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放开那具尸体(59)+番外

作者: 乃兮/奶酪西瓜 阅读记录

他说道这里,眼内又一度有泪盈眶:“平白无故没遇到事情,他怎么会自缢呢?”

江乐听着觉得这人也不像是会自缢的人。

“验尸结果出来了?”她询问庞宇飞。

庞宇飞哽咽了一下,强忍伤痛:“报信人来的时候还没验尸。但家中有经验的老仆以前认识一名仵作,看来看去,都是我父自缢。”

看来看去都是自缢?

如果是有经验的仵作,自缢是生前挂上去的还是死后挂上去的,肯定能看得出来。

“现在去人估计已经取下,连验尸都已经完成。”江乐思考了一下,“我要看到验状、格目还有正背人形图。”

庞宇飞点头:“这是自然。”

亲属若是有这个要求,还是能看一眼的。

江乐摆正了身子,和庞宇飞交代了一声:“我也不方便暴露我的身份,就当我是你一友人。你伤心欲绝,我陪你一起回潮州。”

庞宇飞自然答应了。

进了潮州,庞宇飞进门还是方便。

马车直接将他们一行人,带去了庞家的宅院。

庞家毕竟是卖米的,六年前潮州案结束后,到底还是从米铺底层爬了上来,如今算不得潮州数一数二的米铺,也算的是中上家了。

院子是几进几出江乐看不来,不过光是从正门走进,到了那可以容纳一群人醉生梦死的大厅,她还是深深感受到了金钱的差距。

平日里这儿该是热闹的,四周桌椅摆放着,中间有女子弹唱。仆役上来瓜果,一群人嬉笑打闹不亦乐乎。如今却是哀乐四起。

柱上头,商人是没法雕龙的,白虎也不行。前者是皇家代表之物,后者是白将军一家专用白虎称谓。那就雕个蛇,再不济随便雕刻点祥云。

宅子整体来看,雕栏画栋,亭台楼阁,大底是这样。

如今全裹上了白色。里里外外全是白的。

庞宇飞一到了屋里,便和江乐说了一声,去特意换上自己的孝服。江乐不需要穿那些,好在她今日衣服也素淡,不至于冲撞了这一户人。

庞庆这么一走,这家没有女眷,便由家中主管帮忙操持着,接待上门来探问的亲属和生意场上的人,安排好整个的丧事。

江乐和周珍在等庞宇飞的时候,听着了来往人的话,听了一耳朵。

“这庞家怎么都活不过五十。你看庞大家那样,庞二家也这样。”

“可不是。连嫁进来的媳妇都活不过五十,怕不是……”

后头的话模糊掉了,里头的意思可不少。

江乐听得后来厌烦了,便和周珍也小声嘀咕起来:“我们回头要不要上花楼看看。那天人多混杂的,保不准凶手就是请来的女子。”

周珍心中蠢蠢欲动,可还是有点犹豫:“我们没钱啊。”

“庞宇飞有啊!”江乐直接把庞宇飞拉了出来。

“可他要守孝……”周珍不得不说出这个现实。

江乐沉思片刻:“那就只能先交钱,后验尸了。这算是私底下接工,回头我会不会被姜知府给辞了?”

周珍:“……或许不会?”

江乐搓手手:“我们拿着钱,上花楼!”

周珍也是好奇的,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了。她对于花楼也是充满了兴趣。

两人几拍即合,约定了花楼一事。

庞宇飞很快便也出来了。

他找到了江乐和周珍,将两人朝着内间引。验尸的时候庞宇飞不在,他的姐姐和妹妹都到了场,如今在内间穿着一身白服,哭成泪人。

专门请来念经的人有好几个,在边上不停念着。

尸体和能上香探望的地方,用屏风隔离了开来。而原本还算浮夸的屏风,如今全用白布遮掩住了,只充当了一块隔离挡板。

庞宇飞带着江乐先给庞庆上香。

上完香,他走到自己姊妹边上,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男子并不是不会哭,只是没有到伤心处罢了。

江乐和周珍一样上了香,到边上站着。

等好一会儿,在场人情绪都稍微稳定了一些,庞宇飞才重回到江乐身旁,和她低声说着:“你要的那些个,我都差人去要了。左右原来的是拿不过来,誊抄过后的能弄一份来。”

江乐点头:“可以。”

棺材并没有盖上,里头的人脸上稍微休整了一下,可身上的痕迹都还在。面上的紫色还未褪去,脖子上的痕迹也都还在。

江乐借着露出的部分,看了个清楚。

旁边周珍跟着看了尸体,由于看了,她眼内才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人怎么看都是自缢啊?

如果说这个人没有理由自缢的话,那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形成如今这样的死状呢?

等人稍微清了清。

庞宇飞带着沉痛,吩咐了下来:“我和大姐小妹有些话想要同父亲说,让下人都先避一避,外客暂时不要引进来了。”

仆役听了,自然安排了下去。

庞宇飞让开了位置,伸手示意江乐:“江决曹,请。”

第48章 剖尸之不要吃太胖

验尸讲究的事情很多。

每个人验尸的习惯,也会有很大的不同。

江乐如今到这儿,结合自己的习惯和仵作报正背验尸图的顺序,从头到脚开始验尸,并注重优先仔细观察尸体体表。

庞宇飞先前说得并没有错,他在庞家是有话语权的,这个话语权仅次于他已故的父亲庞庆。如今江乐要验尸,两个女眷被庞宇飞带到了一旁,规避验尸并说了些话,也没有阻拦江乐。

得到了充足空间的江乐,将自己的工具摊开在一旁,让周珍给自己打下手。

她给手缠足够了布条,先从庞庆的脑袋检查起。

“缢死,不一定代表自缢。自缢是自己自杀,主动挂上去的。缢死则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人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即昏迷、沉睡的时候,被挂了上去。”江乐如此讲着。

头顶上确认了没有藏入暗针,她将手下移到了脸部和颈部。

“这尸体脸上呈现的是紫红色,唇色发黑。牙齿呈现赤色,我们称之为玫瑰齿。如果切开头颅,不出意外头脑骨也会近似这个色。这是很典型的窒息死亡,就是无法吸气吐气。”江乐掰开了庞庆的嘴,指给周珍看。

庞宇飞跟着凑上来。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并不是很适应验尸。

“勒痕在喉上,当尸体被发现时,嘴应该是紧闭的,舌尖抵着牙齿。”江乐再点在脖子那儿,“挂在房梁上,痕迹从这里到耳后,在脑背后该是'八字不交'。如果不是,那勒死后再挂上也是有可能的。显然这尸体就是在高处上吊死的。”

周珍拿出册子点头。

她记过这点,江乐早前就和她讲过,如今算是正式遇到了。

“生前和生后痕迹大不同,生前痕迹紫红或黑,生后则是色白。色白仅仅指那道痕迹,不代表脸上颜色。脸上颜色惨白,可能是压到脉是动脉。这很好认。”江乐又说了一点,再度认证了这一尸体就是缢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