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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陛下天天碰瓷(32)

作者: 乃兮/奶酪西瓜 阅读记录

原以为容校尉和京城中不少人关系不错,会让很多人来送送,没想到会选择避开送别赶早走。

容宁见门开了,起身牵着马出城,摆摆手:“走了。”

两侍卫连声:“祝您旗开得胜!”

容宁回过头拱拱手,算是谢过了。

谢过之后,自是去找自己的三千骑兵。

军营里的三千骑兵这些时日刚到容宁手下。容校尉以前手下也没兵,他们对容校尉带兵的方式不熟悉。

这些时日,他们当中不少从以前容少将军的带兵风格中,揣测着容宁会如何带兵。

然而这一日出征也是他们第一次深刻认知到,容校尉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城门刚开,三千骑兵猝不及防就被全部叫了起来,跟随容校尉踏上征程。

不按理出牌归不按理出牌,该做的事容宁一个没少做。征程路上,行军、整顿,一切顺畅不需要半点普通士兵思考动脑的地方。匆匆赶路,三千骑兵的粮草没有一刻出过意外。

她注重的这些细节让骑兵们没有对她产生轻视,反而让骑兵们从中看出了她的谨慎与未雨绸缪。

骑兵们钦佩着年少的容校尉,秣马厉兵,准备到边疆一展身手。

没一个骑兵能料到,白天常常一脸肃然被钦佩的容宁,晚上入眠便陷入苦恼,满脑子都是喝醉酒之后的事。

碎片式的记忆零零散散充斥在脑中,每一样闪现出来都能让她恨不得原地打一套拳。

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酒醒睁眼后的一切。

没掀开被子就够离谱,掀开被子离离原上谱。

容宁回过头想整个事:不知名女子和马夫想要设计七皇子,她不小心闯入这一场计谋。最后七皇子妥善处理好局势,将人送往宗人府。

很合理,一场拆穿坏人计谋拥有好结局的事。

结果多了一个她。

擅自闯入马车的她原本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可她容宁硬生生将自己从最无辜的人,变成了最不无辜的人之一。

她不是没想过写一封信给七皇子,说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大家忘个干净就好。”但七皇子怎么想?他从本来无辜的人,变成了全局最惨烈的人,没有之一。

七皇子不要面子么?

这种事情当没发生过,连写这封信都不要写。总感觉才是对两人最好的处理方式。

容宁眼前再次浮现场景,痛苦闭上眼摊平在帐篷内:救命,赶紧到边疆吧,赶紧开战吧。这赶路的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了。

当她终于日夜兼程赶到北疆,带着三千骑兵与她亲爹碰头,京城传到边疆的各种消息也顺其自然入了她的耳。

“二皇子与五皇子串通御医,密谋陷害七皇子。让七皇子的名声毁在身体欠佳还夜夜笙歌触犯宵禁上。

“幸有七皇子师兄凌子越赶来救场。

“即便如此,可怜的七皇子还是被几番折辱。当然七皇子大抵是看在兄弟情面上,在圣上面前表示他没被折辱,问题是个人都能看到了七皇子手腕上的红痕!半个月都没褪。”

容宁面无表情听着军营帐篷里的军官绘声绘色讲着:“七皇子眉头一锁,不愿多谈。陛下见他如此,更是重惩了二皇子与五皇子,也肃清了一遍太医院。”

容靖虎坐在轮椅上。

几年的战火让他身上重又有了定国公的威严。他想得更多:如此一来,提出要多开惠民医馆的大皇子也受了波及。

几个皇子里,只剩下七皇子得到了陛下更多怜悯。

一箭多雕。

容靖虎没多说,只微微点头:“七皇子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的始作俑者容宁,内心沉重。

怎么隐隐有种七皇子要得势的错觉?她以后回京城不会被七皇子穿小鞋吧?

第26章

从帐篷中出来, 容靖虎推动着轮椅,缓缓带着容宁在不算平坦的道路上前行。

他望着前方搬运石头推着平板车的士兵,问容宁:“感觉如何?”

风自由放纵喧嚣吹过, 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沙尘。来往的人数量极少, 穿着粗布麻衣,没有京城繁华。街头巷尾点燃的灯火与夜幕中绽开的烟火,似乎是遥不可及无法想象的东西。

容宁这是第一次到边塞。这里是容家世世代代驻守地之一。

“贫瘠、无聊。”容宁看到城墙边角上生长的野草,抬眼见到几个士兵在窥见他们时猛然亮起的眼眸和提起的精神,“又充满希望。”

容宁侧头朝着亲爹肯定:“我要是不来, 肯定后悔一辈子。”

容靖虎轮椅停下:“这里和京城仅隔五百里。真要打仗,战局常常在千里左右的地方。”

五百里对急行军而言,快马加鞭回京城不过一天。

士兵行军不同。容宁这一次从京城出征,算上中途碰上的雨天整顿以及到达地方的落脚整顿, 总计花了十二天。

容宁点了头, 抬手指向更西北的方向:“我知道在那边。我会从这里的帐篷过去。”

这里众人暂住帐篷, 是因为当地正在建造一座新的月城, 也就是所谓的瓮城。这是专门建造在城门外的小城, 只为了守护城门而建。

容家在边疆驻守那么多年, 怎么都不可能天天住帐篷。他们除了打仗之外, 从开国至今如不辞辛劳的蜂, 一点点将前朝的长城搭建得更为完善。

敌军来犯,先遭遇瓮城或罗城的守卫, 再遭遇护城河或埋满陷阱的沟渠,其后才能对上城门。边疆的城墙与这一道道的防线极为实用,当突破到城门时, 烽火早就点燃,守备军倾巢而出, 为一方百姓付出生命。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城哪怕所有人被饿死,城都未必会被破。百年来的镇守边线,又岂是轻易能破的。

她爹为了迎接她特意赶过来住帐篷,同时也巡视着这边瓮城建造。

容宁眼中带着兴奋和野心,不甘于在瓮城:“三千骑兵不该用来守城,而是该用来打仗。他们属于奇袭兵。陛下允许我带领三千奇袭兵,只代表了一件事。”

她收回手对上亲爹的眼眸:“陛下盼着我传捷报回京。”

盼着她真的可以去替兄长报仇,去杀死那诡谲阴险如今登基的敌国新帝王。

容靖虎深深注视着女儿。他还记得容宁出生时是多柔软的一小团。一转眼,面团已经成了桀骜不驯的校尉,从锦衣玉食的容府奔向荒芜的边塞。

他清楚知道陛下在想什么,也知道面前的女儿在想什么。

“在军中你要自称‘属下’。”容靖虎沉下心转了个方向,“你没杀过人,先从接生和杀牲畜开始练心性。”

容宁刚还在和亲爹装模作样,现在极为震撼住:“等等,杀牲畜我能理解,还要接生?这是要学的?”军中有孕妇的吗?

容靖虎身边的人忙解释:“边塞牛羊马都很重要。趁着现在暖和,生出来好养活。除了这些,平日里咱们还有一部分人要负责去种田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知道生之可贵,才会为了这一切而拼命,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