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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68)+番外

“低血糖了?”傅辞洲连忙绕到他的身边扶住他的胳膊。

祝余皱了皱眉,抽出手臂企图挣脱:“我没事…”

可是傅辞洲握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不小,挣不开。

“小鱼。”

祝余睫毛一颤,垂着眸子,没再坚持。

“我爸也喊我小余。”

“那不一样,”傅辞洲低下头,抬手拨开了祝余额前的碎发,“我喊的,是我的小鱼。”

第45章 第一 “祝小鱼!”

祝余突然抬眸,漆黑的瞳中带着些许诧异。

傅辞洲低着头,两人视线隔着几缕发丝相交,彼此都离得很近。

“我的意思是说,小鱼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傅辞洲放下撩开祝余刘海的手指,觉得自己的嘴唇有点打结,“简单说法。”

祝余的眸子又垂了下去,他的睫毛覆下来,盖住了下眼睑那一弯浅浅的卧蚕。

“傅辞洲。”

他靠在墙边,声音很低,连平翘舌都咬不轻,像是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含化了,说出来还带着一股奶味。

此时已经上课了,办公室门外走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傅辞洲握着祝余手腕的手紧了些,随后又觉得不太合适,撤了力道把他松开:“在这呢。”

祝余的手悬在空中没有动,他的手指蜷了蜷,就在准备放下的时候重新被傅辞洲托住。

“怎么了?”

又是这一个问句。

傅辞洲是有多词语贫乏,才能在每次想要关心别人的时候只能问出这三个字。

祝余抿了抿唇,用了些力气,把唇瓣抿的没点血色。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唇瓣分离的下一秒仿佛直接就会哭出来。

“生气了?”傅辞洲抓住祝余的手在空中晃晃,“那我跟你道个歉?”

他尝试着哄他,句末音调上扬,带着逗人笑的意图。

祝余的目光垂在自己被傅辞洲握住的手腕上,然后又抬起来看对方的眼睛。

傅辞洲的眼里没笑,像是非常诚恳。

“我跟你道歉,你不想提的话我以后都不提了。”

他没想到祝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脾气的人生气起来好像都不好哄。

“咔哒”一声门锁的轻响,祝余连忙把手抽回来。

老陈在办公室里探出个脑袋,看自己班里这俩麻烦精直皱眉头:“你们俩不去上课在这干嘛呢?”

傅辞洲把手垂在裤缝,不动声色地擦了一下:“呃…就回去了。”

握了会儿手腕,竟然还给攥出汗了。

真够可以的。

祝余扫了傅辞洲一眼,连理都没理老陈一句,脸一偏就走。

傅辞洲跟在他的后面离开:“老师拜拜。”

鲨鱼玩偶还躺在桌子中间,深蓝色的小鲨鱼肚皮朝上,露着两排尖尖牙齿,看上去就像是搁浅在浅滩里的小鱼,可怜的要命。

祝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瞟了小鲨鱼好几眼,但始终没有把它拿回来。

“就不要了?”傅辞洲把小鲨鱼拿过来,捏捏它的鱼鳍,“太可怜了吧?”

小鲨鱼动动鱼鳍,撇着眼睛看着祝余,傅辞洲还让它晃晃脑袋,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什么人啊?把他当小孩哄?

祝余把脸转向窗外,懒得搭理这人。

“负荆请罪。”傅辞洲用小鱼捅捅祝余搁在桌上的手臂。

祝余纡尊降贵看了一眼,发现鲨鱼背上用透明胶绑了两根笔。

“……”

“你有毒吧。”他把自己的水笔从鱼背上薅了下来,然后又拿过小鲨鱼重新抱在怀里。

傅辞洲抿唇一笑:“不生气了?”

祝余按着鲨鱼头,重新趴回桌子上。

他想了想,自己其实压根就没在生傅辞洲的气。

他只是惊讶于对方毫无预兆地说出了自己一直压在心底的秘密,像是被辛辛苦苦堆砌地围墙在某一天突然被人破开闯入,而自己却没有丁点防备和招架能力。

傅辞洲太笃定了,笃定到祝余压根来不及去否定。

他有点怕,又有点慌了。

而傅辞洲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鲁莽,之后就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

虽然他也好奇,想知道更多祝余的事情。

可是一旦琢磨得深了,傅辞洲就会想到祝余冷着脸看他的模样。

那简直就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想起来浑身都难受。

自己在祝余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因为某句话、某件事就能清空一切,打回陌生人的人吗?

傅辞洲心里空落落的,也憋着烦闷和酸楚。

而祝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太想搭理傅辞洲。

这种状况持续了半个星期,等到淅淅沥沥的春雨停了,运动会要开始了。

傅辞洲报了一千米,最近的空余时间基本都在训练跑步。

而祝余随便挑了个踢毽子,和许晨这个弱鸡在角落里互相踢来踢去。

两人下课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而上课的时候祝余又抱着鲨鱼打瞌睡。

傅辞洲觉得祝余还在生气,可是他也不敢去问。

而这么一憋,就憋到了运动会前夕。

简单走个开幕式的流程,这次徐磊没有搞骚操作,老老实实穿着校服走了全场。

祝余和傅辞洲两人在后排举着班级彩旗,校服裤脚一卷,能把腿长拉成一米二三。

他俩走一起实在是招人了。

开幕式墨迹了有半个上午,好在前几天下了小雨,气温还算适宜。

一堆人聚在一起也不热,叭叭叭听校领导挨个发言。

只不过平日里学校雷打不动的学生代表换了个人,换成了三班的班委。

而往日铁打的“代表”祝余,正蹲在地上低头拨着草玩。

“干嘛不去发言?”傅辞洲看老陈在前面管不着他,也跟着蹲下了身。

“我月考又没考年级第一。”祝余没有抬头,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年级第一就在他面前,跟个受气包似的蹲在那里。

“哎,你还生我气呢?”傅辞洲的手指也去拨祝余拨着的草,“都三天了,还不理我。”

“没,”祝余收回了手,手臂撑着膝盖问傅辞洲,“你怎么不去发言?”

“懒得去,”傅辞洲觉得没劲,也不想拨草了,“我不一直都这样。”

傅辞洲是个非常咸鱼的人,从小到大什么班干都没选过,什么发言也没讲过,什么代表也没当过。

他嫌麻烦,一个人多舒服。

祝余盯着草地发了会儿呆,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傅辞洲没有体会到祝余说这话的其他意思:“我怎么了?”

“没什么,”祝余撑着旗杆站起来,“还有,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傅辞洲站在他的身边,有些委屈地抱怨:“可是你不理我。”

“没有,”祝余皱了皱眉,“我只是,不太想说话。”

傅辞洲条件反射就想去问为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去。

他最近的问题似乎变得格外得多,问题多了,被问的人也就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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