阳府,身边能用之人甚少,又都是男子,不太容易接近冉府的后院。而且他们当下知晓的,也就是筵席之上冉新自己介绍的、说那个唱曲的姑娘名叫惊鹊。

于是宴示秋和越浮郁托了叶清颖帮忙。叶清颖没有推辞,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又去初善学堂旧宅附近逛了一逛,然后当天傍晚敲响了冉府的后门,她拿捏着小心惶恐的姿态,对门房说她和府上的惊鹊姨娘过去有一点交情,又塞了几个铜板给门房,说想求见一下惊鹊姨娘。

铜板不多,一看就是穷人家,虽然想讨人行个方便但又着实拿不出更多的样子。

门房抛了抛铜板,想着平日里在府上难得有个油水,主家大人吝啬,管家更是守财奴一般,所以几个铜板也是钱,哪有不赚的道理,再说那惊鹊姨娘受宠了好长一段日子了,当下仍旧很是受宠,若是有赏钱那必然阔绰,他也能讨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