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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水概率百分百(96)+番外

郝五周:“怎么说?”

洛嘉嘉:“这孩子有种……清澈的愚蠢感。”

“我手头刚好有个抗生素和线虫咽喉部感染的课题,不大不小,还挺适合给他当毕设做的。昨天是想着帮他简单梳理一篇相关的文献,这样他进实验室后就能直接上手。”

洛嘉嘉说:“我怕他听不懂,全程一直跟进,我问他听懂了吗?他说懂了,全程一直嗯嗯在那儿点头呢。”

“视频快结束的时候,我说你既然消化得这么快,那我就给你两张图你来看看,告诉我哪条线虫的喉部肿得比较严重好了。”

“——然后他问了我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问题。”洛嘉嘉幽幽道:“他问我哪边是线虫的头,哪边是尾巴——是的,他根本连喉部在哪儿都不知道。”

郝七月:“噗。”

“两个小时,我对牛弹琴了整整两个小时啊。”洛嘉嘉茫然道:“头尾分不清也就算了,我又委婉地问了他一些其他线虫相关的器官和部位,结果这小兄弟指着肠道说是肿瘤,指着肿瘤说是生殖腺,指着说生殖腺说是肠道。”

郝七月听得嘎嘎直乐:“属于哪哪儿都没对上,竟然还能说闭环了。”

“然后挂断视频之前,他说他想问我一个问题。我当时寻思笨就笨点吧,孩子好学一点的话勤能补拙,问题也不算大。”

洛嘉嘉叹气:“结果他问我,伦敦最火爆的酒吧在市里的哪个地段。”

秦灿听到这也忍不住了:“……确实够勇。”

洛嘉嘉揉了揉太阳穴:“总之现在就是感觉不妙,非常不妙。”

秦灿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低头一看,是谢以津发过来的消息

【前辈】:“我现在还在L大,暂时抽不出身。不知道你下班之后,能不能中超去帮我买一瓶酱油?”

谢以津今天受邀去隔壁的L大参加一个研讨会性质的小讲座,下午就离开了实验室。

【can】:“酱油?”

【前辈】:“嗯。”

【can】:“好啊。”

【can】:“哦对了,我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今天的小雨大概晚上七点多下,我买完酱油之后……大概六点半到你家怎么样?”

【前辈】:“好。”

在他们刚刚签订雨天互助约定的那段时间,每次雨天前,谢以津都会对秦灿进行严谨的天气提醒,叮嘱他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

但现在,他们的身份像是对调了一般——秦灿甚至会先谢以津一步检查天气预报,来主动提醒谢以津什么时候会下多大的雨,并让他做好准备。

晚上六点半,秦灿拎着酱油气喘吁吁地敲开谢以津家门的时候,小雨已经下了差不多有十分钟。

他以为谢以津会裹个毯子,病恹恹地给自己开门。

没想到门拉开之后,谢以津却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地站在门口。他的脸颊和眼皮透着些粉意,身上还穿着一条米色的围裙。

围裙的系带勾勒出他漂亮的腰部曲线,衬得整个人清瘦而挺拔。

秦灿拎着那一瓶酱油傻站在门口,还没反应过来,谢以津便抬起手,往他的嘴里塞进了一口热乎乎的秋葵鸡蛋羹。

谢以津问:“好吃吗?”

秦灿咀嚼片刻道:“好吃。”

谢以津收回手,举着勺子,追问道:“怎么个好吃法?”

秦灿:“呃……秋葵脆爽中带着点黏糯,蛋羹软软弹弹的,口感层次很丰富?”

他看到谢以津点了点头:“如果再加一点酱油,会更鲜一些。”

“已经给你买来了。”秦灿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犹豫道,“但现在下着雨呢,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没关系,现在的雨还很小。”谢以津接过酱油,转过身子,“我目前只是感到有点困倦,并没有特别的难受。”

谢以津在料理台上忙碌着,半晌后转过身,又往秦灿的嘴里塞了一勺不明的糊状:“你再尝尝这个。”

猝不及防地又是一波投喂,秦灿只能硬着头皮咽下:“肉汁土豆泥吗…… 嗯,也好吃,口感很绵密。”

秦灿走了两步上前,凑到料理台前一看,又是一愣:“今天怎么一口气做了这么多菜?咱们吃的完吗?而且还是中西式结合的——”

话音未落,身旁的谢以津突然微微歪了一下头,将脸凑过来,亲了一下秦灿的嘴巴。

一个缱绻温柔、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此刻的谢以津已经有些低烧,呼吸微热,两人的皮肤不过是短暂接触一瞬,却烧得秦灿的唇瓣也跟着变得滚烫起来。

秦灿的喉结滑动,半晌后盯着谢以津的双眼,沙哑开口道:“现在这道菜…… 也挺好吃的。”

谢以津静静地回视:“但是我感觉,你好像还在不高兴。”

秦灿的身子一顿。

谢以津这人实在是太过特殊了——他有的时候可以迟钝得让人血压飙升,有的时候却可以敏锐到连他人极小的情绪变化都能捕捉到。

秦灿深吸了一口气。

“我……这两天想了想。”秦灿干涩地开口道,“那天问你愿不愿意见我的父母,实在是我太唐突了。”

“我当时就是随口一提,恋爱本来就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见不见……真的无所谓的。”

他干巴巴地越说越多,也不知道讲给谢以津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你也不需要想太多,我没有给你任何压力的意思——”

“今天做这些菜,是因为我想提前试试口味。”

下一刻,谢以津轻轻地打断了他:“因为我不知道这些菜式会不会合你父母的胃口。”

秦灿嘴边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当天也许还会有一个小小的蛋糕。”谢以津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不是很会烘焙,奶油打发的手法也掌握得不是很好,所以你先不要抱有任何的期待。”

秦灿的呼吸控制不住地变得急促起来。

“当然……当然合胃口了,有没有蛋糕也无所谓。”

他压抑自己声线之中的颤抖:“我爸妈都是炸厨房的高手,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菜,他们都会喜欢吃的。”

谢以津望着秦灿的双眼,说:“好。”

“但是我还有一个请求。”谢以津轻声补充道,“可以先不和他们挑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吗?因为那是你的生日,而且你和你的父母又很久没见,我不想让我们的——”

谢以津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高个青年便一下子就将他抱在了怀里。

周身被青年身上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谢以津察觉到秦灿的手落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手指描摹着他围裙后腰处松松散散系着的那个蝴蝶结。

自我猜忌了整整一天,秦灿心中的所有不确定都在这一刹那烟消云散。

他只要一想到谢以津方才是如何一个人猜测研究着自己父母的口味,一道又一道菜地在这里尝试着,就感觉胸腔里满当当的热意快要在下一秒全部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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