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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魔教卖甜饼(32)+番外

作者: 乃兮/奶酪西瓜 阅读记录

暗街不会教人识字,更不会教人算账。

谭毅应声:“是。”

屋子里头两人相处融洽,定下了一个孩子今后全然不同的生活。

屋子外头一位二当家和一位压寨相公并行,表面上一样相处融洽。

这些时日姚旭、毕山教中教外两头跑,乔曼带着女眷处理着孩子的事情。舒浅在屋中为了完善教中的安全问题,埋头安排各种琐事。

萧子鸿被拉着“献计”,直到如今才得空被姚旭带着随意逛一逛这崇明教。

可怜他那些随从,原本还能跟着他跑,如今都被他派遣出去“抓工匠”了。

“教中这些日子除了将教周圈陷阱之类做好,另外还在改造农具,以及造新的工具。”姚旭并没有对着萧子鸿隐瞒什么内容,

萧子鸿跟姚旭走了一段,没有看到任何新的工具:“什么工具?”

“大部分都在河边,比如筒车、水车、龙骨车。少部分在教中荒凉点,暂时还不能用。”姚旭简单提点。

萧子鸿微微颔首:“沿河地带,这些农具确实大大减少了人力。”他那会儿,这些农具通过了工部和户部,早早普及了下去。

如果是在造这些东西,他理解为什么崇明教会缺木匠了。

“教内过些时日最主要的营生,应该是白糖。”这点等卖的时候是瞒不住的。

“白糖?”萧子鸿怔了一下,“来自海外?”

萧子鸿在崇明教上下都不曾看到极为善水者,也不曾看到有海舟。他不知道崇明教最终是如何走向海外的,不过他确实是知道,崇明教极为擅长买卖东西,最初卖的就是白糖。

姚旭朝着萧子鸿挑眉:“啧,怎么就是来自海外?我们自己做的。”

“以前我吃过一次,是来自海外的。”姚旭并不是生来就在这崇明教。他眼内的惆怅不过一闪,很快就被一股自傲所替代,“但我们教中的白糖,绝对做出来比海外得还要精良。纯白如雪。”

萧子鸿听着姚旭的话,笑了笑应了声:“那不错。”

这白糖到底还是产量不高,姚旭也没有给萧子鸿细说,还是按着他们行进的顺序,给萧子鸿介绍着这教中上上下下。

教中人但凡遇到他们两个,必然是先打了招呼再离开,随性得好似这个教中并没有上下尊卑之分。

有了白糖一事,萧子鸿一路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只浅笑应着姚旭的话。

等到有人找上姚旭做事了,萧子鸿才寻了个借口离开,慢悠悠走回舒浅的屋子。

舒浅早就和谭毅聊完了,这会儿她正在院子里喂着小鸡,临时当做休憩一下。

那群毛茸茸黄灿灿的小鸡崽在地面上胡乱跑着,飞快啄着地面上的吃食。

舒浅蹲在那儿低着头,落入萧子鸿眼内,明明一头黑发,看着也毛茸茸的。

萧子鸿站在小院门口,忽然开口:“教里要做白糖。”

“是啊。”舒浅抬起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别站那么高,看着我脖子疼。”

萧子鸿来到舒浅身边蹲下,一起看面前的小鸡崽。

“白糖价格高,卖哪里去都成。不过不能卖京城去,回头惹了事情麻烦。”舒浅嘀咕着,心里头只觉得京城那家伙真是妨碍她做生意。

萧子鸿伸手碰触了小鸡崽的喙:“确实价高。高到灭了一个国。”

“嗯?”舒浅疑惑侧头,“灭国?”

“我以前随意看到的一个话本。一个使团为了制出白糖出使他国,谁料那个国家正值战乱,使团全被杀死。帝王震怒,灭了那个拥有白糖的国家。”萧子鸿淡淡说着白糖灭国的故事。

舒浅被逗笑:“那我可是能救一个使团,还有一个国。”

萧子鸿收回手:“不,你是能救一位帝王。”

舒浅没理解。

萧子鸿没有看她,而是继续观察着面前的小鸡崽们:“那位帝王唯一信得过的先生,就在那个使团中。”

舒浅意外喜欢这个故事:“哪个话本?倒是有趣。”

“记不得了。”萧子鸿轻笑一声,“左右不过一个话本。”

舒浅惋惜。

好在她也不执念,继续认真喂养着这群小鸡崽:“对了,我等赚够了钱,就把这造糖的方子卖出去。你可别提早透出去了,这里一半钱是你的。”

萧子鸿含笑答应了:“好。”

第25章

修养的日子过得很快。

谭毅在自己伤势好了大半,能随意走动后,回了一趟暗街。

暗街还是和往常一样做着自己的生意,每个人就连铺子的位置都没有带变化。

他看着这一切觉得极为熟悉,却因为第一次自己不再是过往的自己,而又觉得这一切带上了点陌生。

不用再细细观察往来人是不是外边来的,身上有没有贵重的物品,需不需要偷了去换个吃食。也不用心惊胆战自己会不会被哪一个暗街人出卖,随时被抓走。

到了七岁,若是再被抓去衙门,律法上所有的惩处,可以判的就都能判了。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过得就是这种日子了。

朝不保夕,最终死在不知道哪一个角落中。

谭毅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脱离这里,更没有想过他有朝一日可以学识字。

识字,不是他能碰触的东西。

他受了伤,脚步不快,走到了偏僻的角落里,钻到自己过去一段时间住的地方。

入眼破旧,肮脏,角落里的物件基本上拿出去倒贴给人,别人都不会想要。破损的布条,不知道从何处捡来的碗和盆,还有极为小一袋干豆子。

以及……

他在一块木板下湿润的土地中挖了会儿,挖出了一串铜板。

谭毅把钱和豆子塞到怀里,碗和盆都拿着,对这个地方没有丝毫留念就离开了。

暗街对他而言,每条道,哪怕是再怎么狭小的道,都是能走的。

成年人都寻不着的道中,他缓缓攀爬着,拽着自己的东西,从一头穿到了另一头。等到了地,他钻出后,看了眼身后瘦骨嶙峋嗅着他的一条野狗。

这条野狗朝着他咧嘴,很快就从他眼前跑走了。

谭毅顺着野狗跑走的方向走去,再走了一段,来到了一个小屋子面前。

屋子很小,门看着是两扇,其实合起来还没一米宽。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五爷。”

门里头传出来比谭毅喉咙被绑那晚喊多了,第二天全然嘶哑时更难听的声音:“谭毅?”

门很快开了,探出了五爷的脑袋。

五爷咧开嘴,朝着他笑。

笑容渗人。

谭毅仰头:“我不住暗街了。这些东西给五爷。”

他所有的家当,全在这里头。

五爷其实根本不差这点东西。能在暗街活得挺好的人,不会差这孩子手上这几样东西的。可五爷还是接了过来:“碗、盆、豆子,还有一串钱。”

“我今后就在崇明教了。”谭毅望着五爷,想起五爷给他介绍的生意,想起那位教主以及压寨相公,“那儿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