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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大佬,尾巴藏好(60)+番外

这题季泽跟沈初说过。

几乎是原题,没变思路。

两小时后,铃响收卷。

沈初合上笔帽,看着自己写了满满当当的试卷。

季泽一定也做出来了。

他这么想着,低头转了转自己的笔帽。

季泽一直都做得出来。

他从最开始,就是一个优秀的人。

-

期末考试成绩在暑假前两天出来。

沈初看着自己九十一分的数学卷子,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淡淡伤感。

他把卷子翻到反面,看到了那道自己花了很长时间做的导数大题,竟然是错的。

哪里错了?

沈初仔细地看了一遍题目,还是不明白。

“不错啊,”季泽冲沈初笑了笑,“及格了。”

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九十分及格。

沈初捏着卷子的手指紧了紧,随后慢半拍点点头。

他的目光瞥向季泽手中的试卷,近满分的红色三位数字标在卷子的正面显眼处。

最后一题他应该是做对了的。

下一秒,季泽把卷子随手折了两折,往桌洞里一扔,起身走向了他们寝室的那只健硕的美洲狮。

“猫猫,考得怎么样啊?”

沈初把目光收回来,看着自己的卷子发呆。

没人再教他了。

-

“年级一百六十三名!”

孟雨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分钟前,她拿到学校的成绩排名表时,像往常一样从后往前开始找自家儿子的名字。

结果她翻了一页,没找着,又翻一页,在最上头找着了。

“八十二,九十一,七十六,一百三十二。”

孟雨疏按着语文数学英语理综的成绩,把沈初考的分数都给念了一遍。

还系着围裙的小女人不敢置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眼后,终于放下成绩单,热泪盈眶地扑向沈初:“儿子,你终于开窍了!”

正在沙发上躺尸的沈初被孟雨疏这么一压,差点没直接别过气去。

“我就知道你爸爸成绩那么好,你的头脑肯定也是好的,”孟雨疏抹抹眼泪,“这个成绩高三再努努力,应该可以考个好一点的学校。”

沈初抓着孟雨疏的胳膊,把自己老妈扔在沙发上:“关他什么事?”

这是他自己考来的分数,跟他那个早死的老爸又没关系。

“前一段时间还吵着说要去上体校,现在知道还是念书好了吧!”孟疏雨笑得合不拢嘴,起身把成绩单叠好收起来,自言自语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会一个想法,还是听妈妈的话比较好,听妈妈的准没错。”

沈初坐在沙发上,看见玻璃茶几下还放着过年时买的糖。

他探过身子,随手从塑料袋里抠了几个过去。

草莓味和橙子味的。

季泽年前生日,自己好像就是用这个小糖打发他的。

好像他还没舍得吃。

沈初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笑不出来。

他剥开那个橙子味的硬糖扔进嘴里,泛着酸的甜味瞬间充斥了他的整个口腔。

“妈。”沈初突然张口喊道。

孟雨疏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怎么了?”

小块的硬糖在嘴里被舌尖推着跑,沈初把另一颗硬糖握进手心里,起身走到孟雨疏的卧室门边。

沈初手掌握拳手心向下,抬起手臂伸向孟雨疏:“给。”

孟雨疏一脸喜气地走到他的身边,用两只手接在他的拳头下:“什么啊?”

沈初展开五指,一颗草莓硬糖落在孟雨疏的手心里。

孟雨疏顿时笑弯了眼睛:“你干嘛呀?”

“给你糖吃。”沈初看着孟雨疏,心里泛起点点难过。

“从哪学来的?”孟疏雨低头撕着糖纸,乐呵呵道,“想去骗人家小姑娘?”

沈初垂着的睫毛颤了颤,他像是自言自语,把声音放的极低。

“没有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季泽:昨天的我你爱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这么伤感的气氛,写小剧场有点突兀,留着下几章写吧。

今天应该又是一更,咸鱼躺。

第44章 傻了吧

“没有了, 结束了, 等着毕业分开,各走各的路。”

季泽唇角微扬,说得轻巧。

真跟个没事人一样, 仰头给自己灌下半瓶啤酒。

“真行,”马堂把季泽手上的酒瓶给夺过来, “半个月前的事,现在才跟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季泽往塑料椅背上一靠,整个人显得懒散随意, “不就那样。”

夏夜的烧烤摊上人声鼎沸,路边人群三三两两, 大声说笑划拳喝酒。

秦江捧着一杯橙汁, 看了看马堂,又看了看季泽,最后他选择闭嘴, 默默吃着自己的烤串。

以前跟季泽没大没小是因为他知道季泽在让着他。现在季泽心情不好, 他可不想上去讨打。

马堂给季泽递了张纸:“你之前不是准备不说出来吗?”

“我没说, ”季泽接过纸巾, 低头擦了擦指间的油腻, “他问的。”

他藏着掖着的那份心思,被沈初用最直接的方式撕开挑破,明晃晃地摊在两人面前。

——接着再丢弃一边。

“你是不是干什么了?”马堂想了想,“不然沈初怎么突然这么问你。”

“也不是太突然, ”季泽动动手指,把那张纸巾揉成一团扔在桌上,“算了,不说了。”

他抬起眼皮,看向吧唧吧唧吃着烧烤秦江,闲的没事就想教育教育:“小屁孩儿,马堂对你够好了。”

突然被点名的秦江瞬间挺直腰板,心虚地瞄了几眼身边正给自己剥虾的马堂。

“别扯到我,”马堂把虾仁放进秦江的碗里,“你吃你的,别理他。”

秦江缩了缩脖子,把自己的碗往马堂那边推了推:“你也吃。”

季泽看着眼前你来我往的两人,呼了口气,站起身来。

“你去哪?”马堂也跟着站了起来。

季泽头也不回:“没醉,不用跟。”

-

季泽酒量不差,但是很少喝酒。

刚才他只不过灌了两瓶啤酒,跟喝水似的,没什么感觉。

路灯昏黄的灯光穿过路旁矮树繁茂的枝叶,星星点点洒在了灰色的长方形地砖上。

季泽双手插着裤兜,就这么低头数着砖块,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往前走。

半个月了,也该放下了。

本来就没打算怎样,这样不也挺好。

早点断了念想,也免得到了毕业割舍不下。

还有,是最重要的,不要给沈初造成困扰。

被一只狼喜欢,应该是被吓着了吧。

晚风拂过耳畔,树叶沙沙作响。

季泽仰起下巴,抬手摘了一片下来。

是香樟树。

他和沈初曾经也一起种了一棵香樟树。

“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小初初吧!”

“滚。”

季泽看着手上的那片叶子,心底压抑许久的酸楚像是开了阀门,铺天盖地涌上他的喉咙。

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