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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指引(42)+番外

他想了下,又补充道,“二楼的楼梯是粉红色的,利维这次让我站在后面,于是我和他一起走向了二楼。”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喊了我维斯特。”维斯特说,“他从没有这么称呼过我。”

“然后?”

“我有所怀疑,我提醒了他。”维斯特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回忆了下当时利维的表情,“他对我说,他只是想这么做。”

“然后他踏上二楼的楼梯,紧接着脑袋爆炸,变成了一滩碎肉。”维斯特冷眼看着墙壁,他不知道祭司在哪儿观察着自己,他只知道对方无处不在,“然后噩梦结束,我醒了。”

“你们既然已经观察到了这些,肯定也早在今天之前,知道了利维去世的消息。”维斯特说,“但是你们并没有说,只是选择了继续观察。”

“是担心我在这一周的时间内彻底失控?”维斯特问。

“哈,放心,我暂时还没有变成疯子。”

他知道自己是在挑衅祭司,但是心底的愤怒和憋闷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确实想活着,但并不是想这样窝囊的被监视着活着。

祭司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在意维斯特的挑衅,他永远都是这样,不会有多余的情感,也没人能从他的脸上揣摩出任何想法。

说完了这些,维斯特抬头看着同样是雪白色的天花板,“萨沙呢?”他问,“他还好吗?”

“一天之前刚刚出院。”祭司说,“他说这是个纯粹的意外,和你没有关系。”

维斯特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很疲惫,他就这么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你想知道当时我们说了什么吗?”

“看来这牵扯到了别的事情。”

“当然。”维斯特扯了下嘴角。

“我们说了一个名字。”他说,他原先想比划一下手势,但他全身都被捆在椅子上,最后只能放弃了这个举动。

“萨沙对我说了一个名字,他们称呼祂为母亲,这也是育儿所的秘密之一,我在梦里,同样听过这个名字。”

“梦里。”

“是的,梦里。”维斯特夸张地大笑起来,“就在那天早上,我还准备和你报告一下的另一件事,除了收音机的,我的梦境里看见的另一个东西,只可惜再后面我就被关到了地下十层。”他想要耸肩,也同样做不到,最后干脆没了表情,仿佛一个忘了上发条的玩具,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祭司没有说话,他似乎在评估维斯特这句话的危险性。

维斯特当然知道这是个很危险的名字,和在永生派内听到的那个不同,当你呼唤这个名字的时候,你能真实感觉到那种血肉的联系。

——你知道祂还活着,正存在于这个世间,没有沉睡,并且因为你的呼唤,正在注视着你。

这种想象让人莫名恐惧,当然,呼唤这个名字之后,伴随着的连锁反应也让人感到惧怕。

“这个名字是什么。”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房间内。

“一个提醒,我希望此时你身边的人能够离开。”维斯特说,“我不保证你们听完名字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

“我更希望您不要呼唤这个名字。”维斯特说到这里的时候,思考了一会儿,“我能感觉到,伴随着我的呼唤,我和祂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说完这句话之后,维斯特听到了一些声音,他感觉到似乎有人离开,又过了几分钟,他才听到祭司说——

“现在这儿只有我一个人。”

维斯特闻言呼了一口气。

他试着学着萨沙的口音,以及自己梦境里听到的,努力发出那种从喉咙深处传出的共鸣——

“库娜塔。”

他呼唤着祂的名字。

下一秒,他感觉到了一种被凝视的感觉,有什么穿过了建筑,来到了远在地下的空间。

他的思绪在慢慢抽离,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状态中,他能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自己的腹部。

就在他被切开的伤口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摩挲着。

仿佛想要用肢体探入这个已经愈合的伤口。

更恐怖的是,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维斯特、维斯特。”他亲昵又甜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那是属于利维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因为剧情差不多进入半程了,所以提醒下,本文因为世界观和风格的缘故,所以不会是传统的he,偏向开放式结尾,后续会补充一些番外。

可以参考专栏内的《新移民计划》和《臆想领域》的结局。

第32章 育儿所15

他清楚地知道, 这不是幻觉。

他真的听见了利维的声音,他甚至看见了利维那熟悉的绿色双眼,以及带着羞涩笑意的表情, 对方像个孩子一般,趴在了他的膝盖上,把头放在了他的腹部。

他闭上眼睛,用脸颊不断磨蹭着维斯特被束缚衣包裹的小腹, 像是想要钻入他腹部的伤口。

他用一种埋怨的眼神看着维斯特,似乎在责怪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来救他。

“维斯特、维斯特。”

他喊着他的名字, 带着甜蜜的亲昵,好像在育儿所楼梯上做的那样。

但是维斯特知道,这是幻觉。

他想要抬头, 去凝视天花板,却发现天花板上也出现了利维的脸,那双熟悉的绿色双眼注视着他。

他无数不在, 变成了他噩梦中的怪物。

“维斯特。”他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能感觉到腹部的疼痛,他看见了利维张开嘴巴, 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似乎想要撕开他的束缚衣,以及腹部刚刚愈合的伤口。

“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吧。”

“妈妈。”

而就在他呼唤着“妈妈”的时候,利维的脸又变成了萨沙,只不过对方变成了孩提时代的模样, 小孩子模样的萨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也没有戴手套。

只是把脸贴在了维斯特的小腹上。

“母亲。”

他喊着维斯特。

直到维斯特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咬着自己的舌头, 感觉到口腔内溢出的鲜血, 才从那恐怖又迷幻的状态中清醒。

他低头, 看见了自己身上零星的一些血迹。

当然,没有利维,也没有萨沙,那都是他刚刚的幻觉。

“……这是你听到的名字?”

他听见了祭司的声音。

维斯特张开嘴巴,血液涌出。

“是。”他蜷曲着自己受伤的舌头这么说,直到感受到尖锐的刺痛,才真切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

维斯特在和祭司的对话中,企图自杀逃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司——听到这一切的时候,维斯特还在医院里。

谈话结果显示,祭司判断他没有任何问题,没有被污染,也没有被寄生——只是单纯地被卷入了无法处理的怀疑事件中。

但就算是这样,谣言也没有停止,至少短时间内,没人敢和维斯特搭话,除了塞西尔兄妹之外,只有萨沙一个人来病房看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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