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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布梅三娘(35)

作者: 乃兮/奶酪西瓜 阅读记录

周子澹啊周子澹,你此生最大的作用,来了啊!

她兴冲冲冲向偏厅,到偏厅口,努力回忆今天上午赵姑姑说的那些礼节。辛苦赵姑姑,一回想竟是没记得几个礼节。

三娘装模作样整了整今天被她弄得可以说可以考虑换一身的衣裙,将脑袋上临时用的簪子摆正,这才慢吞吞准备进入偏厅。

偏厅内,沐王府客卿,年已四十的缪悠然觉得自己脑袋上本来就没几根的头发,隐隐有掉光的趋势。他面对着面前全然“纨绔姿态”的周家二郎,恨不得当场掀桌。

缪悠然抬高声音,加重语气,面色已露出痛苦:“周二公子。不是我说。中秋沐府有家宴,不可能去学院里与众学子同乐。您让我一个个去问世子和郡主有什么用?王爷不会同意!”

“还有。您亲爹,周元淮先生未必乐意让学院里那么闹腾。读书习字的地方,书没读几天,怎么就开宴了?要是开宴,也该是提早两天,在另外地方设宴。”

如今已经是六月底,距离八月中秋只剩下一个多月:“再说了。现在筹办太紧。布置地方、安排人手、写信邀请,光确认参与人数就要花上不少时间。宴会吃食、玩乐项目也要安排。这突如其来说要设宴……”难道有人别的事情不干,就光忙这个宴会去?

他是客卿,往上说是为圣上操心国家大事,往小说是为沐王爷操心地方小事。哪里有为一群纨绔操心宴会事这种?他又不是周家客卿!

缪悠然再次拒绝:“不行不行。这事我这里做不了主。再者说,这要是参加的以学子为主,必然要比四书五经或者诗歌作曲。以周家二郎您的名义下请帖……”

不是他要这么直白,是天底下谁能不知道周家二郎是个爱玩的?正儿八经念书人家的,恐怕都不太想参加这种宴会。怕回头一个科举没考上,被人拉出来说:让你和那个周家二公子玩,不好好读书能上榜才怪。

周子澹翘起二郎腿,拿着茶水杯轻微拂了拂杯沿:“不要这么说么。我今天来就是表明个意思。你可以找王爷说一声。要是王爷乐意办,以王府的名义也成啊。京城江南每逢春日秋日都会开宴,让年轻男女有个见面的机会,我们这边自然也能办一办。王府上年轻人那么多,你说是吧?”

“世子他才十五岁!”缪悠然想起大世子,心里悄然发寒。说是十五岁,大世子做出来的事,常常令人胆寒。不过他区区一个客卿,不敢多说多想。

周子澹挑眉:“这不还有郡主么?府上郡主也十五了吧。”

缪悠然沉默。他天天来府上,今天一早就听王爷说了。府上今后暂多了一名年刚满十六的大郡主。先不管这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周家二公子想要当郡马吧?

还是说迎娶?

当郡马的话,周家二公子身份有些高了,周家未必同意。迎娶的话,周家二公子身份又有些低了,王爷和王妃未必同意。要是周家大公子倒是可以。

周子澹见缪悠然沉默,慢悠悠喝口茶:“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府上大郡主已成年,年十六,身体孱弱。宴会什么的都容易告病。”三娘踏进偏厅,迈着步子对上周子澹猛然转过来的视线,露出笑容,“周二公子没听说过也正常。”

周子澹呆愣住。平日里梅三娘穿着和周城姑娘们一样,青布或者白布,戴有各种绣花或者扎染花色。如今被人特意装扮过,连衣服都穿成了郡主样式。

他要不是真在梅家待过,绝对不会将两人联系起来。普通匠人之女,天天主动染布满大街拿着棍子乱打人的,和高门贵女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他直到拿茶杯的手被烫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人衣袖上的褶皱:“三娘?”

缪悠然立刻起身行礼:“见过郡主。”他悄然打量着面前比他见过的每一位郡主世子都好看的姑娘,心里直嘀咕:难怪王爷要将人接回来。当年的女子要是也如面前人一样,

三娘找了个靠近周子澹的位置坐下,浑然没在意缪悠然眼角一抽,正准备问两句周子澹话。周子澹肯定来之前去过梅家,不然不会这么快往她这里跑。

谁想周子澹先开口。他茶杯一放,非常安心拍了拍胸口:“果然是你。你是主,我是客,你坐我下手位,你们家里客卿都火烧屁股跳起来了。”

火烧屁股的缪悠然:“……”

周子澹确认人挺好,都站自己面前来了,当场得瑟起来,别说二郎腿了,要是有条尾巴直接能上天。他看向缪悠然:“哎,没想到吧。我和你们郡主熟识。这中秋宴说办就办。”

三娘青筋都冒起来。

她抬手一巴掌糊在周子澹脑袋上:“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我果然是少拿了个棍子。看你就欠揍。”

缪悠然旁观着肃然起敬。

大郡主,打得好啊!

作者有话说:

(^-^)V三更完成

第28章

文/乃兮

文人打架都要找个理由, 还要考虑对方文笔。缪悠然就不敢打周子澹,生怕惹周元淮先生生气,到时候大儒一挥笔, 他以大欺小的事一个不慎能名垂千史。

三娘敢。

不仅敢, 还敢拿手指戳周子澹的肩,龇牙凶狠说着周子澹:“中秋宴办起来, 丢的是你的脸还是我的脸?你自己有什么本事心里没数吗?”

周子澹不仅没数,被戳了明明无理还理直气壮:“这不办事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要是办成了,我也出了风头,岂不是说明我天生就是这块料?总有人是第一次办宴席的, 便是京城状元郎, 人也是考了科举才能拿状元,不考谁知道呢?”

歪理一套接一套,缪悠然只能心里头叨叨两句:人京城状元郎大多早名声在外,不然殿试上陛下点名头, 岂不是瞎点?真当天子不关注才子们的身份背景呢?每一个连安排官位都有深意的。

而当有人替自己将内心叨叨说出来,那畅快简直是一等一的舒爽。缪悠然就听自称“身体孱弱”的郡主半点没被歪理说服, 反而反驳着:“状元郎读了多少年的书就为了考一次科举,你玩乐十年怎么的?为了办中秋宴去玩的么?”

周子澹脸上露出一点点无辜:“也不算为了中秋宴玩。久病成医,久玩自然懂怎么开办有意思的宴会。”

“那人凑那么多场婚礼的热闹, 也没见人人能做媒婆。”沐梅觉得周子澹这个比拟实在是,“而且久病成医这说法怎么那么不吉利?”

周子澹明明说不过三娘,却是当场笑乐了起来。他笑归笑, 刻意将刚才的委屈放大:“哎, 不办就不办。你的理比我可足多了。要是我真执意办, 回头哪里没办好, 中秋宴会上能被你追着打。这可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他装模作样:“哦, 也不对。听闻郡主体弱,怎么还能耗费心力来打人呢?是我罪过罪过。”

沐梅:“……”手更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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