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警车试图分兵包抄念头刚刚显现出来时，爱丽丝就迅速的察觉到并及时调整路线绕开了。虽然以蝙蝠车的装备迎面突破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是爱丽丝这是第一次坐在这个好像未来产物的驾驶座上，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像黑暗骑士一样熟练的运动它。
“布鲁斯，刘易斯已经快到了。”她在扫描着整个哥谭时，特意留意了地方检察官的动向。在再一次甩开大部队时，爱丽丝抓住机会对蝙蝠侠说道。
那边回应她的是拳头打在肉里的闷响。然后过了几秒钟，低沉沙哑的声线才从耳机里传来：“斯特恩奇不在这。”
二十多个人，还有几个高手。如果不是他受伤了的话，这些人本来应该不成问题的。想到他的伤口，女孩担忧的皱紧眉头：“斯特恩奇当然不会出现，他一向喜欢躲在幕后——布鲁斯，你五点钟方向、三点钟方向的两个人是他们当中的头儿。”
“……不。”蝙蝠侠吐出一个单词后，又像是担忧什么似的将想法咽了回去，“算了，你专心开车。”
“怎么，我没关——”
正在扫描着哥谭的爱丽丝的话语戛然而止。
在黑暗的驾驶室中的少女猛的瞪大眼，越过空旷的街道，越过遮挡的高楼大厦，隔着几条街、几千米，她的目光落在缓缓走来的身上。
那个人一身白大褂，好像刚从医院，或者研究室里走出来一样，连手上的手套都没摘。他的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扶了扶在现如今看起来过时的到滑稽地步的厚厚的眼镜。他像是感应到爱丽丝在看他似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那浓密的络腮胡下面的嘴巴冷冷的挑起。
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爱丽丝从死前就千方百计想要见上一面、死后更是不顾一切想阻挠他行动的人，她刚刚还说不可能出现的幕后黑手，正安静的站在街道中央，目视着前方，好像在回应爱丽丝的目光一般。
并且，他就站在爱丽丝无论怎么计算也是必经之路的那条街上。
“爱丽丝？发生了什么？”
女孩尽管早就想见他一面，可却不是在这种时候。她听到蝙蝠侠的声音，猛然回神，按照原计划猛打方向盘，转了个弯，到了那个人驻足的马路上。
“……是雨果·斯特恩奇，他果然来了。”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刻，飞驰的蝙蝠车已经将二人的距离拉到可视的范围内，爱丽丝甚至能透过雨果的眼镜看到他那双酝酿着风暴、看似平静的双眼。
——踩下油门。
在这一瞬间，爱丽丝几乎已经落在刹车的脚蓦然停住。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狰狞却又无比正确的念头。
——踩下油门，那么一切都结束了。不会再有犯罪，不会再有阴谋。别说两个月内，在灾难来临之前——在今夜之内，她就能完成自己的夙愿，结束掉他。
紧接着曾经的爱丽丝的记忆在现在的爱丽丝脑海中尖叫开来，那份憎恨，那份无奈，那份疯狂……以及那份她急于摆脱又割舍不掉的联系连同着哥谭市里不管是警察，律师，还是平民或者罪犯的记忆、信念，以及哥谭本身对灾难的恐慌，像决堤的洪水般涌至爱丽丝的眼前。
泪水模糊了爱丽丝的视线，她看不清前方了。
女孩的脚缓缓抬起又缓缓落下，可近在咫尺的距离没给她太多犹豫的时间——
“不！我不能杀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就是雨果博士和爱丽丝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了。本文隐含的第二个谜题马上就要解开了~这次大家可以继续猜啦？究竟生前的爱丽丝为什么要插入雨果的阴谋，现在的爱丽丝又为什么会存在呢？鉴于看《哥谭》的妹子智商都比我高出一大截，这次大家猜没猜对，我就不提前说了，就在最终章揭晓吧……
以及我现在发现我设置的主线出现了一些问题，后面的内容现在连我自己都很模糊【这也是现在卡文的原因】所以问一下，大家觉得《哥谭》接下来的大体走向会是什么样的呢？我可能会根据大家的想法改一下细节。这关系到我的更新速度啊亲爱的们TUT……
☆、与敌人相见
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沉寂的夜，远在城市另一头的蝙蝠侠几乎被耳机里传来的巨响从半空中震下去。
在中弹的情况下应付敌人本就艰难万分，骑士自爱丽丝那边变故发生时又不得不分出精力关心她的情况，所以他干脆运用了自己隐匿气息的特长，躲在楼边广告牌上准备等待爱丽丝处理完突然出现的雨果·斯特恩奇。
——“不！我不能杀死他！”
女孩绝望的尖叫声让本应该冷若机器的骑士蓦然紧张起来。她不能杀人，纵然他知道不论是曾经的爱丽丝，还是融合进哥谭记忆的爱丽丝，对雨果·斯特恩奇都恨之入骨。爱丽丝现如今作为自己人，她那双为艺术而生的手，绝对不能沾染上任何人的鲜血——不说无辜之人，连罪犯也不行。或许这样的决策万分残酷，但对于哥谭来说，不伤人，是蝙蝠侠和罪犯最大的区别。即便现在蝙蝠侠枉背人命，可原则依旧掌握在他的手上。
况且更重要的是，她的立场不允许她做出伤害哥谭市民的事，蝙蝠侠不敢想如果她违背这个原则，女孩会怎样。
可尖叫声还未落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就紧跟着响起来。骑士下意识扶住头盔上耳朵所在之处，冰冷的伪装应声而裂，哪怕明知爱丽丝不会有事，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提起来：“爱丽丝？！”
爱丽丝呼了口气，艰难的捡起耳机：“我没事，是柯尔。他用破甲弹打翻了车。”
说着她匆忙忙从警报声不断的驾驶舱里爬了出来，抬头看向刚刚破甲弹发射的位置，青年挺拔的身形驻足在街道旁的加油站的顶棚上，由于背着光，爱丽丝看不到他的表情。
柯尔并没有闲着。在灯光下的他迅速的再次装弹，背过身去，把火箭筒对准街道上的广告牌，然后扣下扳机。巨大的广告牌成功的阻挡住了警车驶来的路线，并连带着砸倒了电线杆。一众警车被逼迫着在黑暗之中停到百米开外。
整条街上的光源只有闪烁着冷锐的蓝白光芒的警灯。
然后女孩扭过头，雨果·斯特恩奇的目光紧紧锁定住了她。那双老谋深算的眼中包含着憎恶，但更多的是震惊。
爱丽丝的内心可谓五味杂陈，真没想到与他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少女拉起兜帽，把白皙的脸孔遮挡在宽大帽子的阴影之下。可斯特恩奇终究是看清了女孩的脸，他那张总是运筹帷幄的脸上居然闪过惊疑不定的神情，但那只是一瞬间。当女孩用正脸面对着他时，他又回复了一贯的平静。
雨果·斯特恩奇惊讶是肯定的。谅他智商超群，也绝对不会想到布鲁斯·韦恩信任一个认识不过半年的少女到允许她驾驶蝙蝠车的地步。他一定认为蝙蝠侠知道自己设了埋伏，所以故意向相反方向走去。他这是故意挑衅，柯尔出现，他并不意外。毕竟现在这个卧底已经明目张胆的背叛了他。可从车里爬出来的竟然是那个三番五次坏他计划的少女，这让斯特恩奇大吃一惊。
但若仅仅如此，他还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你很惊讶？]
少女的面孔大部分被阴影覆盖。尽管如此，斯特恩奇还是看到她张开了嘴，无声的说出的那句话——即便看不到爱丽丝·曼森的表情，雨果博士还是能察觉得到这看似瘦削脆弱的女孩那种专属于少女的顽劣的恶意和幸灾乐祸之感。
说起来……
可惜不论是警察还是爱丽丝都不会给雨果·斯特恩奇思索的时间。女孩拢紧衣领，再次瞥了眼加油站的顶棚，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她便不再多留，无视身后警察的威胁声，以绝对不符合她身体状况以及物理定律的身后，轻盈灵巧的攀过商店的窗户，翻到另外的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