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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陛下天天碰瓷(47)

作者: 乃兮/奶酪西瓜 阅读记录

本来吃饭小酌一杯酒是一件很好的事,放在容宁这里就是充满危机的事。

秦少劼端起酒杯,容宁也只好端起酒杯。

她心中对喝酒一事实在痒痒,但真的怕酒后再犯错,警惕又卑微:“陛下,就喝两杯!我们不多喝!”

秦少劼本不想想多,但容宁这样谨慎,惹得他也不由一次又一次想起那天被捆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羞耻与窘迫。

他慢吞吞应声:“嗯。”

容宁将一小杯珍珠红饮下。珍珠红是粮食酿造,口感醇厚微微泛甜,入口有辛辣但不算刺激,带着一股浅淡的暖意。这酒冷着喝与冬日暖了喝,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

太久没喝酒,容宁感觉没怎么细品到味,酒就没了。

她视线落在酒杯上,依依不舍,恍若春蚕拉丝:“陛下的酒果然是好酒。”

秦少劼:“两杯?”

容宁深吸一口气,坚定自己的信念:“两杯,绝对不多喝。”她面上坚毅,内心悲痛,只剩下一杯的机会了!等下那杯一定要抿着喝。

于是第二杯,容宁是当珍宝在喝,一点不舍得大口,全然靠着抿酒抿完。

尚食局的饭菜好吃,容宁远在边塞的饭菜虽有特色,实际上和自家都没法比,更别提与宫中相比。她吃了大半,回过神撑着缓慢起身,觉得腹部沉甸甸,似乎要化六为整。下午得走动走动。

秦少劼俨然也觉得吃好饭该走走。

他起身邀请容宁:“去看看锦鲤,消消食。朕想听听边塞将士和百姓生活,正好也与你说说京中这段日子发生的事。”

容宁猛点头。

两人不再待在书房,转道前往观湖台。

观湖台的锦鲤有专人喂养,一条条身型优雅,轻微晃动鱼尾,就似仙鱼一般。全盛拿了一点鱼食放到两人身边,无声退到一旁。

容宁话一向来不少。她说起边塞生活,自然带着她一贯的性子,说得相当有趣。说着说着,她说到了小花:“先帝在时,臣给先帝送了信,说过小花的事情。要是边塞能够安稳通商,两边百姓生活都会好很多。”

那些个游牧民族老百姓,如果有了足够安稳的生活,就不会热衷于打仗抢劫。他们会害怕自己平静安详的生活被打破,害怕死亡。

真正有野心的,只是想要用底层百姓的性命,来夺得更大的滔天财富。就像罗卜藏青。他们不在意群体的死亡,在他们眼里死亡不过是必要的代价。

在容宁眼里,这种人死不足惜。

秦少劼听着容宁的话,往湖里撒了一把鱼食。无数的锦鲤凑上来,挤压争夺着食物,看不出半点刚才优雅姿态。

他很清楚,人皆谋利,容宁不是。她看似顽皮像个小混球,但骨子里与当年的容轩一样,心软慈善,耿耿忠心。只是她自小所受教导非当下一任定国公来教,反而更懂得变通。

“朕的一位师兄擅于经商,他说过‘断人钱财如谋财害命’。你要让百姓牟利,而非那些本就有资产权势的人牟利,会是一道极大的难题。”秦少劼替先帝解释,“父皇在位时,疾病缠身,实在没有精力去在确保边塞安全的情况下开通互市。”

容宁知道,提醒着秦少劼:“所以陛下一定要爱惜身体。千万不要不当自己身体是一回事。不然我们现在就叫郭院判来看看?臣对陛下身体也好心里有个数。”

秦少劼:“……”

秦少劼看向身边的大太监,给了个眼神:“全盛。”

全盛福至心灵,头脑灵光,被叫到后立刻躬身:“奴这就去叫郭院判过来。郭院判心思缜密,医术高超,一定会替陛下好好检查身子。”

容宁连连点头:“对,没错。”

秦少劼摆手,示意去叫人。

全盛退下,让人赶紧去叫郭院判到湖心书院来。他硬是在湖心书院门口候着,等郭院判到了,趁着还没进去,赶紧和人串通起来:“郭院判啊!陛下最近身体虚弱。是那种,既不影响上朝,又不影响批奏折,还能吹风赏花看戏,但又容易咳嗽,不可轻易动气。您懂吗?”

郭溪知道宫中套路,但不理解刚刚建立威严的皇帝在搞哪一套。

但他还是非常有经验,朝着人拍拍胸:“交给我,我很懂。”

第37章

郭溪从御医之位到院判之位, 拢总算起来没多少年。

太医院的人都喜欢蓄胡,显得年纪岁数大,富有经验。他没有留胡子, 看上去比同龄人年少。如今和儿子郭川一起走, 别人还会开玩笑说他们是兄弟两。

上一回胡子拉碴狼狈不堪,颓废在家中请病假,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他背着看诊需要的器具,跟着大太监全盛走到湖心书院的观湖台,愣怔一下后安分上前行礼:“见过陛下。”

行礼的同时, 余光不住的瞥一旁的穿着的容宁。

容宁和容轩长得很像,只是女子和男子外貌上到底是有不同。容轩情绪很简单,容易外露。笑起来便是俊朗利爽。容宁也会笑,更多是嬉笑得意或灿烂的笑。她但凡严肃板着脸, 用一本正经的神情来说点什么, 一成真做事, 九成是为了掩盖她内心的捣蛋坏心思。

当年调皮捣蛋的女童, 如今成年多年, 战功赫赫。郭溪垂首恍惚, 又很快收回情绪。他想到刚才全盛的提点。

皇帝要在小宁儿面前装病。

为什么?

别人不知道, 他却知道的很清楚。七皇子和小宁儿之间的关系几乎是在两人七岁就纠缠在一起。小宁儿不止一次帮助救助过七皇子。这都不是滴水之恩了, 是救命之恩。

七皇子登基成皇,反而要转头在小宁儿面前装病?

郭溪揣摩圣心, 面上不显:“臣来替陛下诊脉。”

秦少劼让人上前。

观湖台上有桌有椅,郭溪将木盒放到桌上,从中取出软垫。当帝王到桌边坐下, 将手腕放在软垫上,郭溪便开了口:“陛下出生时底子就差, 现在还是太瘦了,平时尚食局应该适当给您食补。少食多餐,可以多吃几顿。”

容宁跟着过来探头,一看只比自己稍粗的手腕,非常认同:“是太瘦了。”

她和郭家父子都熟,非常不见外:“郭院判,快给陛下看看。我今天刚回来,才一个上午见陛下咳嗽了三次。”

咳嗽有很多种可能,要是感染到风寒就不好了。郭溪当即抬眼飞快看了一眼容宁,沉下心将手按在皇帝手腕脉处。

哎,今天这脉壮得能打一头牛。

自从七皇子,哦不,要称呼圣上陛下了。自从陛下习武,脉搏是一天比一天好。

郭溪微微皱起眉,再度吩咐:“劳烦陛下张嘴,伸出舌头让臣瞧瞧。”

秦少劼微张嘴,露出一截舌头。

郭溪看,容宁在边上跟着看。她找郭溪郭川父子,基本上都是为了外伤而要一些跌打损伤膏药。区区看舌头的风寒感冒一类,基本与她无关。

容宁细看着秦少劼的舌头,发自肺腑点评:“陛下的舌头和牙齿都长得很好呢。舌苔粉嫩,没有泛白也没有泛黄。牙齿洁白齐整,看着就是夏日能嚼冰,冬日能吃肉。”小时候往屋顶上扔牙看来很有用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