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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魔教卖甜饼(182)+番外

作者: 乃兮/奶酪西瓜 阅读记录

舒浅听着萧子鸿说话,微微点头。

民间老百姓为了能过好日子,经常要下田。

孩子就背在身上,或者由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带。

他们不需要彻底识字,但是完全可以在免去纸墨的情况下,将这些简单的故事传承下去。

舒浅和萧子鸿又说了一事:“萧郎可想过,天下州府如今大多日渐富裕。可让每个州府建类似于文渊阁的藏书阁。秀才以上可随意进出,普通百姓则需要花钱□□才可进入,用于维护阁。誊抄需另外交一笔笔墨费。”

这回轮到萧子鸿听着舒浅讲。

“没有钱又想看书的百姓,可以凑钱让一个人□□,进去誊抄了拿出来。这书自然就在百姓间流传了。”至于藏书阁里头放什么书,当然是朝廷来定。

“每隔一段时日,可以请。都讲那些个入门的书。甚至可以请一些匠人、农户讲一些制作和种田要注意的事。”这就吸引了百姓。

舒浅知道朝廷其实也没什么钱,但还是提点两句:“民间书院出身,一道从师求学,其中情感非一日两日形成,到了朝廷之上,又由于所学所用方式相近,不自觉便会走在一起。”

萧子鸿点头。这容易形成一定的派系。

“只有来自各个层的百姓越为分散,来自各个民间书院人数越杂,才能提出更多的不同的建议,让朝廷,让帝王在从中选择更好的方法,继续前行。陛下先前想让更多的百姓识字、懂礼,也是明白这一点。若真当朝廷有了余钱,我希望朝廷,能够普及识字。”

普及识字这一事,绝不是一人两人可以完成的。

但朝廷可以借着建立藏书阁,以此为开端,将这一事做下去。

萧子鸿起身就去拿了纸笔,将自己的想法,以及舒浅的想法都给写了下来。

他重武,明白将士强悍,军备充足,这才能保卫边塞、保卫沿海。

舒浅却不一样,舒浅来自民间,她更加透彻的明白百姓一步步走下去,更需要什么。需要粮食,那就要良种。吃饱后需要识字、知识,这就要学。

就如舒浅所说,这朝廷之上,只有各式各样的人都多了起来,朝廷才能知道民间是如何的,今后该怎么走。

那是常年远离民间,几乎家家都有仆役的大臣们,平日里少有能想到的。

萧子鸿写了一半抬头:“我少有这般认可,一国之母最好来自民间这一理。”

舒浅笑起来:“我便是在民间,也是少见。”

萧子鸿一想也是。民间女子也没舒浅这样的。

他笑了笑,随后低头继续写。不过写的时候,他顺带说了一句:“下回再与我说正事,不用叫我陛下。”

刚才舒浅下意识说的时候,便是叫他“陛下”的。

平时她连自称“本宫”和“妾”都很少会用。

舒浅听着这话,笑着应了:“好。”

第129章

萧子鸿很清醒,想法一个接着一个。

他几乎在舒浅说那些话时, 就想到了诸多朝代里, 发生过的一件又一件血染朝堂的惊天惨案。

文臣武将颠覆朝政,并不是罕见的事情。

有才能的人一旦汇聚在一起,便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也是诸多朝代中, 几乎每一个朝代都不乐意去普及识字, 可又希望能有才能之士辅佐自己的矛盾点。

身为帝王, 不希望世家掌控朝政, 所以科举选取寒门弟子。

不希望南方才子大多把持朝野,所以时常会对北方出身的大臣有所优待。

不希望外戚专政,所以多娶民间女子。

不希望武将威胁到皇权, 所以重用文臣。

不希望文臣架空帝位,所以削弱丞相的权势。

帝王, 希望将朝廷的权利更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治理朝政, 治理天下,有时就如治理河流一样。有人治理黄河, 会认为堵住部分口子,便能引导河流的走势, 从而能够让河流按照既定的路流入大海。有的人治理黄河, 会认为堵不如疏,开辟几个口子,引流,这就能够确保更多的地方在涨潮时,也不会被淹没。

当尝试前者, 发现有所不足,甚至达不到预期时,人就会考虑到后者。

现下萧子鸿也是根据舒浅让天下人识字的这一说法,想到了这么一点。

民间书院逐渐增多,到底也就是那么些个。寒门出身科举不易,到朝廷之上参与殿试的,时常是某几个书院一年录用好些个。

这些人从师求学便是一道,录用时又是同批,情谊颇深,自成朋党。

朝廷上,来自各个层面的人,应该更多一点,那思考的方面就会更加全面一些,会三两结伴,却不易成派系。

百姓不识字,愚民教育确实好管教。

百姓识字了,以朝廷的宣讲来识字,难道就会难管很多么?迷糊的人,会选择顺从大众,聪明的人,会跳脱出死板的宣讲。

才能之士,自然就从中出来了。

就如同朝廷告诉这天下。

天子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该遵守这一条理。

迷糊的百姓觉得是这样,天子就该是天下最尊贵的人。聪明的百姓则是会想,要如何去做,才能在最尊贵的人那儿得到足够的好处。

一百个人中,聪明的不论怎么算,那都是少数。

他们寻着更好的理由去成为大臣,却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违反帝王。由于朝廷的宣讲,他们一旦做过了头,便是被戳着脊梁骨,甚至别人更有理由去推翻他们。

萧子鸿要做的,则是将这些人都握在自己手中。

知人善用,当真正的帝王。

身为天子,拥有天下是必然,掌控天下才是该去走的路。

有过一生,回头再看,才明白一切都是不进则退。

萧子鸿写了很多,最后将自己胸口的一口气叹出。

好在自己年轻。

今后还长,这才敢什么都尝试去做。换成他四五十面临死亡那会儿,他恐怕即便明白或许这么做会更好,为了能够让夏煜坐稳帝位,他也不会这么做。

等事一了,夜都深了,他才终于决定休息。

收拾好桌子,萧子鸿走到床边,就见舒浅在被子中动来动去。

他在床边站定,低头看被子中人蜷缩在那儿动作着,带着疑惑问了一声:“舒娘在干什么?”

舒浅顿了顿,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脑袋上平日乌黑顺滑的头发此刻凌乱得彻底,半点看不出一个皇后该有的模样。

她也是有点懵,满脸写着困惑:“我刚才将这下头的床单扯歪了,正想把它扯回来。好像怎么扯都扯不动。”

萧子鸿:“……”

舒浅疑惑:“我是不是该跳起来扯?刚才挪动着好像不太成。”

这刚才能说出如此良策的人,怎么会碰到有的事情,说傻就傻了?

莫不是真有一孕傻三年的说法?

萧子鸿不得不提了一声:“你可以下来,我们一道扯就扯动了。”

这一整个人在上头压着,整个人使不出力还容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