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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声音(17)

蒋以声抬眼看过去,一小老太太坐在膝盖高的马夹上撒泼,把人家饭店外吃饭的人都给嚎走几桌。

就算已经坐下的,也被吵得眉头紧拧,嫌弃地直翻白眼。

再低头,临春抹抹眼睛小跑过去,想扶那老太太起来,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蒋以声皱皱眉,也跟过去。

“丢人啊!实在是丢人啊!”徐凤娟拍着膝盖大喊,拿出泼妇骂街的架势来,“我这张老脸都被丢尽了!丢尽了啊!”

临冬从饭店里跑出来,抓着临春的胳膊往店里拉。

蒋以声不知道这饭店是临春家的,也跟着往里走了两步。

临春跑去柜台拿纸笔。

临冬扭头看看蒋以声:“您预订的吗?”

蒋以声停停脚步:“?”

临冬又问:“还是吃饭?”

蒋以声:“……”

好在临春及时过来,把手上的本子拿给他看。

【修手机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纸张还是饭店里的点菜菜单,临冬扒着临春的手臂,好奇地踮脚看了一眼。

蒋以声插着兜,大概明白自己已经送到地方了。

“不用。”他转身离开。

临冬有点懵,但还是习惯性往外送了送:“哦,再见。”

饭店门口的徐凤娟大概是喊累了,正坐着中场休息。

蒋以声看她一眼,她也瞪回来:“看什么看!”

蒋以声:“……”

民风彪悍。

托这位老太太的福,饭馆中午的流水并不好。

店外的桌子甚至都没坐满,全被那间歇性的哀嚎给赶了个干干净净。

下午两点,厨师下了班。

临夏把后厨收拾干净,出门看临春和临冬一起刷洗碗碟。

徐凤娟今天的任务结束,已经离开了。

直径一米多的大圆盆里用皮管子灌着自来水,临夏搬了个凳子过去,三个人挨着大盆边上,都没吭声。

“晚上就别来了,”临夏说。

临冬“哦”了一声,歪着身子撞撞临春。

临春低着头正在想心思,冷不丁被打扰,抬眼看过去。

“晚上不来了。”临冬说。

临春点点头。

就徐凤娟闹成这样,晚上压根用不着他们帮忙。

三个人干活都利索,不到一小时就把碗筷收拾干净。

大姐留在店里配菜,临冬挽着临春回家午睡。

“刚才那是谁啊?”她八卦道。

临春眉头紧拧,五官皱巴到一起。

“好帅啊,”临冬又说,“我怎么都没见过他?”

临春捂上临冬的嘴:“嘘…”

她没什么心思看临冬说的话,但是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关于蒋以声。

手机的事,还有大姐的事。

临春算着自己攒的小金库,也不知道够不够赔。

“他追你吗?”临冬的声音闷在掌心里,“在店里时他总看你。”

临春撇开临冬,快步往家走去。

“你害羞啦?”临冬笑嘻嘻地问,“我觉得他有点喜欢你!”

第11章 11

临春回家后把自己攒的钱拿出来数数,也不知道够不够给蒋以声修手机。

她寻思着那手机也不是她一人摔的,能不能商量着让蒋以声也摊一点。

摊多少呢?临春心里也没个谱。

对方好心把手机给她打字,坏了还得自己修,没天理了。

要怪就怪她手上没个准,也就是蒋以声不跟她计较,换个难缠的这事儿都没完。

临冬睡在她身边,嘴里叽叽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临春心疼钱心疼得要命,被临冬左戳一下右戳一下,以为对方还在讲蒋以声的事儿,便皱着眉头回头,一巴掌拍开她的手背。

可没想到临冬竟红了眼。

临春愣了愣。

临冬本就难过,被临春这么一凶,原本蓄在眼眶里的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

临春这才发觉不对,连忙放下手中的钱,坐起身摸摸妹妹的头发。

“啊?”她发出一声语调上扬的询问。

临冬抹掉眼泪,哭哭啼啼的问:“怎么办啊,大姐是不是要离婚?”

原来是因为大姐。

临春坐起身来,却也不知道怎么劝。

要说徐凤娟这个人,几年前还讲点道理,大姐也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跟她说一说。

那时候梁峻也没有那么多的差要出,有他在中间两头应付,婆媳关系倒也没有如今那么恶劣。

也就最近几年,梁峻的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人也变得忙碌,除了双休都不怎么沾家里。

徐凤娟早就不满临夏没有孩子,三番五次劝说无果,干脆就直接在饭店门口撒泼。

以前就算有矛盾,到底也是自家人,把门关起来吵。

可现在徐凤娟直接在外面闹起来,把问题放在明面上,那就是当着全镇人的面打临夏的脸,是不准备要这个媳妇了。

她是铁了心想让梁峻离婚。

临春也不知道姐夫这回到底会这么选择。

{不会的。}

她只能安慰临冬,哄她睡觉。

可心里却惦记着这事儿,一中午也没睡着。

下午两点,临春准备去找大姐谈谈。

大姐正在后厨配菜,盘子挨着摆了一排。

临春把写好的纸拿过去,临夏手上的活没停,只是偏头扫了一眼:“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操心。”

临春抿了抿唇,比划道:{因为我们?}

临夏皱了眉头,语气也有点不好:“没事就回去看妹妹写作业,一天到晚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临春吃了个瘪,把饭馆外的地拖了一遍。

涮拖把时她又想到了蒋以言,原本烦躁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整个人难受得往外冒着苦水。

她回了家,闷被子里又哭一通。

临春平时遇着事情不轻易掉眼泪,这一哭直接把临冬给吓个够呛,还以为大姐真怎么着了,也哭着去饭店询问情况。

临夏刚打发完大的,小的又过来烦她。

气得她菜刀都抄起来了,骂骂咧咧赶临冬回去算小数除法。

等临冬回了家,临春也哭好了,姐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蔫蔫的不想讲话。

房子不大,她们分别趴在长桌的两头。

台灯只有一个,放在中间,照着两人老旧的课本。

临春难得没再背她的英语单词,而是在算一道导数大题。

她的笔芯很细,字母写得非常秀气,公式一排排推导下来,最后整合誊抄上试卷,写下最终答案。

临春的英语成绩有多拉垮,数学成绩就有多出众。

大概是天赋使然,在她自学完高中数学课程后,除了完成老师阶段性的作业,基本就没在数学科目上花什么功夫。

赵老师注意到临春的长处,也有意去培养她在这方面的能力。

高一时自掏腰包给她报了市里的奥数竞赛,可惜临春没法进行奥赛的赛前集中培训,最后无缘省赛。

虽然之后临春也尝试着自己学习奥赛相关内容,可是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占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