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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凌霄(133)+番外

褚奕峰嗯了声,又跟凌霄亲昵了会儿心里才好受了些,抬头轻声道:“想吃什么?我早点吩咐了他们好去做的。”

“吃粥就行,没有什么胃口。”凌霄闭了闭眼,跟褚奕峰说了这几句话只觉得又好了不少,又道,“御医怎么说的?怎么好好的就烧起来了。”

褚奕峰本想瞎编,可惜凌霄就是在病中也不是傻子,听完了一笑:“说实话。”

褚奕峰无法,只得按实说了,又道:“我看他说的是假的,要不怎么我就不发病的?你就是近日太累了,等你好了再也不让你批折子了……”

凌霄自己心里明白,这绝不是劳累所致,且不说自己正当盛年,当年在北部的时候不比现在辛苦?凌霄不欲褚奕峰愧疚,笑道:“偶然生一次病,看你大惊小怪的,不管是不是,你吩咐了人,在各房各处蒸煮米醋熏房子,一处也不许落下。”

褚奕峰点头,起身出来吩咐了下去,又转身进来,凌霄拉着褚奕峰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褚奕峰既然不肯避着,要传估计也传上了,凌霄索性隔着被子拥着褚奕峰,低头将脸埋在褚奕峰肩膀上,声音还是发哑的:“万一传上你了,我不得心疼死……”

褚奕峰点头低声道:“我昨个儿已经心疼过了,你快点好吧……看着你这样我心里可难受了。”

“嗯……”凌霄侧过脸亲吻褚奕峰的鬓角,“马上就好。”

凌霄说到做到,当日就退了热,到底是年轻,五日后就恢复的差不多了,更让两人安心的是承乾宫内没有一人被染上,老御医也服了气,只是心里纳罕。

凌霄完全好了后又命宫人将自己病中所用的衣饰连同褚奕峰的一起都烧了,为了安心也可去去晦气,又让宫人将承乾宫各处用米醋狠熏了一遍,再彻底清洗了一次,这才放开了承乾宫的门禁。

太后在凤华宫里担忧了多日,见两个孩子一起来请安才放下心,叮嘱了这个一会儿又念叨了那个一会儿,最后还赐了凌霄不少人参鹿茸燕窝等等补身子,凌霄含笑谢了赏,笑道:“原来平日里早该多生几次病的,这几日单是收的礼得的赏就有一库房了。”

“呸!”太后笑道,“说这话就该打嘴,让我担心了这几日,本不该给你东西的!”众人笑了一会儿,太后又留饭,让褚奕峰和凌霄陪着她用了晚膳。

翌日两人照常上朝,顺天府尹率先请奏:“近日皇城城郊多有上报百姓病情,此种病情多为突发,热症蓦起,伴有伤风之症,卧不能起,更有甚者,气息垂危。一人得病,传染一家,一户得病,传染一庄。”

凌霄只觉得脑中“嗡”了一声,心里低声叹息,到底是疫症啊……

☆、111最近更新

凌霄与褚奕峰四目交汇,彼此心里都明白了,顺天府尹说的症状分明就是几日前凌霄的症候,外面的疫情总要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惊动府尹,怕是在凌霄生病前外面就已经有不少患了疫病的人了。

凌霄给了褚奕峰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既然自己都已经能痊愈了,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大症候。

马上有人出列提出要昭告全国,提醒各个郡县州府提高警惕,又有人提出要马上派兵将得了瘟疫的贫民收押到一处去,凌霄正要出言说话,魏博出列道:“既出了这样大的事,臣以为圣上可下罪己诏,安定民心。”

又是这个魏博!凌霄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上回要接回小皇子就是这个杀才出言阻挠,被自己敲打了几次后现在还是这么不知事,下罪己诏?凭什么?瘟疫是褚奕峰造出来的?!

凌霄出列,不急不缓,朗声道:“皇上,臣倒是以为,此症候不一定是瘟疫。”凌霄不等众人质疑自己先解释道:“臣不才,昔日受教于诲信院时也曾听太傅说过有关瘟疫的事宜,瘟疫,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且多发于季春行夏令,也有于的秋分时节,臣却不知,何时在这寒冬腊月里也盛行瘟疫了?前朝也发过几次大的疫症,众大人可翻阅留本,其中也没有在这么冷的时气里的。”

这么一说确实不少人都有了一丝松动,凌霄接着道:“今年是个几十年不遇的寒冬,贫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患了伤寒也是平常之事,纵然偶尔沾带了些,那也说不到是瘟疫上。且如今并没有很多人被感染,倒不如先行观望,派遣调度,若真是瘟疫也可控制了,如此两不耽误。”

凌霄总结陈词:“臣倒是以为,皇上可以拨款救济,但无需大动干戈的昭告天下来闹得人心惶惶。”这么一说几位内阁的老臣明白了,凌霄这是要安稳人心呢,内阁里又几位是跟凌霄做老了事的,且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彼此心意相通,马上有不少人出列附议。

褚奕峰自然是听凌霄的,点点头准奏,又说了几件事就散了朝,褚奕峰直接去了后面,凌霄先要去议政厅,刚走出大殿又让魏博追上了,魏博一脸的笑意:“侯爷好口才,几句话就驳了下官呢。”

凌霄停下脚来,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有时候凌霄真的很想不通,自己如今位极人臣,深受皇恩,手握大权,为什么总是有人不开眼想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凌霄微抿着薄唇淡淡的,并不说话,魏博有点没意思,且周围还有不少未走的官员呢,魏博干笑了几声,又道:“不知侯爷对这瘟疫,哦不是,这症候有什么良策呢?”

凌霄轻笑,抬起手臂来让跟着的小太监给他将雪狐裘披上,凌霄自己将领口系好,又将压着的发丝理好,懒懒的看了魏博一眼,凤眼半挑,神色傲娇,声音不高不低:“等魏大人来日进了内阁后,本侯自然会与大人商议的,如今本侯还要去议政厅,等得闲了自然听听魏大人的高见。”

周围听着的官员禁不住笑出声来,魏博脸上涨的通红,凌霄像是没见着他似的,带着内侍踏着雪去了。

凌霄刚进议政厅就有不少小太监迎了出来,抖雪的抖雪,解狐裘的解狐裘,又将早就准备好的手炉子递了过来,凌霄接过递过来炖好的热茶喝了几口,捧着手炉,转身进了里面阁子。

里面褚奕峰和众位内阁大臣已经坐好了,凌霄见了礼,众人早就知道凌霄的少爷做派,这内阁里的大多都是看着凌霄长大的,早就习惯了,知道是从小进宫让太祖和太后宠出来的,也不在意,众人略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说今日这事。

进了内阁就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凌霄微微蹙眉:“难为各位叔伯刚才陪着我编假话,这确实就是瘟疫,只是好在不是很伤人性命,又有这酷寒挡着,不会大肆传染,但若是不妥当处理,等到来年一开春……”

众人也想到了这些所以也不愿意将瘟疫的事扩大,如今正是褚奕峰登基的头一年,且这皇位怎么来的众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发瘟疫了,下罪己诏了,这不是明白着跟天下人说褚奕峰这皇位来的不正派么,连老天都要谴责了。

而且凌霄想到的不止是这点,更重要的是一旦确定了是瘟疫,这大年下的不出乱子才怪呢,届时人心惶惶,凌霄一想就能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为今之计只能火速抑制疫情。”凌霄顿了下道,“不能将瘟疫的事昭告出来,只说是年下天气过冷患了伤寒……”

“一是仿着前朝的旧制,寻出房舍来设为福安院,将患了疫症的病人抬进去疗养,派太医去好生照看着。二是广施药材,火速召集太医郎中,分批进福安院治疗病人,药方子从太医院院判那里取,必然有效。”

凌霄抬头看了褚奕峰一眼,两人心里哭笑不得,凌霄这回倒是先给那些灾民做了小白鼠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凌霄想了下,接着道,“还有就是火速将疫区隔离开,马上将疫区人畜的粪便深埋,妥善看管水源,得了疫症死去的病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一律不许停放,当日掩埋,不得有误。”

这还是本朝头一回发生疫情,内阁的老臣们心里也是没底,听见凌霄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安稳了些,心里又不禁赞叹,梓君侯才多大啊,做事多么沉稳,多么老成。

凌霄一面说着内阁的大臣们一边给他提点着些,不一会儿将几条急政完善好,襄国公犹豫了下,还是道:“臣倒是以为……这最后一条确实不妥,若是平常人家也就罢了,若是城中亲贵,身上有功名诰命之人,哪里有死了不停放直接埋了的?这是为了防瘟疫的好法子,但真的施行起来……”

“谁敢不埋?我派人去帮他埋。”凌霄冷冷道,“反正不及时掩埋家里人也是个死,倒不如我帮他们一把,一人不埋,祸及全家。让顺天府斌公执法就可,不必怕得罪人。”

襄国公心里叹口气,凌霄的这个脾气……这不又是给自己招骂名么?

凌霄心里自然知道,凌霄与褚王朝土生土长的士大夫不同,他没有很多的顾虑,什么君子之道什么仁义之名他向来是不在意的,别人怕人前身后名声不好听,凌霄却从来都不在意,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后人爱怎么评说随便,别人越恨他越怕他就会越忌惮他,这样凌霄就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