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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陛下天天碰瓷(84)

作者: 乃兮/奶酪西瓜 阅读记录

容宁硬是等帝王忙碌完一天正事,且热水沐浴结束后,才施施然拿着药油进帝王寝宫。秦少劼躺在寝宫床铺上,此时衣服穿着宽松。

天气渐凉,里衣不再轻薄到几乎什么都可见。

容宁没再穿白天那么正式,而是简单宽松披着衣服系着腰带,如同在家里那般闲散:“陛下,药油拿来了。这药油在太医院有登记,臣刚拿来的。”

“嗯。”秦少劼手里拿了一本薄薄的书,翻开了页面,一眼没看进去。他把书搁置到旁边,视线落到容宁手中的瓶子上。

全盛在一旁局促垂首,很快悄然退下不敢打扰。

寝宫里只余下两人。

秦少劼问容宁:“这里面是什么药材?”

容宁半点没问。她一无所知,只能告诉秦少劼:“不太清楚。郭川说有一部分是从西北那边采买来的药材。京城没有种。”

秦少劼应声:“看来互市的事要早些做。今年筹备挑选货物,明年开春让人去试探试探。不过明年要春闱殿试,各部繁忙。章程制定起来要考虑的事也着实多,内阁这一个月所列的条目不少。你要是在意,回头看看。”

容宁不太懂互市要注意点什么:“我看看守备安全方面的事情,其余我不懂。”

秦少劼:“嗯。”

正事谈完一两句,两人视线对上,有很多话可以说,又一句话说不出。他们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也不是没有更近接触过。只是对于秦少劼而言,年幼时尚且无知,年长后无非被迫,现在才是第一回 要主动褪去衣物。

之前里衣再薄,他好歹是穿着,如今不脱没有办法上药油。

秦少劼松开腰带,往床铺里面躺了躺,仿佛没事人一样将后背露给了容宁。床上平日里躺着不觉得,现在贴着微凉,让秦少劼半点不敢放松。

他垂下眼,察觉到心中悸动,声音压了压:“你看着来。”

里衣尚且披在秦少劼身上,连拽都没有拽下。从容宁这个方向来看,她只能看到秦少劼的后脖颈。仅那一小截。

她绷紧了身子,察觉到自己连声音都收拢,呼吸不自觉调整成战场上如同潜伏时的状态。容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绷紧。她入过军营上过战场,见过的人高矮胖瘦什么都有,五花八门。

当然这些人和秦少劼是不一样的。

常年在外的武将身躯,怎么可能会和秦少劼这种学文之人相比?他们皮肤粗糙,身上多的是疤痕。秦少劼的身上几乎应该是看不见多少疤痕的。

是的,她记忆中上半身没有任何的疤痕。

容宁一点点告诫自己:你的目的是让陛下不要老装病,你是想要教训陛下,就像教训你手下不喜欢操练的将士一样。

她应对过很多老滑头,不至于应付不了一个帝王。

容宁手覆到帝王肩头,恭敬开口:“陛下,失礼。”

话是恭敬,动作是和恭敬相差甚远。

里衣褪去,容宁没有多看后背,而是实现下挪,对准了帝王腰窝处的八髎穴。她当然浑然无所觉,没有见到年轻的帝王耳廓悄然滚烫。

容宁打开药瓶,将药油涂抹到手上。活血化瘀的药要揉,是要将淤血揉开。郭川说适合女子,也适合体虚的人,也代表着这款药油活血的效果是真的极好。

她将手触到药油上,感受到药油的凉意,而在将掌心覆盖到八髎穴上时,这点凉意转瞬变得温润,而随着她自上而下推着,掌心下愈来愈烫。

帝王之骨本就漂亮。没有一点侧歪,没有过于凹陷或过于凸出。一节一节整整齐齐。骨节外所包裹的血肉躯干,被她如此动作轻易推红。

容宁将那点漂亮盖在手下。就如同她最爱某一柄剑时,用心在替剑打磨一般。

被易碎的白瓷沾染上不该有有的颜色晃神,容宁突兀多用了一点力。

不对,她不能再欣赏了。

她是要教训这家伙!

第65章

要怎么教训一位帝王?

容宁手覆在那儿不动了。

髎是骨节空隙上的穴位。

按上去有小小凹槽。不明显, 但对于学医学武的人而言非常好找。普通的推穴揉搓更是简单,只需要知道大概位置,顺着推下去便是。

要是真正的医者, 当然会选择针灸或者按照穴位来按。要是有酸胀感, 那自是身体有不畅。

她用着力道,看着这些药油弄脏了帝王里衣。橙黄色的油渍浸染,不管是上衣还是下裤裤腰,都已经一塌糊涂,无法晚上再穿。

腰窝处红成一片, 像是刮过了一层痧。要是再重一点,怕这个药膏并没有达成活血化瘀,而是先形成了淤青。

烛火晃动,这一块地方晶莹剔透、熠熠发亮。容宁学文, 没学那么多修饰用的辞藻, 以至于现在很是词穷。

好像不该想那么多。

容宁压下纷乱的念头, 问秦少劼:“陛下今天真的有些染风寒了么?”

秦少劼感受着后腰深入不该深入地方的温热, 再感受到容宁将手放在他后腰上的重量。

他几乎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点话。他怕他随意开口, 就表露出他全然失态, 会发出一些不该发出的声音。容宁手放的位置, 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如此薄弱的地方。

他可以笃定, 现在要是反转身子,让容宁看到他是什么模样, 容宁能当场落荒而逃。

一如当年出征前夕。

容宁的手不大,但不是普通女子如同无骨那样的柔软。至少母妃的手比容宁的手纤细白皙得多。

她手上拥有带着多年操练后的老茧,但又有着刻意放轻的温软。

那是天底下独属于容宁的手, 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相比。

他头皮是彻底麻的,耳廓已如去火中烘烤过, 好半响勉强缓着垂首开口,带上了一点难掩的低沉懒散:“这话问出来,说明你十成十在怀疑。”

容宁:“也是。”就算是秦少劼现在说风寒是真的,她也不敢轻易相信,会觉得帝王在继续骗她。

她手抬起来,用指腹一点点戳在几个她知道的穴位上,稍用力揉按着:“陛下感染风寒会让人担心。”

那种点穴时产生的酸涩,是容宁的小小报复。

她一边用力,一边胆子很大警告着帝王:“担心一次发现是假的,担心第二次也是,那总有一天会发现,担心是没有意义的,我会再也不担心了。”

秦少劼觉得自己此刻确实像是病了,头脑分成了两半。一半无比的清醒,像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另一半则是彻底沉沦在了容宁的贴近中。

他知道,他很清楚容宁说的意思。

要是他身体虚弱,朝廷上下有无数人会为他操心。但他们大多数人操心的是帝王,而非秦少劼。他又被按了一下,终是失态恍惚。

“容宁。”秦少劼好半响后声音发哑,“你在意我,才会这么说。”

容宁微怔。

她隐约明白秦少劼在说什么,但腾升起了一种想要让秦少劼不要再说下去的冲动。只是她满手的油,现在怎么也做不到去捂住秦少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