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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上有芜(33)+番外

作者: 偶弥陀佛/魏阿央 阅读记录

我站起身,将那本地理志转成筒状,砸在他的头上,哼道:“闭嘴。”

现在这个是晚上懦弱目盲的庄无镜,我对他从来不客气,自从上次我于一梦湖试图离开昙花村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

这个月来,我也摸清了晚上和白天庄无镜的心性,学会用不同态度对待他们,倒也没再出什么事。

我也能感觉到我的体内修为在慢慢恢复,等到我完全恢复,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庄无镜傻乎乎的笑着,道:“天色已经这么黑了,娘子也该早点休息啊。”

我瞟了一眼他额上淤青,那是他昨晚睡觉之时,欲要抱我,被我按在身下一阵好打,然后踢下床撞上了头。

为了这事,那庄翠一家子今早还与我一阵纠缠谩骂。幸亏,白日庄无镜倒是也不太在意,道:“对于这种睡了我媳妇的人,随便揍,只要别打残就行。”

我嘲讽道:“你是个瞎子,你怎么知道天色到底黑没黑。”

庄无镜也不在意,他向我伸出手,道:“我想摸摸娘子的脸,希望能够想象出娘子的样子。”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道:“想都别想。”

他也不恼,却是笑道:“那你可管不着我的脑子,我现在就在脑海里想象娘子模样。”

我道:“哦,那你说说,我是如何样子的。”

庄无镜伸出手在空中虚化着,认真道:“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注1】

这等描述比上那外面张贴的门神更加威猛慑人,再加上他顶着那淤青的额头,不知为何,我觉得好笑,轻笑出声。

他听我笑,笑得愈加傻了,道:“哪里不对吗?”

我道:“都不对。”

他强词夺理,道:“我又看不见,岂不是你随意说了,我又不知真假。”

我一时有了兴致,坐在他身旁,拉过他的手,道:“你来摸摸看。”我说着就将他的手放在我脸上。

他手指修长,极为细致滑腻。这庄家人确实对他照顾有加,不曾让他多干半点粗活,此刻他的手在我的脸上描摹,就像被什么毛茸茸的柳絮的轻轻扫着脸,痒得厉害。

庄无镜的手所到之处,他便轻声道:“这是眼睛..”“这是鼻子..”“这是什么?”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唇上,面露疑惑,“这是什么?”

我嗤笑他痴傻到这种地步,居然连嘴唇都要想上半天,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张开嘴,咬了那根放在我唇边的手指,想着都这样提示,他若还不知是什么,那真是该被我一巴掌拍死了。

庄无镜微微一愣,随即道:“我还是不知,娘子能不能再给我点提示?”

他的手指依旧在我唇边描摹,似是要探入我口中,又见他耳尖泛红,我若再当他痴傻到何种地步,那我才是那个痴傻之人了。

我大怒,我竟是鬼迷心窍地被一个傻子骗了。

我抬起手对着庄无镜的头就要打下去,他这次却是极为灵活地躲开,道:“不要打,不要打,若是娘子在我的脸上留下什么,明日庄翠必然又是一阵好吵。”

他居然连这都想到了,我还真是太小瞧他了。

我怒不可遏再次抬起手,朝着庄无镜劈头盖脸一阵打,庄无镜抱着头,叫道:“娘子息怒啊,娘子息怒啊。”

我到底是不敢对他如何,他若出什么大事,庄家势必不会放过我,我收回了手,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打你。”

庄无镜面露茫然之色,问道:“为什么?”

都到这个时候,他还做这般态度,我又抬起手,庄无镜反应敏锐,立刻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我气急道:“以后不许骗我。你若再骗我,我就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庄无镜忙摆手叫道:“不可不可,你若不出现,那相当于丢了我的命,我可是要喊救命了。”

我也是气急了才说出这样的昏言昏语,而这庄傻更是傻得彻底,正事不学,竟说些污言秽语。

我道:“给我闭嘴!”

我一把挥灭了灯火,翻身上了床,将庄无镜推进了床的里面,不再与他多做交谈。

庄无镜这次很老实地往里面挤了挤,我前些时日,将他赶到床下打地铺睡,可是有天大清早被那庄翠瞧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鬼哭狼嚎,说是自己对不起那庄家的列祖列宗,让那庄家老祖宗受了这等委屈,直搅合得不少人前来看热闹,颇损颜面。从那之后,我便没有让庄无镜下床睡。但是他若是触碰我,我定然也不会放过他。

黑夜里,我闭着眼,在慢慢调养气息,浅浅的呼吸着,若是在外人感觉就是渐渐进入了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以为庄无镜睡着之时,庄无镜翻了个身,面向着我,他大概也是以为我睡着了,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名花倾国两相欢,常使无镜带笑‘看’。”【注2】

“快起来了!快起来了!天天好吃懒坐,一点事都不做!”

一大清早我便听到庄翠的大嗓门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睁开眼睛,发现庄无镜的一条腿架在我身上,难怪我睡到半夜,好似被千万顷巨石死死压住。

我正要下意识踹他,可是转念一想白日的庄无镜并不是那个晚上能够让我随意欺打的庄无镜,于是只是推了推他,叫道:“醒来,庄无镜。”

庄无镜嘴里嘟囔着“媳妇,别闹。”,便又翻了个身睡过去。

“小方,快出来,快出来!我有话要说!”

庄翠在外面噼里啪啦的敲着门,我实在厌烦,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得一边穿衣服,一边去开门,看着庄翠插着腰站在门外,道:“做什么?”

庄翠指着我骂道:“每天都睡到这么晚起来,来我们家一个月了,一个饼没烙过,一次摊子也没站过,每餐也不见少吃,还挑食,真是好吃懒坐!你见过哪家媳妇有你这么懒得?啊?说你几句,你就给我甩脸色,让你给我家庄祖冲个喜,结果我家庄祖病没好,还整天带着你到处疯跑...”

这些话,她几乎看到我一次就说一次,我从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无动于衷,只道:“就是这些?”

她这才想起正事一般,道:“三天后,便是我们昙花村一年一度的‘祈神会’,每年都会让村里的年轻男女去那贾姓老秀才那里摸骨算命,选上一人去扮那观音菩萨,为咱们村祈求福运。被选中的人家可以得到不少的报酬,好几罐铜钱还有几袋大米呢!往年,我们庄家也没什么人可以去参加,毕竟小的小,老的老,庄祖虽然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可是村里人都知道几百岁了。所以,今年不就多了个你吗?我寻思着,你赶紧换好衣服,快去那里给那酸秀才探探手相,没准就选上了,扮上咱们村的观音菩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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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是张飞描写摘录

注二:是李白诗句改编……哈哈虽然意思跟我要的意思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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