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幸会,在下白无常(15)

好险,差点就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

如果可能,柳厌离此刻一定会夺门而出,可惜,她已经维持了这个毫无闺秀风范的动作整整一天一夜,要是被哪个闲的蛋疼的家伙像敞开的店门内瞥一眼,第二天“荀记棺材铺惊现女流氓”的消息就会风靡大街小巷。

算了,总比“一女子横尸街头”好多了。

柳厌离是鬼,不是僵尸,这就意味着她跟自己的身体再契合也不可能完全合拍,就像是一件旧时的衣裳,再怎么量体裁衣也不可能与现在的身材完全符合,放到魂魄与身体上就是柳小姐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可能魂尸分家,魂魄好无所觉的飘然远去,只留下一具死了九百多年的尸体供人瞻仰。

可是已经被挖出来的尸体又不能再埋回去,急的焦头烂额的柳小姐只好求救对于保存爱护尸体有着无比丰富经验的荀掌柜,虽然她至今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埋尸的具体地点的。

在本次事件中友情客串了一把柳小姐的哥哥的荀慕寒异常的好说话,爽快的答应帮她造个存放身体的棺材并友情提示她要每日进入蕴养不说,还体贴的把顺手牵羊的陪葬品也摆了出来,大有物归原主之势。

只是她真心不觉得这么几样小玩意需要造一个巨大的合葬棺来盛放。

满足的勾勒出花样的最后一笔,荀掌柜从里间搬出了几床厚厚的新被子铺在棺材底部,还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两个枕头……

等等,两个枕头?而且其中一个她发誓她绝对在某人晒月亮的时候见过!

“你在干什么?”

惊慌的起身的后果就是身体与魂魄华丽丽的分家了,幸好荀掌柜手疾眼快才避免了柳小姐的身体用脸亲吻大地的命运。

荀慕寒疑惑的看向一惊一乍的柳厌离,顺带着将怀里的尸身往上提了提,单看两张完全不同的脸硬凑在一起倒也真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对荀某某一见钟情很多年的柳小姐有点跑神。

“必须有人看着以防尸变。”

半天等不到询问的荀掌柜干脆自己出声解释了色胆包天欲与柳小姐同床而眠的原因。

本质上还是个接受多年传统礼教熏陶的大家闺秀的柳小姐出言反对。

“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咦?好像矜持的点没找对?

“其实,”荀慕寒闻言特别严肃的看向略显羞涩的柳厌离,眼珠一错不错,“我是你七舅老爷。”

“你曾曾曾曾……曾外婆,是我的八妹。”

柳厌离差点被这滚滚天雷给劈死。

第一章 大过年的讲鬼故事真的大丈夫?

是夜,万籁俱寂。

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月娥在夜色中荡漾的展示着圆润成烧饼状的丰盈身材,令人扼腕惋惜的是,它向其展示飘逸身姿的唯一观众正背上背着个木头架子怀里抱着个沉重罐子,“吭哧吭哧”的埋头往屋顶上爬,半点没有抬头赏月的念头。

“啊呀!!”

只听“啪啦”一声,身负重物的男子一脚踏空,脚下的梯子应声倒地,男子的上半身死死扒在屋檐上,下面的两条腿使劲往上扑腾,失去固定的罐子顺着屋顶的坡度缓缓下滑,被男子急中生智一个头槌顶住。

僵局,这是一个危险的僵局。

结果只有两个,不是男子使出吃奶得劲扑腾上去,就是他抱着罐子背着架子摔个半死。

然而命运总喜欢在你犹豫着选前门还是走后门的时候在你脚下挖个坑。

“吱嘎。”

这是开窗户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失传已久的狮子吼穿透浓重的夜色把月亮吓的肥肉乱颤。

“姓钟的!你敢把咱家的屋顶弄坏试试!老娘让你的命根子登上木叶的慰灵碑!!”

被强大气流自下而上袭击的男子被吹翻了跟头摔在屋顶上,跟他一起在半空打了个滚罐子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紧挨着传说中的“腹下三寸”。

好险。

男子被砸出一身冷汗。

等到他手脚并用的把背着的木头架子在房顶上支起来,已经月上中天了。男子抬头看了一下圆月,弯腰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放在脚下的大罐子,封盖一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男子用腰间的匕首熟练的划开手背,将泊泊流出的鲜血滴进罐子里,于是飘出的腥臭味更加浓烈。解下别在腰间的绳子,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和一双灰色的手套,将布包放到一旁,他把戴上手套后的手伸进了罐子里。男子摸索了一阵子,从罐子里架出了一个人形的物体。

接着月光,人形物体的真面目逐渐显露,那是一具小孩的尸骸,看上去最多四五岁,身上纵横密布着数道狰狞的伤口,还算秀气的五官扭成了一团。

这具幼童尸骨是男子某次饭后出去遛弯捡回来的意外之喜,死相好的让他立刻就找出罐子拿自己的血养了起来。

现在是收获的时刻了。

手脚麻利的将幼童尸骸用绳子绑在了支好的木架子上,男子从布包里找出了一盏油灯和一个火折子。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蓝色的火苗幽幽燃起,他连忙将火苗凑到了幼童的下巴处来回烤着,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盏子在下面接着,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这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油灯的火苗非常微弱,费了半盏茶的功夫才从幼童的下巴上烤出了第一滴油,澄黄色的油膏啪叽一声掉落到小盏里,一股异香飘散开来。像是闻到了不同寻常的香气,一只长得怪模怪样的虫子从男子的衣袖里爬了出来,往手腕处蹭了几下似乎是想接近油灯,被手的主人瞪了一眼才悻悻的爬回衣服里。

男子耐心的烤着,嘴里的咒语也一刻没有停下,只不过内容从一开始的意义不明的古怪音节变成了类似“夫人她自从搬了新家就越来越暴躁莫非是跟这里气脉不合可是这里活多好挣钱可以多买好几斤大米况且暴躁的夫人也好棒□□的我好开心肿么办”之类的从各个角度来看都糟糕透顶的牢骚话。

也许是错觉,被文火慢烤的幼童在糟糕牢骚话贯耳的折磨下嘴角抽搐了一下。

等到手里端着小盏半满了的时候,男子的碎碎念已经发展到了“好想被夫人踹倒践踏啊可是万一她脚下用力过大我就只能去木叶的慰灵碑上看望陪伴我多年的命根子了哈哈哈”。

所以说为什么你的命根子会上木叶的慰灵碑啊?!不要往无辜的慰灵碑上刻奇怪的东西啊木架子变态!

被榨取了全身精华并且饱受精神攻击的幼童此时已经形如枯槁,就差风一吹化成渣了。

男子见状将尸体从架子上解下来,随手撒上了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卖相可怖的幼童尸骸就化为了一捧尘土,接着他弯腰在房顶上摸索着,从一块活动的瓦片下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将小盏子内的油膏倒入瓷瓶内,再抖抖袖子,几只怪模怪样的虫子晃晃悠悠的爬了出来,在距瓶口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了瓶内,紧接着瓶口就被塞子死死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