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还在思考，维斯特却听到了走廊上传来咚咚咚声，那声音沉闷，每当发出的时候，都会引起地面的剧烈震颤。
——马歇尔的雕像来了。
维斯特想。
他拉着还在思考的利维，把对方塞到了书桌下，然后自己扯过椅子，坐在了桌子前方，用自己挡住了利维。
很快，那咚咚声就来到了他们待着的这扇门前。
那声音稍微停顿了几秒，紧接着，巨大的力量冲破了大门——出现在维斯特眼前的，是一尊沾了血迹的天使雕像。
那雕像没有立即跳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观察着维斯特。
维斯特坐在椅子上，他稍微弯腰，伸手捂住了躲在桌子下的利维的口鼻——
“出去。”他说。
那尊染血的雕像并没有动，而维斯特也能感觉到因为自己的举动，利维似乎有些呼吸不畅，他在心底说了一声抱歉，但依旧祈祷在利维晕倒之前，马歇尔的雕像能够滚出去。
维斯特看向那尊雕像，他稍微举高了自己空余的那只手——
比匕首更加尖锐的银色物质，从地下钻出，直接刺穿了马歇尔的雕像。
“它能够出现在任何地方。”维斯特说。
他松开了捂住利维口鼻的手，稍微挥动了下手指，数不清的尖刺突然从地底钻出，彻底刺穿了马歇尔的雕像。
“当然，也不限数量。”
当然，这句话是假的，维斯特想。
他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没有站起来，就是因为当利刃形成的数量太多，会迅速抽空他身体里的所有力量……他有些虚脱地靠在椅背上，低头看了眼躲在桌子下的利维，然后又看着门口被扎成刺猬的雕像。
恶臭在不大的空间内弥漫。
维斯特从雕像的裂缝里，看见了一具陌生的尸体。
他抬头看了眼书房墙壁上的时钟，“我至少应该获得15天的年休假。”他自言自语，然后对趴在自己腿上的利维伸出手，“我说过你会没事儿的。”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一些收尾，永生派暂时会告一段落
第15章 永生14
就和电影里演得一样，公司的支援也是来得如此不及时，大约又过了2个小时，维斯特才收到了公司内部的联络通信。
他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动静，很快一些人来做了清场（维斯特猜测不止有公司的），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利维早已经从桌子下爬了出来，而在房间的门口则有一具毁坏了的马歇尔雕像。
所幸负责收尾的是维斯特的熟人——塞西尔的妹妹达娅，对方有着和塞西尔几乎一样的脸孔——这是理所应当的，这两人共用一具身体。
想到这里，维斯特几乎想要笑了出来，他发现在他们这儿共用身体的人好像很多，他和莱尔，塞恩和柯克斯当然还有这对兄妹。
但和他们不同的是，塞西尔和达娅出生的时候便是这样，说来有些话长，用世俗的角度去解释，大约是这对兄妹出生的时候便是所谓的畸形儿。
他们有部分器官连接，甚至还有2个脑袋。
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是这么形影不离，两个脑袋分别有自己的想法，那具身体里也分别有完整的男性以及女性的生理系统——听上去有些难以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在他们大约不到10岁（塞西尔说是4岁，达娅说是6岁）的时候，他们做了手术——手术从某些角度很成功——毕竟两个相连的脑袋变成了一个，从外表上，他们也变成了正常人。
因为达娅当时的发育更不成熟，所以保留的是塞西尔的那部分。
你想要一些东西的时候，总是会有取舍，而达娅就是被舍弃掉的那一部分——至少对她父母来说是这样，达娅也从不避讳说起这些。
只是这个话题总是让塞西尔感到伤心，所以他们渐渐不再聊这个。
维斯特猜测这大约就是他们都在公司，而不是其他地方的原因，你看在莱尔死去的那年，他发现了自己的记忆回廊，然后把自己的哥哥装了进去。
而塞西尔则是在那年，找回了自己的妹妹。
他们共用一个身体，这具身体依旧既是男人又是女人，他们各自使用这具身体半个月——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维斯特很关心一个问题。
“你们的工资呢？”他比划了一个手势，“难道只发一份？”
“是这样。”达娅说，“公司总是很小气。”
维斯特坐在椅子上，他依旧有些脱力，只是看着达娅慢慢靠近，她看着坐在那儿的维斯特，“你看上去像是被榨干了。”她转头看着那尊被摧毁的雕像，“被那个？”
“差不多。”维斯特说，他示意对方看向坐在那里，表情有些不安的利维，达娅这才仿佛注意到了他。
“我的邻居。”面对达娅的疑惑，维斯特很快说，“一个甜点师。”他思考了下，“来这儿布置工作的。”
达娅闻言露出了点同情的表情，她看着利维，然后才对维斯特说，“他看起来受到了惊吓。”
“是这样。”维斯特一想到他要回到公司和祭司报告这件事，就感到头痛，他不觉得祭司会乐于看到这件事——比如让一个普通人卷入到这样的事件里，并且你也不能挥舞魔杖，让对方忘记一切。
维斯特决定暂时逃避下这件事，他转头对利维介绍了自己的同事，然后才询问达娅，"楼下的情况如何。"
“很糟糕。”达娅说，“把一个番茄扔到搅拌机里，然后在高速搅拌的时候砸碎了搅拌机——楼下的场景大概是这样。”
维斯特想象了下那样的场景，“确实很糟糕。”他说。
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力气，所以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达娅的身边，跟着她一起去观察了那尊门口的马歇尔雕像。
“你们应该看见了那个。”他报了个位置，“那儿有真正的马歇尔雕像。”
他发现这尊被毁的雕像内的尸体，有一口还算整齐的牙齿，家境也许不错，尸体的其余部分腐烂严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相貌。
——这有些难以解释，为什么对方能够在死去很久之前，依旧以某种方式进行活动。
虽然维斯特接触过很多难以解释的东西，但让这些东西活动，总是需要一些动力。
他猜测这尸体多半是自己的前任——如果他和利维很不幸死在了当时，那么自己应该会进入下一尊雕像里，代替他存在。
维斯特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尸体，紧接着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对方身上的衣服倒是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他伸出手，在男人的上衣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最后发现了一个结账单。
上面的时间是上周的下午3点。
一周的时间，这具被密闭在石膏内的尸体会腐烂成现在的模样……？维斯特像是闻不到臭味一样，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尸体。
但他知道，这件事应该交给公司的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