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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37)+番外

祝余笑了笑:“脚冷吗?”

“还行,”傅辞洲也给自己剥了颗糖,“医院有空调。”

“分你一个。”祝余踢给傅辞洲一个拖鞋。

傅辞洲把脚踩上椅子:“你可真会做人,这鞋本来就是我的。”

两人蹲坐在椅子上,像是完全忘了之前的争吵,又重新哥俩好了起来。

“怎么想起来买糖?”祝余笑着问。

“怕你又晕,”傅辞洲说,“之前不就晕过一次,我累死累活给你抱去校医院,你又好了。”

祝余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我其实也没那么脆。”

“得了吧,你脆的要死。”

现在在傅辞洲眼里,祝余就和他妹一样脆。

祝余笑了笑,听前座一对母女俩坐在一起,妈妈絮絮叨叨地和女儿说着注意事项。

“几点了?”祝余突然想起来,“你不去你奶奶家吃饭了?”

傅辞洲看了一眼手机:“刚十一点,不急。”

祝余担心傅辞洲耽误正事,连忙催促道:“你还是快点去吧,别在这等了。”

傅辞洲眼睛一眯:“你想支走我?我等完之后还要回去找医生听诊断呢。”

“我都跟你说过了,医生靠这两个检查报告还没我说得详细呢。”

“你说详细什么了?你就说个心脏病。”

“室间隔缺损,先天性心脏病,不严重,指不定以后长长就好了。”祝余把自己的病情说了一遍,“够详细吗?”

傅辞洲侧着身坐,一条手臂搭在椅背上:“那你为什么突然就心脏疼啊?做噩梦了?”

祝余沉默片刻,“嗯”了一声:“梦到一个老王八疯狂叫我名字还总往我脸上趴。”

傅辞洲听后缓慢地直了直脊背,那只搁在椅背上的手臂一蜷手指,发出“咔哒”一声骨骼相错的脆响。

祝余脸上立刻挂上笑容,抬手按住了傅辞洲的拳头:“少爷息怒。”

“你就是欠,”傅辞洲本来想像平常那样推一下祝余的脑袋,可是手都挨到头发丝了,偏偏解了力气,在他的发上重重揉了一把,“我都懒得打你。”

手指擦过祝余的耳廓,热热的,带着高于空气的温度。

傅辞洲屁股往前一挪,贴着祝余的身侧:“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祝余贴贴自己的额头:“没有吧?”

他还在按着胳膊上的酒精棉,抬手的时候两个胳膊一起抬,就跟孙悟空挠虱子似的,多少有点滑稽。

傅辞洲想笑,也跟着用手心贴了一下祝余的额头。

“感受出什么了吗?”祝余问。

“有,”傅辞洲说,“此人多半有病。”

祝余一抿唇,笑了起来。

傅辞洲收回了手,看着他笑。

祝余爱笑,笑起来眼睛一弯,卷翘的睫毛颤啊颤,就像是白云里游荡的小水船。

人的视线一旦粘上去,就跟上了贼船似的,只能跟着动,跑都跑不了。

一个男生,怎么长得,那么秀气。

傅辞洲心里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没忍住多看了祝余几眼。

“看我干嘛?”祝余把脸凑近了些,“好看不?”

傅辞洲心上一跳,那一瞬间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

他下意识地去和对方保持距离,身子猛地往后就是一仰。

这后仰有些用力过猛,傅辞洲搭在椅背上的手指甚至都没有抓住,整个人差点直接撅下椅子。

祝余赶紧拉住傅辞洲的手臂,却因为自己没有坐稳,反而被对方带歪了身子。

“哐当”一声,傅辞洲一只脚撑在地上,单手揽住祝余的腰,托了一把让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你突然凑过来干嘛?!!”傅辞洲有些惊魂未定,压低了声音吼道,“你有病吧你还好看?!”

傅辞洲记得上次祝余这么问的时候,还穿着粉色的格子短裙。

他似乎格外没有分寸,没脸没皮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傅辞洲的床他睡,傅辞洲的鞋他穿,傅辞洲的人他赖,还能有事没事蹦出一句“好看不?”

好看个屁好看,一个大男人整天纠结自己好不好看,要不要脸?

“唉,我有点困,”祝余坐直身子,闭了闭眼睛,“你过来点。”

傅辞洲皱了皱眉,怀揣着警惕往祝余身边坐了坐。

下一秒,祝余脑袋一歪,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困死了。”他打了一个哈欠,“脑袋一沾枕头就做梦,做梦就能把自己累死,睡醒之后就跟跑了一千米一样,感觉还不如不睡。”

傅辞洲突然悟了:“这就是你睡大街的原因?”

祝余瞥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把脑袋拿开了:“对了,你赶紧回去吧,都快到饭点了。”

“我回去你怎么办?”傅辞洲把祝余地脑袋重新按回自己肩膀,“又不是第一天来我奶这儿,一顿饭而已,不吃了。”

他拿出手机给钟妍发信息,祝余看自己胳膊不再出血,就把酒精棉裹进纸巾里,放下了高卷的衣袖。

“少爷,商量个事,”祝余用脑袋砸了砸傅辞洲的肩膀,“以后能别总是叫祝余吗?”

手机上,钟妍给傅辞洲回复了个“好的”。

傅辞洲收起手机,动了动肩膀:“不叫你祝余叫什么?”

祝余闭上眼睛:“叫我什么都行,就是别叫祝余。”

这真是一个比较奇怪的要求,还有人不让别人叫自己名字的?

如果换个人,傅辞洲大概率要骂一句“你有病?”,然后连对方名字都不惜得叫。

可是这事儿换在祝余身上,就算再奇怪,傅辞洲往脑子里一过,也不是不行。

也就是,不让叫名字而已。

他想了想:“那你有小名吗?”

祝余皱皱眉:“小名也不能叫。”

“那我叫你什么?儿子吗?”傅辞洲有点郁闷了。

“不知道,”祝余闭着眼睛,轻声重复着,“我也不知道。”

如果没了这个名字,他是什么,还能叫什么。

好像只能叫这个,因为这么多年了,他只有这个。

“为什么不能叫?”傅辞洲还是忍不住问了原因。

祝余拖着声音长长“嗯…”了一声:“你猜。”

“让我猜?”傅辞洲直接笑出来了,“我一会儿头给你打歪。”

祝余也跟着他笑:“傅辞洲,一些事情我不想说,你能不能别总逼我。”

“真有事?”傅辞洲语气和缓了许多。

“有,但是都是过去的事了,”祝余抱着膝盖叹了口气,“我自己都不是很想回忆。”

“但是你那段时间情绪不对知道吗?”傅辞洲手指一弹祝余耳朵,“你有事情可以不说,但是别让老陈和叔叔担心。”

祝余认真听傅辞洲说完,然后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

傅辞洲没忍住又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总觉得这样的祝余有点戳人心窝子。

“祝余——”

窗口有人念到祝余的名字,傅辞洲立刻起身,把报告单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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