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盐渍奶糖(55)+番外

傅辞洲站在他的右后方,把祝余所有的微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但也什么都没说。

“进屋吧。”祝钦往院门抬抬下巴,接着升起了车窗。

祝余目送车子开走,在原地舒了口气。

傅辞洲走到他的身后,探着脑袋问:“你紧张什么?”

他离得近,下巴悬在祝余的肩膀上,微微出声都能糊对方一耳朵热气。

祝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往左边移了下肩膀:“我没紧张。”

“噢…”傅辞洲阴阳怪气地拖着声音,“是吗?”

“干嘛?”祝余肩膀往后一摆,把傅辞洲打开半步,“滚蛋。”

傅辞洲皱了皱眉:“这位同学你搞清楚,老子还在生气。”

祝余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转过身看他:“是哦,那你还气吗?”

“……”傅辞洲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不跟傻逼计较。”

他把背后的斜挎背包甩到身前,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直接就往祝余脸上砸。

“这什么?”祝余赶紧抬手去接。

傅辞洲顿了顿:“不是你找我要的吗?”

祝余有点懵:“我找你要什么了?”

傅辞洲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吸呛着,他稳了稳身形,抬手按住了祝余的肩膀:“你找我要什么了?”

就像是火山爆发前土壤的细微震动,祝余甚至能感受到傅辞洲周身的空气都在颤抖着想要掐死他。

三秒的时间足够让傅辞洲彻底爆炸,而三秒钟的时间也足够让祝余把这几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在脑海中过一遍。

“糖画!”祝余在傅辞洲拳头落下来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见傅辞洲没有继续愤怒这才确定下来自己赌对了。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诹出来的一句对方竟然放在心上,还在年初二送货上门,诧异之余不少感动,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卧槽!爱死你。”

一句话把傅辞洲直接说懵了。

他人就站在那儿,被祝余包着拳头,傻了。

“我当时就随便说说,以为你压根没放心上,”祝余把纸盒搂在怀里,两只手一起把傅辞洲捏紧了的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我真没想到你买了,而且买了还给我送来,挺感动的,真的…”

傅辞洲手指僵硬,祝余一掰就掰开了。

“我下次说过的话一定牢记在心里绝对不忘,这么大老远的你过来吃午饭了没,看这手冻得这么凉,咱进屋吧!”

他自言自语了一堆觉得不对,抬头仔细看傅辞洲时,发现对方也正死盯着自己。

“怎么了?”祝余莫名觉得脊背生凉。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傅辞洲咬着牙,一字一句就像是他从齿间生拉硬拽扯下来的一样。

“我?”祝余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

傅辞洲闭上眼睛,胸膛猛一起伏,复而睁开长舒一口气:“不要脸。”

-

祝余不要脸又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被傅辞洲这么正经的说出来,还真有点意外。

“王应天天说我不要脸,”祝余道,“你还不知道吗?”

傅辞洲停了两秒,猛地一甩自己手臂,挣开了祝余的桎梏。

“少爷!少爷!”祝余一手拿着纸盒,一手去抓傅辞洲的手腕,“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吃顿饭吧!”

“我吃你大爷!”傅辞洲气得头顶冒烟,指着祝余道,“我现在发现你这人,不仅不要脸、没良心,还特轻浮,特随便,你丫就一傻逼,滚!”

傅大少爷的骂人语句又新添了俩词,祝余都快被骂傻了。

“我怎么就特轻浮,特随便了?”他寻思着自己也没干什么流氓事情,被指着鼻子骂还挺冤的。

“你还没自知之明!”傅辞洲呼吸都被气得快了一倍,“我真是服了,你这种傻逼…你这样的…”

他半句话接不上,突然闭上眼睛转过身去狂按自己的晴明穴。

这样的傻逼,自己还放心不下。

“我回去了。”傅辞洲把背包往后一扯,酷哥原地就要远航。

祝余不依不饶地拦他,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地服软:“少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了,我改还不行吗?”

祝余的声音很轻,像是讨饶,又像是撒娇。

傅辞洲目光微垂,能看到他发旋上的一缕头发被风吹了个打摆,然后立了起来。

一根呆毛。

祝余的头发又软又细,发尾被光一照,和暖色的橙光混在一起,就像是透明了一样。

风朝左边吹,发尾就往左边飘,风停了,发尾又回到了右边。

可是还没等它完全落在右边,风又起了。

墙头草似的晃啊晃,跟逗猫草一样,没逗着猫,逗着傅辞洲了。

他难受得要死,干脆抬手抓住直接就是一薅。

一声惨叫,没薅掉。

-

祝钦把车停在了后院的停车位,祝余过去帮忙拿行李的时候一路捂着脑袋没敢让傅辞洲近身。

直到回了卧室,他将纸盒放在桌上,打开的时候也不忘留心身后人的动作。

“我不薅你头发!”傅辞洲把背包摘下来扔祝余桌上,“你至于么,又没薅掉。”

“我这一大撮头发,”祝余指了指自己脑袋,“你要是给我薅掉我直接头皮分离了好吗?”

傅辞洲抬手就在祝余头上撸了一把,漫不经心道:“有一大撮吗?”

发丝从指尖擦过,窜着凉飕飕的寒意,祝余刚才在外面呆了好一会儿,身上都裹着冷。

傅辞洲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吵架为什么不回屋里吵,让祝余只穿了个毛衣就跟他闹。

“卧槽!你干嘛!”祝余被傅辞洲这个动作吓得半死,抱着脑袋就坐在了凳子上,“辣手摧花?”

“就你还花,”傅辞洲笑了,“狗尾巴草一根。”

祝余晃晃脑袋企图摆脱魔爪,低头打开了傅辞洲给他带来的纸盒。

纸盒包得严实,里面垫了厚厚的碎纸丝,每一个糖画都用食品袋分开包装,甚至还有糯米纸贴了两面。

如果说祝余刚才只是惊讶于傅辞洲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那现在就是惊讶于傅辞洲这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你弄的?”祝余手掌按在桌沿,转过身子去看傅辞洲。

对方正仰头看他的书柜,听见祝余问自己,就随便应了一声:“碎纸丝是我小姑帮我塞的。”

祝余“哦”了一声,又把身体转过去。

他拨开碎纸,小心翼翼地把糖画拿出来。

两条小鱼,两个“祝鱼”。

“怎么没写你的?”祝余又问,“你和猪呢?”

傅辞洲心头微动,丝毫没有在意对方把他和猪并排放在一起:“你要我名字干嘛?”

祝余一想,也是:“习惯了,一画就画四个。”

其实傅辞洲买了挺多回家去的,两个人的名字有十来个堆在一起。

他甚至还自己上手画了一个,但是因为太丑而直接消失于融糖的铁勺之中。

上一篇:倾了一座城 下一篇:预谋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